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　　 不过好像更英俊了！　　 刘总办跟青年们坐在一起，开始谈他对创作的理解。　　 “文艺可以团结人，教育人，打击我们的敌人甚至消灭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敌人？那些不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那些觊觎我们的国土，攫取我们财富的列强，与此同时还要看到，有些既得利益者，不顾百姓死活，穷兵黩武，横征暴敛，这都是我们的敌人......”　　 “搞文艺创作，是要做什么？是要自我欣赏吗？是花前月下的陶醉吗？是一人独酌的自娱自乐吗？都不是，我们强调服务，相信大家在车站都看到了，工作人员态度很好，为你们服务，为什么？因为他们领了工资，工资从哪来呢，从老百姓那里来，除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简单道理，还有一个最基本的逻辑，那就是我们是跟老百姓站在一起的！”　　 大家都被这套论调震惊了。　　 “因此，文艺，也要为老百姓服务，要去创作能振奋人心的作品，要去创作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作品，要去创作能引导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作品！”　　 会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刘总办最后跟大家合影留念。　　 “讲的真好！”　　 “真好，我已经决定了，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当一个老师，教更多的孩子！”　　 “是啊，听刘总办说如果留下来的待遇了吗，比在帝京还好呢！”　　 众人会心一笑，情怀理想固然重要，饭也还是要吃的，相比去当个小职员、小经理，在这里工作既能满足理想，又能照顾现实，何乐而不为呢！　　 “哎，陈同学，你呢？”　　 有人见陈勇人一直发呆，忍不住问他。　　 “奥！”陈勇人回过神来，“我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　　 ......　　 晚上，台灯下。　　 陈勇人摊开纸张，开始记录。　　 “这里充满了新气象，绝无一些地方人们脸上的麻木，反而个个欣欣向荣，充满干劲，仿佛确定前头的日子一定会更好，便义无反顾的向前冲似的。”　　 “刘子祥作了讲话，他没有透露别的方面的思想，单单就文艺工作做了一点探讨，不过其中有几个问题值得注意。”　　 写到这里，陈勇人靠在椅背上，看向天花板。　　 过了半晌，把这页纸撕下来，团作一团，拿出火柴来烧掉。　　 心中又烦又乱，索性穿上衣服出门。　　 厂区有夜班工人，所以即使在晚上，也还是很热闹，陈勇人找了一家开门的小饭铺。　　 “呦，来了？馁看看吃点什么？”　　 老板打扮的干净利落，带着白围裙，墙上还挂着一张执照。　　 陈勇人的观察能力向来很强，问道：“老板，这是什么？”　　 老板笑笑，“外地来的？这叫营业执照，说明我是照章经验，还去做了什么，什么体检呢！发了健康证，放心吃吧！”　　 陈勇人冷笑一声，这个刘总办，大奸若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刮地皮的本事，倒是厉害，花了不少钱吧？”　　 没想到老板勃然大怒，“要不是看你是个外乡人，说什么也得教训教训你！告诉你吧，俺们总办来了以后，说各种事儿都要有规矩，但规矩是来....奥对，是来服务人的，不是给人添麻烦的，俺们办这个东西，分文不取！还说什么，最多跑一次！不用到这个衙门那个衙门，跑一趟就给办了！有个这个牌牌，客人们都吃的放心，咱都是明码标价，绝不是黑店！”　　 陈勇人一愣，随即一笑，拱拱手，“您别见怪，我是外地来的，给我调个猪耳朵，弄盘花生米，有酒没有？”　　 老板这才平息了怒火，“有，微山湖。”　　 “来两碗，老板，我请你喝酒，咱们聊聊？”　　 老板见眼下不忙，又是个好酒之人，“你原来是客，我请你喝。”　　 两人就坐下来。　　 老板手脚麻利，把菜端上来，又打了两碗酒，酒一喝，话匣子就打开了。　　 “要说这刘总办来了以后啊，这日子过的，那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陈勇人也喝了一口，问道：“怎么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呢？”　　 “就拿我们来说吧，首先是捐税，以前田中玉那老王八蛋在的时候，什么卫生捐，什么建设捐，这样那样，我辛辛苦苦干一年，最后也只够粗茶淡饭糊口的，总办一来，先清理捐税，叫什么，打造营商环境，该交什么钱，不该交什么钱，一清二楚，关键是，交了钱，人家真办事儿，你看这城里头，现在是不是干干净净？说到这个，又是一件善事，那些孤寡老人，都给发了衣服，让他们打扫卫生，月月给钱给粮，缺这些人打扫卫生吗？那是给他们养老呢！”　　 老板很健谈，从城里说到城外，从商人说到农民，那个刘总办仿佛无所不能，短短的功夫，就把这地方变了个模样。　　 他真的会造反吗，如果是真的......　　 当天晚上，陈勇人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