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九点,通杀!” 荔枝山脚的一排低矮的平房中,突然爆出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一个身高足有一米八,胸前纹着双龙戏珠,脖子上挂着一条手指粗金项链的男人大笑着将桌子上的所有的钱扫到了自己的面前。 其余的人纷纷咒骂晦气。 “好了,今天大丰收,到此为止,各位先回家吃饭,晚上再来啊!” 带金项链的大汉笑得合不拢嘴。 话一说完,不管是赢的还是输的人都纷纷散去,突然,一名年轻男子迅速的跑了进来急道:“威哥,光头被人打了。” 威哥心情大好中,叼着一根烟一边算钱一边不耐烦道:“打就打呗,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刀?打多几次就习惯了,叫你们平时别那么嚣张跋扈,真当我们是黑涩会啊?我们都是新社会主义的良好市民!” 那名年轻男子咽了咽口水道:“不是,威哥,你先听我说完,那人打了光头之后,又让斗鸡眼带着他找上门来了。” 威哥一怔,愕然道:“我靠,这么嚣张?人……人呢?” “在路口那里呢!” 威哥微微蹙眉,随即喝道:“放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想干吗!” “是!” 那人说完又急急跑了出去,剩下屋子里的人迅速的清场摆阵,虽然威哥口口声声的自谦不是黑涩会,可这一套套的不都是跟电影里的黑社会学的么? 很快,斗鸡眼就背着光头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陈浮生,进来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正中的大汉身上,微微一笑道:“这位,就是威哥吧?” 威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横了他一眼,看着虽然有点高大,却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话人物,也非内裤穿在外面的超人,于是不阴不阳道:“有何指教?” 陈浮生暗自一笑,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他的对面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跟威哥求个情,我那妹子呢……在路口卖点萝卜串辛苦的赚几个零花钱不容易,能不能让你手下的兄弟高抬贵手别再去骚扰她?” 威哥一晒道:“那怎么行?没规矩不成方圆,你不交别人也不交,我的兄弟们还用吃饭吗?再说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打了我的兄弟还敢找上门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陈浮生无谓的耸了耸肩:“那就是没得谈咯?” “有得谈,为什么没得谈?”威哥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打了我兄弟的事可以谈谈,一句话,赔偿个两万医药费,然后去湘妹子摆个十桌八桌的,这事就算了,否则……你今天就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说着耀武扬威似的抓了一下自己手臂上那道狭长的疤痕。 他手下的那十几个混混一看谈崩了,纷纷找趁手的家伙,有摸板砖的、有拎酒瓶的、有的摸出了身上的弹簧刀,从武器规格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群什么档次的混混了。 陈浮生看也不看那些气势汹汹将自己围住的混混一眼,悠然自得的摸过桌子上的烟点了一根,狠狠的吸一口喷了出来才懒洋洋的说道:“叫你一声威哥,那是给你面子,别以为身上纹两条带鱼,带着几个歪瓜裂枣,就真当自己是黑涩会了?也别在哥面前卖弄你那伤疤,那一看就是被钉子划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小时候调皮弄伤的?哥把衣服脱下来,身上的伤疤足够你数到眼花。” 威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又青得吓人,光头平和保护费的事情也就算了,陈浮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他的伤疤说事…… 关键是,他还猜准了。 所谓打人别打脸,骂人别揭短,这分明就是揭短又打脸啊! “艹,给我砍……” 威哥暴跳如雷的伸手一指,话音未落,陈浮生闪电一蹿,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扼、一拉,威哥惨叫一声,收势不住的跌了过来趴在桌子上。 陈浮生朝他按在桌子上的手猛的一拍,威哥再次发出了一声更凄厉的惨叫,一把虎牙格斗军刀穿刺他的手掌,死死的钉在桌子上。 一群蠢蠢欲动的混混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即纷纷喝骂着冲了过来,空间的限制阻碍了他们的发挥,倒有一半人显得装腔作势,但是对于陈浮生却没丝毫的影响。 伸手握住一名混混拎着酒瓶砸过来的手腕,右腿毒蛇吐信般闪电踢出,那混混惨叫着倒飞出去。 陈浮生却轻巧的顺走了他的酒瓶子,对着另一个人的脑袋砸了下去,仅剩的瓶嘴狠狠的扎入了第三个人的屁股。 随即抬拳击肘,炮打连环,将寸劲的小巧、紧凑、随沾随打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众混混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不管有没有丧失战斗力,都不敢再爬起来,甚至就连目光都不敢与之对视。 他们哪里知道,这还是陈浮生手下留情了,否则的话,他们可能会在更短的时间里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陈浮生拍了拍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捻起那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留在桌面居然没熄的烟,用力的吸了一口,朝瞠目结舌的威哥喷了出来道:“服吗?” 威哥都忘记疼痛了,傻乎乎的点头道:“服,心服口服!” 由不得他不服,现实不是小说,一个打三个的强人都少见,更别说这种眨眼间就将他十多个手下拾掇的干干净净而自己却毫发无损,谈笑风生的猛人。 “服就好,明天让你的小弟把钱给我妹子送回去,至于怎么解释,你自己看着办!” “一定,一定!”威哥连连点头,他发现自己甚至就连怨恨对方的和报仇的念头都兴不起来,就跟一只兔子永远没想过要报复大灰狼一样。 “你如果想耍什么花招,也没关系,我随时恭候,只要我小妹掉了一根汗毛,我就拿你们这里所有人陪葬。” 陈浮生淡淡的说道,但是那股子让人毋庸置疑的意念却激得威哥等人头皮阵阵发麻,连忙各种赌咒发誓。 陈浮生这才将烟屁股一扔,猝不及防的一把抽回了自己的虎牙格斗军刀,威哥后知后觉的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抱着手掌在地上连打两个滚。 陈浮生扬长而去…… …… 今天华大的所有高层都被强制的留了下来,董事长安浩然雷霆震怒,当场就让三个被抓住小辫子的部门高管卷铺盖走人。 六点多钟,安素素才坐进了爷爷那辆平时很少动用的凯迪拉克,在一群保镖扈从的护卫下,缓缓的朝家里驶去。 虽然有点气闷陈浮生在临走的时候居然还很无耻的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但是原本信誓旦旦一定要让爷爷让其卷铺盖走人的她居然由头到尾都没有再提这个事。 当时的情况历历在目,心有余悸,她感觉得到,从大门口回到办公室之后,陈浮生明显是对自己动了真怒。 哼,那又怎么样,本小姐又不是你们这种专业打打杀杀的人,要不请你回来干嘛? 这么一想,安素素顿时心安理得了。 回头看了一眼一路同样没说话的爷爷正盯着自己的表情,不由得微微赧然,脱口而出道:“爷爷,你从哪里找来的那么个讨厌的家伙?” 安浩然转过头去似笑非笑道:“很讨厌吗?我不觉得啊,人家小伙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待人接物,滴水不漏,就算当你男朋友,我都怕人家嫌弃你呢!” “爷爷,你说什么嘛!哪有你这么寒碜自己孙女的?”安素素不满的大声嘟囔道。 安浩然慈爱的揉了揉她的秀发笑道:“不管如何,人家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有关他的具体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你爸爸从齐老头那里求来的,你那个不务正业的爸爸,总算为我们的家庭做了点小小的贡献。” 安素素不由的为自己的爸爸叫屈道:“爸爸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他,怕是连家都不想回了!” “他敢?”安浩然立马吹胡子瞪眼睛:“他还有理了?你说,放着这好好的家族生意不去打理,跑什么科学院去研究那狗屁倒灶的东西,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爷爷,爸爸那是中科院,那才是真正的为了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的大事业,话说回来,他也给我们家的生意带来了很多的合作机会,没有国家支持,我们家也不能发展到今天,哪怕就是今天那个讨厌的家伙,也是托爸爸的福才会来给我们家做保镖的吧?” 父女连心,虽然打出生以来,安素素见到自己爸爸的机会就不多,给生活造成了些许缺憾,但是安素素依然很敬佩、很爱自己的父亲。 安浩然点头笑道:“有道理,不提那个不孝子了,还好咱家还有素素,也算得上他替咱安家立的一个大功了。” 安素素娇笑着挽住了他的胳膊,沉浸在毫无道理的溺爱中,半晌,好奇的问道:“对了,爷爷,那家伙好像有点厉害,既然是齐爷爷派来的人,你说会不会是中南海保镖啊?” “也许吧!” 安浩然淡淡笑着,眼角微微散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就如同偷了几百只小鸡的老狐狸一样。 可惜安素素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