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江海警局也是有个午休的时间的,不过,这个午休也都是安排轮值的,岳松发今天正好轮值,所以,陪着司徒明月一直忙到了下午四点多。 酒劲已经过去了的司徒明月,饿得那个饥肠辘辘,最终实在忍不住了,便在警局里打了个盒饭。 岳松发笑着说让她慢点吃,就暂时避开了问询室。 司徒明月这才放开了手脚的吃,她的工作量大,饭量正常,不像时下那些为了减肥而节食的女人。 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司徒明月下意识的扭头看去,顿时微微一愣。 欧阳靖一副高雅冷艳的装扮晃悠悠的出现在门口处。 如果是在昨天之前,司徒明月肯定会热情的跟她打招呼,但是此刻,却是怎么也挤不出那点笑容来,似乎就连该怎么称呼对方都忘了,嘴角微微一抽,转过头去,继续吃饭,只是动作显得有点不自然。 欧阳靖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对面,就这样看着她吃。 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在不是很熟悉的人面前注意自己的吃相,如果被不熟悉的人盯着她们吃饭的样子,会让她们感觉到很不自在。 所以,司徒明月吃了两口后,便不再吃了,将饭盒装好,看了看旁边有个垃圾桶,把剩饭扔了进去,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一下带点油花的嘴,强自镇定的问道:“有事吗?” 欧阳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定定的看着她,直看得司徒明月心里有点发毛,有点恼怒,不服气的瞪圆美眸回视着她。 欧阳靖淡淡一笑,道:“司徒小姐,我今天想以私人的身份,跟你聊聊,可以吗?” “说吧!”司徒明月果断道,心里却在疯狂转着念头,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对方要说什么了。 果然,欧阳靖笑容一敛,严肃道:“我劝你,还是离陈浮生远点!” “哦,为什么?”司徒明月的内心没来由的一阵酸楚,强作镇定的淡然问 道。 “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好女人,最好不要跟陈浮生那样的人联系在一起,否则的话,不但对现在跟你和你哥哥有关的案子很是不利,还包括了你以后的人生!”欧阳靖心平气和道。 “呵呵,谢谢你的忠告!”司徒明月明显的言不由衷,完了,又忍不住反问道:“那你呢?欧阳就不怕跟陈浮生在一起,会影响自己的前途吗?” 欧阳靖眉头微蹙,口气稍冷道:“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你关心了!” 司徒明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欧阳靖面色变得有点怪异,道:“司徒小姐,你知道我跟陈浮生什么关系吗?” “我没兴趣知道,你跟他是你跟他的事情!”司徒明月心里一阵莫名的悲愤。 欧阳靖耸了耸肩,作了个无谓的表情,随即叹了口气道:“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求也求不来,没人比我了解陈浮生,他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的!” 司徒明月心里一痛,泪水差点滚滚而出,怒道:“那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要死乞白赖的缠着他?你害得他还不够吗?”欧阳靖语速极快道。 司徒明月勃然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害他!” “那你昨天晚上当着他的面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意思?作给他看还是作给我看?”欧阳靖豁的一声站了起来道。 司徒明月忍无可忍,怒道:“关你什么事,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 “可笑,难道你忘记了你是怎么利用他混进天虹山庄的吗?难道你忘记了你事情败露后,他是怎么无情的把你抛弃,任由你落入魔掌而无动于衷的吗?他会喜欢你,做梦吧!”欧阳靖冷笑道。 司徒明月不甘示弱道:“他后来还不是回来救我了!” 欧阳靖脳靖脸色一变,硬着头皮道:“那又怎么样?他救了你那又能代表什么?是人都有恻隐之心,就算我们在路边看到一条狗受伤了,也会给它扔个馒头,他救你……不过只是顺便而已,你别自作多情了。” 司徒明月看着她的脸色,心里没来由的生起一股子畅快,冷笑道:“既然只是我自作多情,那你这么紧张干吗呢?顺便说一下,你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救了我之后,我们还在酒店里!” “是吗?”欧阳靖定定的看着她。 “是啊,我们还啊!”司徒明月美眸流转,风情万种,说不出的妩媚。 欧阳靖死死的盯着她,良久,良久,才嘣出两个字:“很好!” 说完,随手一翻,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很快,司徒明月的声音响了起来。 “有事吗?” “司徒小姐,我今天想以私人的身份,跟你聊聊,可以吗?” “说吧!” “我劝你,还是离陈浮生远点!” “……” 这不就是刚才自己跟欧阳靖说的话吗? 司徒明月微微愕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录制下来,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一张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直到录音机将她跟欧阳靖之间的对话清晰而完整的播放完毕,欧阳靖才把录音机关了,一脸平静的看着她道:“非常感谢司徒小姐的合作,你将成为陈浮生杀人、抢劫案唯一的目击证人,希望你能够履行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维护司法公正。” 说完,丢下瞠目结舌司徒明月,迈着很有节奏感的步伐,离开了问询室。 司徒明月面如死灰,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旋…… 欧阳靖拿着录音机,径直来到了杨建国的办公室,岳松发也在。 当着两人的面,欧阳靖将录音再次播放了一遍。 杨建国阴着脸一直听完,良久,良久,都没说话,抬头看着欧阳靖。 欧阳靖就坐在他的对面,脸色漠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岳松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哎——”杨建国微微叹了口气,用略微嘶哑的声音道:“准备一下,去将陈浮生执行刑事拘留!” “是!” 欧阳靖说完,大步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表情怪异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岳松发。 这厮才反应过来,连忙干笑应是,跟了出去。 …… 董兵走后,程东依然没走,在包间里等了半晌,河牛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消息吗?”程东问道。 河牛摇了摇头。 程东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河牛看着他,犹犹豫豫的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敢说。 “怎么了?” “老大,现在整个东岸都在流传,说……说有艾滋病人拿着带血的针头……在我们新感觉里扎人!”河牛支支吾吾道。 “你说什么?”程东豁然扭头,目眦欲裂的看着他。 “我也是刚刚才听到的,肯定是李子荣他们搞的鬼!”河牛硬着头皮道。 程东的脸色更加阴的吓人。 东西被砸了可以再买,人被打怕了可以再招,可是,这客源都断了,你装修的再好,服务的再周到,也是白搭。 经营了新感觉这么多年,他完全清楚这个谣言有多恐怖,在酒吧里吸毒、打架,那都不是个事,不过,如果就为了去哈皮一下要冒着搭上生命的危险,那就不划算了。 虽然早就有专家释疑过:艾滋病病毒离开人体一分半钟后因血液凝固就会死亡,除非病毒携带者现场抽血后立即大量注射给他人,否则,用扎针的方式很难传播艾滋病病毒。 可事实上,有几个人能够知道这些,知道的人也不会傻叉叉的去冒这个险啊? 这是把新感觉往死里整的节奏,就算整不死他,三五个月内的生意肯定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不过,此刻的程东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下落不明、死活不知的号子。 虽然他跟号子之间并非真正的亲老表,号子的死活他都不是很在乎,但是,如果是因他而死的,那就不能不当回事了。 别说号子的家人不会放过他,就算JC查起来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况且,眼前董兵这一关他都过不了。 思索良久,程东最终只能硬着头皮拨通了韩森的电话…… 陈浮生一天无事,今天他只是去了洁儿那里喝了一杯咖啡,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总裁办公室里。 心愿得偿的洁儿也不似以前那般流于表面的痴缠着他,反倒刻意的隐藏着她跟陈浮生两人的关系,至于是担心失去工作,还是担心人家取笑她,那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反正她只要想着心爱的男人就在身边,就足够她小小的心里塞满了幸福。 下班后,陈浮生将安素素送回家,直接回到了东岸。 李子荣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说韩森打算约他谈谈。 为什么而谈,打算谈什么,陈浮生心知肚明,并且决定先晾一晾对方,于是,让李子荣果断回绝了,一个理由——没空! 他算准了,如果韩森真的想谈的话,肯定会亲自找上门来的,所以,他就在宏信大马金刀的等着。 是的,他猜的没错,韩森被李子荣回绝了之后,程东就更急了,果断的央求韩森出面,“屈尊”上门去找陈浮生谈一下。 就在他们动身的时候,欧阳靖也带着岳松发等人出马了,三辆警车呼啸着冲出了执法局的大门。 浑浑噩噩的步出执法局大门的司徒明月,脑海里一片空白,抬头看到这一幕后,瞬间清醒了许多,心中隐隐觉得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可能就要发生了,连忙叫了一部计程车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