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怒火先被发泄到最开始传小道消息的那几个人身上,第一个提起上头要放开供应量的那小子已经找不到人了,于是跟他一起聊天的那几个商人就倒了霉。 “别,别介,打我干什么!我真不认识那孙子!” “哎呦,真他吗邪性,老少爷们儿们,真不关我的事啊!” 直到价格重新涨上四千块,人们才顾不上打架报仇,重新又开始挥舞双手,红着眼想要买下更多的地票,希望借此把之前赔的钱挣回来。 当价格冲破一万块的时候,之前赔本卖掉地票却又买不回来的人如丧考妣,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些咬着牙没卖的人,陡然而富,已经控制不住的精神焕发,呼朋唤友下馆子请客。 洋钟表刚打四点钟,金丝眼镜男收起小黑板,“各位,今天的交易就到这里,明天照旧,明天再来吧。” 挣了钱与赔了钱的人宛若身处两个世界,一方是兴高采烈,一方是垂头丧气,看着人家呼朋唤友喝酒庆祝的样子,这些往日最注重体面的商人也丧失了理智。 一个开着好几家大铺子的老板喘着粗气,一把拽过来随从,“回去,筹钱!明天一早,多少钱也买,爷爷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东西,根本不会赔钱,只要能买到几票,谁还开什么铺子?” 挣了钱的,消息不可避免的从酒桌上传到了那些同样是富人的朋友那里。 到了晚上,就连老段都被惊动了。 “多少?一万?”老段顾不上下棋了,扭头问儿子。 小段脸通红,“没错,一万,一亩。” “我记得,你们说有多少来着,两千亩?” 小段兴冲冲坐下,灌了一口茶,“爹,说是两千亩,后头肯定会神不知鬼不觉放出来更多。” 老段摸着胡子,“两千万啊,两千万!” 老段自然对现如今的困难情况一清二楚,先是搞善后大借款,他被参事们骂的不行,后来只能委屈的拱手抱拳,求大伙儿“体谅”,赶紧通过来这一条。 后来还是穷,又发债券,八十多种债券一共筹了多少钱呢? 一点零贰亿银元。 这么点地,就两千万了? 地里有金子还是有银子? 老段喃喃道:“这是财神爷啊!” 晚上,小段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又一次请刘子祥喝花酒,毕竟之前已经答应人家了,刘子祥只好勉为其难的去了。 云吉班,小段豪横的包场,几队护卫把门口一拦,什么骂骂咧咧的客人都没了。 现在的小段气大声粗,果然钱是男人胆啊,只是对着刘子祥,不免又矮了几头,当着小班儿里姑娘的面儿,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看的姑娘们一愣一愣的。 这还是段大少? 吃喝了一会儿,小段挥退了姑娘们。 凑过来,低声问道:“大哥,交个底,你估摸着能弄到多少?” 刘子祥想了想,比了个六。 小段只觉得头晕目眩。 他缺钱吗?他不缺钱,但他再不缺钱,也能让六千万砸晕。 如果是六千万,四成交国库,两成拿走,他跟刘子祥分剩下四成,岂不是一人能分......一千两百万? “咱们一人一千两百万?”小段不能理解,就这么玩,玩出两个一千两百万来? 要知道,现在大家比较公认的首富是沪上周家,几代人的积累,有心人估算着,约莫能有个五六百万家产。 这就了不得了!现在大洋值钱的很! 刘子祥拿过来一个苹果,吃了两口,“我说,你以为这是随便弄出来的?你想想,首先你得有点子,有点子,还得让上头配合你,满世界找找,有几个能让上头这么配合的,你说发通告就发通告,你说批土地就批土地,完了还得建公司,还得找演员,费这么大工夫,一个最后剩下千把万的,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