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朱由桦一想没错啊,扬州就不去提了,现在还是一片火场,根本就没人去救。这也是为什么大军自扬州一路逶迤至江北的原因之一,城内根本没法住人了啊。 现在大晴天的,在野外露营当然没有什么问题,等长江中下游地区开始长达一个半月的梅雨之后呢? 清军不可能再困顿于野外,必然要寻找可以避雨的城镇驻扎。而且虽然多铎开拔的粮食是大顺送的,打江南收降兵的粮食是扬州送的,可他有足足四十万张嘴,还有差不多十万匹骡马的嘴要喂,几十万石也吃不了多久。 江上明军的水师完备,两军再度陷入对峙,那么不论下一步清军如何行止,多铎都需要安置人马,征募粮草。不然这个大军还真有可能“将士饿疫而死,十之五六。” 况且以多铎表现出来的自大,他根本就没把明军放在眼里,对于明军居然会抵抗都表现的很惊异。在他眼里明军都是菜,磕头的功夫比打仗的功夫强一万倍。 那么有没有可能,最后多铎身边只剩下几千八旗,还有几万绿营。其他的人分驻各城就食,并筹集粮饷。以淮南地区河湖密布,四处港汊的大环境来看,取精锐之水师截断水道,包围驻守在某座城池的多铎,然后以淮安和徐州的北兵奇袭。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不说淮安徐州两城是否尚存,只说两城尚存,那如何将两城之北兵调出呢?”郑森似乎发现了其中的要点,继续发问。 “说的不错!东虏准塔所部正在围攻淮安徐州。”朱由桦一听,咱小郑弟弟说的不错啊。 你计划的再好,也需要两座城内那五万还敢于和东虏野战的北兵精锐出来,才能南下参与对多铎军事集团中枢的奇袭啊。 “殿下已将东虏之舟船毁伤大半,便不需要这许多官军镇守京口!”黄端伯向北面多铎所在之地一指。 懂了,现在清军暂时失去了渡江的能力,那么镇江江面就不需要这么多精锐的水师人马驻守了。只要留下些老弱和民勇监视,剩下的精兵沿着海岸北上,从黄河的入海口进入淮水之中,攻打包围淮安的清军。 清军的主力全都在多铎这儿,准塔所部未必有多少人马,到时只要里应外合,肯定能击败淮安城外包围的清军。携大胜之威,再沿着黄河北上徐州,把陈潜夫和王旭的人马捞出来。同时派船拦截运河和淮水,防堵可能南下报信的清军。 纵使有漏网之鱼,只能在陆地上跑马南下的清军,速度也绝对比不上走水路的明军。等到多铎收到后院起火的消息时,明军这边应该就已经解了徐州之围。 大军顺着运河飞速南下,最多三四日就能赶到扬州附近,发起对多铎的攻击。而此时多铎身边的人马未必能有多少,可竞全功! “黄主事此策颇为险奇!”一直没说话的郑鸿逵对这个计划显然并不是完全认可。 也确实是这样,黄端伯的计划必须环环相扣,每一步都不能出现错误,其中还有大量的猜测和估计的地方。需要清军在某种程度上极大地配合明军,才能完美的实施。 就譬如在淮安,要是城内孙传庭和城外援军的水师没有配合好,不能一仗把准塔给打死,他直接往南派人告知多铎怎么办?多铎多三五天的准备时间,就算他没有船,淮南各处的人马就能赶来一小半。 到时候别北边的人马没救出来,南边的多铎直接北上,把被准塔拖住的北上明军给吃掉! 不是我郑鸿逵看不起在座的各位,是我清楚我们在座的各位打陆战,那都是垃圾! 凭咱们这十来万昨天还没有配合过一次的乌合之众,北上数百里奇袭包围淮安的清军,还需要里应外合这么高难度的战术,结果什么批样还真不好说。 “此乃上策!”黄端伯似乎早就料到有人会说这上策不行,所以还预留了中策下策。 哦豁! 别说朱由桦了,在座的都是一副你这老头居然玩这套的表情。是不是你们这些有点脑子的老头,都喜欢玩上中下三策,然后上策最险,但是收益最大,也最吸引人。中策相对稳妥,可以取胜,也比较容易让人接受。至于最后的猜测,纯粹敬陪末座,充一充数。 “中策是?”郑森看朱由桦也想问,很是主动的先开口。 “中策便是召正在疾驱南京的黄靖南所部!靖南一镇人马十万,乃是勇卫营转战而来,积年从征,人马精悍。我等亦勿需行险,只待天时。” 黄端伯的这个中策确实不险了,眼下江南诸军只要再行召唤,像是浙江的吴志葵、陈子龙,江西的杨廷麟、刘国升等兵马都有可能召唤过来。到时候江南就有雄师三十万,虽然兵马谈不上精锐,可是江北的清军四十万,九成九也不过是一路货色的原明军罢了。 难点只有那两万八旗呗! 还是等他八旗分散了,等待大雨连绵,清军懈怠甚至发生大规模瘟疫和粮荒之后,找准多铎的中枢所在,和他干一仗。 赢了的话,清军必定溃回北方,输了也不过就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