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不过怎么跟自己小时候音乐课上学的不一样呢? 实际上,这是梆子名家“老十三旦”侯俊山的原始版本,前面很长,唱到后面几段才是大家熟悉的“赵州桥来什么人修,玉石栏杆什么人留,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压了一道沟。” 在帝京唱京戏唱红的有不少,从同光十三绝开始,一直到现在的前四大须生,四大名旦,可在帝京唱梆子唱的这么红的,就侯俊山一个,哪怕后来荀慧生到京城,也不得不从梆子改唱京戏。 侯俊山作为直隶梆子的创始人之一,可他并不是直隶人,而是煤省人,先学煤省北路梆子,后来到了帝京,改唱直隶梆子,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大红特红,人们甚至因为他,把原来的“十三绝”改成“京伶八杰”,其他七位全唱京戏,就他是梆子名家。 大学士徐桐麟听了他的戏,说了这样一句话,“状元三年一个,十三旦盖世无双。” 然后名头大了,就进了升平署,给老太婆唱戏,老太婆赏了黄马褂,赐了六品顶戴。 不光如此,老先生一直唱到七十岁,连迅哥儿都听过,还在日记里写:“十三旦七十岁了,一登台,满座儿还是喝彩。” 柳月灵倚在刘子祥怀里,任其施为,一边听戏,一边小酌,美食在前,佳人在侧。 不知不觉已经微醺。 下午,心满意足回程,远远看见城门的时候,路边长亭有人践行。 走的是位熟人,曹三。 曹三心里很郁闷,他凭啥受这无妄之灾?又是跪地又是哭诉的,为什么大统领还是不放过他呢?他明明是冤枉的啊! 真让刘子祥说准了,他的目的地,就是热河。 当让他去热河当都统的任命一下来,原来熙熙攘攘的家门瞬间门前冷落,就连出城送行的时候,也只来了寥寥几个老部下,往日那些热情的同僚,那些谄媚的属下,要么就是派人送一份程仪,推脱自己公务繁忙或府中有事不能亲来送行,要么连动静都没有了。 曹三虽然心里苦闷,脸上却一脸笑意,端着一杯酒,对来送行的人道:“正所谓醉卧沙场,马革裹尸,我曹三此去,别人以为是去吹风喝沙,我少不了要砍几个脑袋,不然他们以为我中原无人乎?” 蒙边闹的愈发厉害了,老毛子上蹿下跳,当地王公摇摆不定。 周围人听了这话,纷纷抱拳道:“将军一心为国,此次外放,不日定能功成,到回朝之日,再摆酒为将军贺!” 余晖下,一架豪华的马车优哉游哉进城,阳光为其镶了一层金边。 曹三一行声势浩大,几辆汽车并着数十骑卫队,浩浩荡荡朝京西进发,从这里转道前往热河。 天色渐暗,曹三看着快要落山的太阳,眼皮跳了跳,看着窗外,半晌又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 口中喃喃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呐。” “都是命啊!”小段在统领府侍从室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心里感叹道。 曹三滚蛋了,他来负荆请罪了。 正忐忑着,侍从军官过来,倒是很客气,“段公子,大统领请您进去。” 小段连忙整整衣裳,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去,两眼一闭,膝盖一软,跪地嚎啕。 “外公啊,我的外祖父!” 老袁眉毛“通通通”直跳。 你他娘的给老子哭丧来了! 小段叫他外祖父,这可真不是瞎叫的,而是正儿八经的亲戚,要搁以前,小段那是妥妥的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