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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漕运积弊已难治

因我祧明 秽多非人 2332 2024-07-10 00:00
      “这么说来,运河上除了你这粮长不挣钱,其他人人都挣钱?”朱由桦瞧着天色尚还要几刻才亮,一时走不得船,便把小保八放去睡觉,自和王初九谈了起来。   “那可不呢,这运河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挣钱,都绕着它转。”王初九下午睡得足,这会子取出朱由桦买的一支卤鸭子,捧着半边在啃。   朱由桦嫌那玩意儿太油,连鸭腿都只是咬了一口,剩下的都给了王初九。自己只是简单的倒了一杯热水,也没有茶叶,慢悠悠的喝着。   “那怎么没有人打漕粮的主意?”   漕运乃是维系整个帝国运转的命脉,其中最为重要的又是漕粮。崇祯初年,官办漕船已经增加到一万二千一百四十三艘,漕军定员为十二万一千五百人。   除开每年必须要发运往通州户部太仓的四百万石本色米之外,还有白粮,一般由苏州、松江、常州、嘉兴和湖州五府供纳,岁额为二十一万四千石。此白粮并非白米之意,乃是要求江南各府,种植产量较低,但是味道更好的白熟粳糯米。   说得更直接一点,吃软饭!   可能现在的人认为糯米只能拿来做点心,但是实际上一直到南宋以前,仅仅江南地区,就有糯米品种四十多个。当然啦,糯米并不是稻米家族里的单独种类,而是一个选品标准。   水稻最常被食用的两个亚种是“粳米”和“籼米”:“粳”是硬的意思,生的粳米颗粒圆、硬度大,在脱壳去皮过程中不容易破碎。同时,粳米淀粉含量高、蛋白质含量低,煮熟之后会变得松软,适合单吃。   而所谓糯米,是粳米和籼米中,被人工筛选出来的,支链淀粉含量几乎达到100%的,粘性强、易消化的良种。粳糯,就是通常所说的圆糯米;籼糯,就是通常所说的长糯米。   这都是闲话,除开这些摊派下来,必须完成的政治征粮任务。在正粮的四百万余万石之外,整个漕运的费用由均由粮户承担,也就是王初九这样的不幸运儿承担。包括运费、运军行粮及修船费等,均按正粮加耗派征。由于漕政腐败,各级官府贪污聚敛,加耗杂派层出不穷,农民的负担极为苛重,通常为正粮的二三倍,甚至四五倍。   承运者无论民运或军运,都是繁重的徭役。农民被金点应役,荒时废业,艰苦万状,又遭风涛漂没,官吏勒索,势必负债赔纳,甚至家破人亡,被迫纷纷逃亡和反抗斗争。一般运军下层,亦遭受同样的苦累及长官的克扣,不断出现逃亡现象。   由此每年实际向北方转运的粮食总额超过两千万石。说白了就是如果没有南方的粮食支援,北方起码有五百万至一千万人要饿肚子。   关系千万人口的大事,自然是历代帝王所重视的要务。那些加征损耗什么的不必去提,正粮如果敢少,整个漕运从上到下,铡刀开斩,哪怕是漕运总督、总兵、御史都要下狱论死。   “正粮是从来不敢少的,运得迟些顶多累赔银子,运得少了,必定要吃项上一刀!”王初九当初在山东遇上了鞑子,自然没去过通州交粮,这些也都是听他船上监押的官差运军说的。   “将来运河是个大事,凭哥哥的本事怕是根本动弹不得。”朱由桦叹了口气,这漕运不光是漕丁运军数十万家难以解决,连附带着要靠运河吃饭的水匪盗贼怕是数以万计都难以解决。   要是他们没法沿着运河发财,漕运一停,指不定第二天就有水匪数万起兵造反,都不用等过不下去的漕丁被人煽动。   带着些可笑的意味!   “小爷说的是京师里的皇爷?”听到朱由桦叫哥哥,王初九下意识就想到了朱由检。   以他个人的经历来说,就漕运这积重难返的状态,朱由检是肯定弄不成的,别说弄不成,敢弄一下,必然死得更快。   “啊啊啊,是是是……”到是朱由桦被一时问着。   朱由桦想的还是明年朱由崧登基以后,漕运终于暂时停止,这数百年来唯一可以进行大规模变革的机会之下,自己那位历史上名声一直不太好,甚至被称作“蛤蟆天子”的哥哥,会不会有些改革的法子,来处置运河上下。   大概是没有办法管这事……   “要是我家不签粮长就好了……”谈到了伤心事,原本一直快快乐乐的王初九连手里的鸭子都不香了。   “你们通州,每年签粮长,因而破家的不少吧。”   “数不胜数,不说通州,那次走船,这江南五府,破家的数以千计,全都是赔产荡尽的人家。”   放下了手里的鸭子,王初九把手擦了擦,就指着不远处的镇江城。当时粮船在京口会齐北上,江边河边都是哭嚎不止的家属,做了粮长不仅是倾家荡产,甚至还可能半路丢了性命,悲惨分离之状,闻者落泪,听者悲伤。   这大明搞到这样天怒人怨的样子,死的真是不冤!   “有机会你可以回乡一趟,若是你家小妹卖给了人家,你自来寻爷,爷给你银子赎她。”朱由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王初九,只好这样说道。   “恩……”王初九点了点头。   此时船外风雪渐停,天色露白,已有熹光。两人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上岸买了热水,又寻着蓑衣斗笠棕鞋,各自买了,启程出发。   路上在丹阳,没有进城,在城外镇上寻着一处当铺,取出昨夜挖来的银铤,和一个银盒,要求换成散碎的银子和铜钱。   当铺的朝奉一边数落朱由桦的银盒上鎏金褪色,一边又贬低朱由桦的银子太潮不值钱。但是真给钱的时候倒是实打实的,散碎的银角子,都是一二钱的,给的十足。铜钱也换了五千多,老大一串。   甚至还说派个伙计给朱由桦送去,被朱由桦直接给拒绝了。在镇上买了些零碎东西,就一路往常州武进县奔牛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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