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正高兴替他爹捞了一个南安伯的爵，立刻派人回福建老家先通知他爹，才去了太湖没几天的甘辉居然就传信回来了。 难不成太湖里有什么情况？ 不明所以的郑森打开信，信中甘辉居然说朱由桦有雄兵数千众，尤其是有一支约在百数的亲丁甲士，一人双甲，专使大刀，刀枪不入。而且这些兵马全都听命于朱由桦一人，如臂使指，号令严明。 这怎么可能！ 朱由桦作为韩道浚的弟子，手里有韩道浚的几百兵丁是很正常的事情，当时郑森认识朱由桦的时候，朱由桦正以王旭的名义在荆本彻道标中担任中军。当时朱由桦手下那百十个精干汉子就很得郑森的青眼，窥一斑而知全豹，朱由桦手下肯定有点实力。 但是怎么可能有数千大军，而且不仅有步勇，还有水师，且水师的规模也不小，大小船只数百艘。要是把那些船夫浆手什么的都算上，朱由桦怕不是养了两万众。 现在不论是官军还是流寇，哪怕是东虏鞑子，行军打仗惯来都是把杂兵辅兵炮灰民夫都计算在内的。一来是壮军威声势，二来就是精兵难养活，既然不能全靠精锐，自然是只能靠人广了呗。 哪怕是福建郑家，小郑心里也很清楚，十万雄师，里面起码有五万都是船夫浆手之类的所谓习流之兵，根本算不得兵。真打仗只能在后面摇旗呐喊，打赢了跟着一道冲一冲。 披甲带兵之士，能有三万多，就已经是郑芝龙苦心经营多年才得来的结果了。连东虏鞑子的披甲八旗旗兵，满汉蒙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万罢了，小郑家能够有三五万，那真是了不得的势力咯。 像是在武昌的左良玉，号称雄兵十二万，感觉和东虏兵马都一样了，其实甲士能有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就是瞧得起他。 不然将来他号称雄兵八十万东征，结果被黄得功几万人逮住暴揍，等左梦庚带十来二十万兵马降清时，满清只从其中拣选了二三万人出来，其余的杂兵民夫一概裁撤，便就清楚左镇实际的货色如何。 若使朱由桦在靠近南京的太湖中有一支精兵数千，带兵二万的“大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南京朝局的稳定。 不行，要去瞧瞧！ 说干就干，小郑这个太学生反正是从来不去上课的，现在南京城内暂时也没有什么需要立刻着手去做的大事。去一趟太湖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还可以去和自己叔父郑鸿逵联络一下感情。顺道让郑鸿逵派两个精通水师的，去瞧瞧朱由桦的成色。 ………………………… 这有了甘辉那是真不一样，朱由桦全权将水营的训练管理之权交给甘辉后，甘辉当即将全军的哨官和哨副分作五队。各以青、黄（枯黄、土黄）、赤、白、黑为旗帜，置本队招摇旗，随后又在最高大的车船船楼上置钟鼓亭。 凡是前进后退，出击合战等令，皆要遵从中军车船之钟鼓。而后便是将僵硬的以单一船型编做一队的死板做法解除。 在陆地上，士兵们需要看到主帅的将旗才能安心。在水上也是这样，水兵们也希望看到中军大船上的招摇旗，才能继续安心作战。但是水战往往涉及的区域更广，且风浪和烟雾更加飘散不定。 所以必须每一队船都设置船楼较高的军官座船，士兵们只管跟着得了号令的本队座船冲突，而队船则凭借较高的船楼，观望中军大船的旗号，也方便接受中军的钟鼓号令。使得上下军情通达畅行，不再迟滞。 对于朱由桦以车船撞角在平缓水域，快冲快打，撞击敌军大型的平底沙船型兵船的想法，甘辉给以了相当的肯定。毕竟内河船只，很多竟然是船板拼接而成，不设置严密结实的船骨。 不仅仅是许多商船民船这般，连兵船都是这般。原因大伙儿都清楚，上头不肯拨足够的款项下来，那船工们只能糊弄事情，敷衍一番了账。 凭借车船的迅捷，只要角度正确，撞角切上那些拼接而成的船只，那基本上是一撞一个准，保准敌船立刻瓦解。 但是车船的一个很大的弊端，甘辉也一眼瞧了出来。这个车船在太湖这样的封闭水域，看着似乎很好用，但是在风浪稍大的洋面就是盘菜了。 因为车船的推动前进都仰仗前后两具车轮，车轮必须通过排水才能使船只运行。可是一旦起了风浪，甚至都不需要太大的风浪，那种超过半米的浪高，就有可能使得车船的车轮空转，而整个车船就成了玩笑，被困在水上。 所以朱由桦还是需要弄蜈蚣船，靠船桨再带一面风帆。中国船帆八面吃风，只要有风就能动，不能动的时候就靠船桨，这样才更加保险。 桨帆船这个东西，在近海和内河似乎确实挺有效果的，朱由桦记得就算是大航海时代的先锋葡萄牙人，在亚洲和诸多亚洲本土势力的海战中，也是大量使用桨帆船，也就是大明的蜈蚣船这类船只。 通过桨帆船的快速机动以及优秀浅海适航性，打的亚洲各地的本土势力抬不起头来。最后配合那些欧式大帆船上的优秀火炮，居高临下，创造 了许多海战的辉煌大胜。 眼下朱由桦的水师并不是为了争胜于外海大洋，纯粹是为了迎击近在眼前的两省会剿以及不久的将来可能发生的东虏满清南下，暂时还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但是既然甘辉说蜈蚣船好，朱由桦这边也有船匠会造，索性便造上几条。 就是做快速突击切割的水上力量也是好的嘛，只要浆手的体力充足，那么这个蜈蚣船就能和车船一样，获得短时间内的高速，打一打不怎么熟悉水战，且也没有什么兵船的东虏鞑子，还是很有效的。 小小的太湖水师，在甘辉的不断训练下，脱胎变骨，逐渐精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