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特从荷兰商馆处搜刮了一点礼品，加上本身这条炮舰就是送给满清的礼品，礼物已经很贵重了，用不着再增加多少。　　 为了避开长崎可能的郑家眼线，瓦特还使了一个小心眼，提前一天离开长崎，和佟图赖约好在长崎外海再见。　　 长崎距离朝鲜很近，一天的路都不到，瓦特也得以第一次见识到朝鲜国的情形。南道地方没有受到太大的战乱影响，硕塞南下的时候基本上一片降旗，主要的抵抗都在全罗右水营。地方上面部分两班都投降了满清，作为朝鲜八旗，现在又继续管理地方。　　 因为郑森的水师停驻在江华岛，陆路通行当然是毫无问题的，郑森就几千人，不可能大规模的登陆作战。但是在水上，才刚刚建立起来的满清水师，就不敢去撸郑军水师的虎须咯。　　 得知郑芝龙的儿子郑森驻扎在北面江华岛，瓦特也不乐意继续北上了，他要是有一个十几条船的分舰队，可能还可以北上和郑森对一对。现在就一条炮舰，他可不敢托大。被郑家发现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不被郑森发现！　　 那就走陆路去京师吧，朝鲜去京师的大道乃是贡道，在明代被称为朝天道，这大概也是朝鲜朝廷唯一会连年累月的认真修筑的道路。所以从汉阳一路到京师，也就两个月的时间罢了，这还全都是陆路。　　 而且瓦特运气很好，他碰上了两红旗的一万大军回撤。硕塞不是希望八旗旗丁不要懈怠嘛，所以让八旗旗丁轮换着去朝鲜就食三个月，吃完了再走路回来，又能解决京师的粮食问题，又能操练兵马，不让旗丁失去战斗力。　　 有近距离观察满清军事战斗力的机会，瓦特心中当然乐意。荷兰人同满清建立同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借助硕塞的军事实力，击败南明和郑家，把荷兰在东亚大海上的竞争对手给干掉。　　 悄悄给佟图赖送了一支做工精良的金怀表之后，瓦特得到了佟图赖的友谊，两人以及荷兰的技术代表团成员们，就跟着八旗兵丁回转京师去了。　　 一路上，瓦特仔细的观察八旗们的生活作息，也详细记录八旗的行军扎营，取水造饭等一些列活动。毫无疑问的，现在的八旗，还保留着他们在关外渔猎时的勇悍力气。一个个马术精湛，能征惯战。　　 佟图赖也有心在瓦特面前显摆一下满清的军事实力，免得叫小小的荷兰蛮夷以为满清无人。等大军行军到关外之后，与前来迎接的盛京等处官军会操射猎，秋高马肥，动物们都蓄满了秋膘，正是打猎的好时候。　　 瓦特会骑马，但是不会在马上开弓放箭，所以便用自己的燧发枪射击猎物，而清军则是箭无虚发。尤其是那些八旗护军，也就是摆牙甲喇兵，那真是各个厉害，甚至直接围猎东北黑熊和东北虎。　　 此时的东北人口密度非常低，大面积的都是无人区，野生动物多的数不清，老虎满山的跑。八旗还设置了打牲八旗在关外，为京师提供各种野生动物资源。　　 有一说一，不管是东方西方，打猎这种活动，都是男人们所喜欢的。尤其是不以吃饭生活为目标，纯粹是为了休闲的打猎，那更是一种社交的好法子。　　 通过射猎，瓦特也发现了满清真的没有唬人，确实有大炮，而且大炮小炮啥的种类齐全，不论大小都是独立铸造的，并非购自外国。就是没有见着大炮发射，作为信号炮的是那些小炮。　　 当他提出想要见识一下满清的大炮时，佟图赖有些迟疑，毕竟大炮是满清的军事机密之一。但是想到荷兰人送来的炮舰上面都有大炮，想来荷兰夷也是会铸造大炮的，便也不再遮掩，命令手下开炮给瓦特看。　　 毫无疑问的，此时的满清炮兵，师承葡萄牙，不是凭经验开炮，而是用的西式规尺，计算射角射击。战斗力并不逊于欧洲炮兵多少，而且满清的国力不弱，或者说胜于欧陆的那些国家，按照佟图赖的说法就是这样的大炮，我们国家有几百门。　　 所见所闻都证明满清的军事实力相当不俗，就是还处于冷兵器与热兵器交替使用的时期，并没有落后世界太多，或者说就是不落后世界的。若果现在拉一支正常的欧陆军队来和清兵对战，火力投射阶段，满清可能吃一点亏，可满清只要近身了，双方的胜负就很难说咯。　　 “鞑靼的大汗，果然有统一中国的实力！”　　 这是瓦特在当天的日记里的结语，满清的实力强劲，和这样的人结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满清的水军才刚刚起步，差荷兰不知道多少个档次。荷兰在海上的利益，几乎不会被满清所侵害。　　 心中充满了期待，瓦特就这样一路赶到了京师，并且进入了这座暂时还可以说是大兵营的城市之中。京师内城屯驻着十多万八旗，以及数倍于此的家属和包衣，整个城市就是由士兵和他们的家人组成的。　　 继续写着日记的瓦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在京师还遇到了一个德国人，一个能够说四五种语言的德国人。　　 汤若望！　　 已经被滞留在京师多年的汤若望也是第一次见到有新的欧洲人进入京师，此时京师内有　　 一座多尔衮主政期间，拨款修建的天主教堂，但是信徒并不太多。瓦特也是见到了教堂上方高耸的十字架，才意识到京师居然有洋人。　　 虽然汤若望是天主教神父，而瓦特信奉新教，但作为一心只想做生意发财的荷兰人，他才不管什么宗教不宗教的，只想向汤若望打听满清的情形。　　 难得有个外国人来，汤若望也打开了话匣子，将满清最近几年的情况和瓦特好生说了一说。对于满清在之前与明军作战的情况，也用满清官方的战损报告作了一个讲解。　　 满清死了九千，明军死了好几万？明军果然干不过满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