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锦衣卫办案,把南京老百姓记忆深处,那本来已经模糊的东西给翻了出来!已经很久没有显摆过威风的锦衣卫,今儿突然又抖起来。 望着数十骑绝尘而去的锦衣亲军,街上的行人纷纷张望不止! 也怪崇祯皇帝朱由检先是自废武功,把厂卫为束起了手脚,等发现还是很有用的时候已经晚了。然后京师陷落,大量滞留在京师的锦衣卫死于守城的战事。还有许多人亡失流散。南京的锦衣卫机关,剩下小猫两三只,基本上算是废了。 虽然建立内部的特务机关,这个东西的名声说不上多好听,甚至可能和许多非常难听的词汇关联在一起。以至于后世经常有些人挂在嘴边,什么古拉格啊,什么种土豆啊,什么西伯利亚风光好啊……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这东西还真有其存在的必要。而且干这一行,未必需要多少经天纬地的才能,重点在于忠诚。只要足够的忠诚,很多事情干起来,还真就比不忠诚的要强的多。 咱们的小鱼儿就是,用某个相声界的小学生夸徒弟的话来说,那就是说学逗唱只占了一个忠字。当然小鱼儿还小,比朱由桦还小几岁,朱由桦过年二十四,小鱼过年才十八而已。在古代十七岁当然已经完全足以当个大人来用了,但实际上这小子不是还跟在朱由桦身边学习嘛,暂时占个忠就得了。 如今钮绍瑜自然是去抓捕吴昌时,其实朱由桦抓谁都可以,只是何腾蛟这不是早就已经收集好证据了嘛。若非吴昌时上头有个周延儒,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先把周延儒和黄道周都给锁贡院去啊。 直接派李国英,带上几百骑兵,把府邸一围,当场抄家,顺带着在家里就给他来一场大刑伺候,保准该吐的都吐出来。要论折磨人,还有比从左镇出身的李国英更厉害的?想来更厉害的是不好找了。 吴昌时也不在家,钮绍瑜兵分两路,他麾下二百多少年近卫,都是朱由桦收养的孤儿,和朱由桦的义子营一个意思。朱由桦和他们半个爹一样,还不是说啥就是啥。 一队人去南京吏部拿人,一队人把吴昌时的家给端了,分工明确! 说到端了吴昌时的家,这还是李烂亲自带队。毕竟作为李国英的儿子,又是朱由桦的近卫,抄人老家应该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 正在吏部的公事房,翻看张慎言旧档的吴昌时,自然还不清楚自己死到临头。当他发现当初张慎言也极力主张拥立潞王,甚至还留下了文字记录的时候,那真是兴奋至极。 当年在南京拥立潞王的文官武将数都数不清,太多了。祁彪佳不是还七不可立嘛,后来直接被周延儒给一脚踹出了朝堂。张慎言也是这个情况,因为当时几乎人人都是拥潞一党,所以并没有细查,直接踹去广东做两广总督拉倒。 后来不是还有人被赶去做了海南兵备道嘛,想来这辈子是回不来了。祁彪佳现在也在乡养望,已经辞官。 按理说这个事情大致上已经算是翻篇了,可架不住有心人还想从里面弄个大新闻。所以这不就被吴昌时发现了嘛,张慎言居然曾经在南京太学和人公开讨论过福王七不可立,在场的学生有数十人,现在都在世,完全可以治张慎言妄议君上的大罪! 心中喜悦非常的吴昌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当然也没有听到礼部外面传来的奔马嘈杂之声,更没有听到钮绍瑜嘴里那句“锦衣卫办案!”的大喝。 一路疾行赶来的钮绍瑜,不需要什么圣旨,凭他这个锦衣卫的身份,再加上朱由桦的口谕,就有资格拘讯大臣。当然要定罪什么的话,还是需要刑部或者其他的审判机关,乃至于三司会审才行。 不过能把人逮进去就足够了,反正吴昌时这种人也不是什么忠肝义胆,或者豪气冲天的人。这厮在历史上被朱由检下狱论死的时候,那叫一个痛哭流涕啊。冲那怂样,也知道是个扛不住锦衣卫酷刑的人。 到时候再把他家一抄,收了人家的贿赂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回执之类的东西。但是光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就足够他吴昌时喝一壶得了。更不要说,他可能还有点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留下呢。 别人来找他走后门,有些不敢经过其他人的嘴传话的,还不是只能一封密信悄悄传递消息进来。若是起获了这种书信,那连严刑拷打都省下了。 赶到吏部大门的钮绍瑜出示了锦衣卫的腰牌,守门的兵丁正准备拦,可一旁帮闲的中介门子连忙拉住兵丁。直言这是每天跟在朱由桦身边上朝的小钮将军啊,他爹乃是朱由桦最亲信的大将钮煜珉,小钮更是十七岁就已充任四品官,还是不要上前招惹的好。 无人阻拦,那路走的自然快了起来。吏部不是那种什么花园或者别墅,公家的建筑形制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前后方正的模样。过了前厅就是大堂,但是坐堂的堂官一般是不可能一直端坐在堂上的,那多累啊。 轮值的堂官大多都在大堂两侧的公事房,处置本部门的事务。吏部嘛就不用说了,掌握天下所有文官的升迁铨选,以及考评廉绩之类的东西。 推开拦路的书办小吏, 钮绍瑜一头撞进公事房。瞧见的却是董廷献,并非他要抓捕的吴昌时。作为吏部右侍郎的董廷献,也偶尔会出现在朱由桦面前,钮绍瑜是认识的。 “吴昌时呢!”到底是跟着咱朱三打家劫舍出身的少侠,钮绍瑜一喝,竟然把明明也是部院大臣的董廷献给喝住了。 不仅没有听出钮绍瑜直呼吴昌时的名字,甚至还十分乖觉的向后边指了指,告诉了钮绍瑜吴昌时所在的公事房方位。 “哼!”钮绍瑜轻轻地哼了一声,原本想着要是有人不配合的话,还能松松拳脚,这回怕是没什么机会。 “姓吴的,你的事犯了!”钮绍瑜一脚踹开公事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