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寄月道:“只有供词,他不会承认的对不对?” 荀引鹤道:“当然不承认,但我和他说,这其中好多桩罪和林欢交待的都可以对上,林欢年纪大了,享了一辈子的福,身体娇贵得很,一套刑具才用了两个都交待了,你们许家这些东西,再多用些刑具,他管饱还能再吐出点。” 江寄月道:“你这样当着他的面威胁他,也不怕他逼急了报复你吗?何况你没有威胁他的理由啊,直接把他抓起来就好了,不需要和他多费口舌的。” 荀引鹤道:“不,恰恰相反,我没想过抓他。许家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人心不齐,许进只是个刑部侍郎,还是被徐纶这种清流压一头的侍郎,他家很多人对他并不服气,杀徐纶这个蠢主意是许家绕过他出的。” 江寄月“啊”了声,道:“这不是自作聪明吗?” 荀引鹤道:“是啊,许进来找我,也是没了法子,他一方面害怕我审出更多的事,另一方面也想壁虎断尾。” 江寄月一时没了言语,荀引鹤先前说世家日薄西山,其实江寄月没什么概念的,世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江寄月没法感受到这些,但如今听了她却不这样想了,许家得多不团结,才能在这样看重宗法的时代让人想大‘义’灭亲,而往往这样的大家族,外面杀是难杀死的,都是先从里面开始烂掉。 许家在走下坡路了。 荀引鹤道:“我同意了,没什么好不同意的,这原本就是我的想法。” 世家再不行,也有余威,倒是他接连屠掉许、林两家,只会引起别家的不满,都说孤拳难抵百手,荀引鹤没必要把自己推到众矢之的的位置上去,何况也没必要完全把世家杀死。 对付世家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拆解,孤立掉他们的力量,然后让清流取他们而代之。 这是他总结陶都景的失败经验得出的结论,荀引鹤深以为然,毕竟???世家不是没脑子的人,昏了头能给自己搞出灭族重罪的也只有林欢这种自大狂妄的人,太少了,荀引鹤不能总盼着对方犯错。 荀引鹤道:“如此一来,许家嫡系实力削弱,许进为了保持许家的地位,他除了向我投诚外别无他法。” 向荀引鹤投诚,就是向文帝投诚,世家之后会知道,许家给他们带了个多好的头。 江寄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又笑起来:“你之前还不情愿与我讲这些,今天倒是自觉得很。” 荀引鹤勾着手指在她鼻尖刮了刮,道:“答应过你的事,我不能食言。” 江寄月有点受不住荀引鹤似的,捂住鼻子后才道:“哦,原来你在跟范廉学习。” 荀引鹤道:“不是昨夜的事,是之前的事,还记得吗?我说了,你会比周昭昭幸福的,所以不必羡慕她。” 江寄月迟钝地眨了眨眼,她当然记得荀引鹤这话,还因为觉得他话说得太满而在心里嘲讽过他,却原来虽则语气随意,但心并不随意,荀引鹤是一直把这话记挂在心上,没把它当作没有意义的哄骗之语。 江寄月心里涌起了些异样的感觉,她放下手,低头看着衣料的纹路,大抵是不愿荀引鹤能看到她脸上的神情。 等回了家,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大了,路面上有了积水,侍刀打着伞给荀引鹤撑着,侍剑也撑了把候着江寄月,荀引鹤踩在积水中,把江寄月扶出马车。 江寄月为难地看了眼积水,便听荀引鹤道:“我抱你就好。” 江寄月道:“哪有这样麻烦。”一点积水而已,她在香积山时连溪水都淌,根本不在乎这么点水,何况她穿的是小厮服,根本不需要在意脏了湿了的问题。 “抱自家姑娘,高兴都来不及,算什么麻烦。”荀引鹤不由分说把江寄月抱了起来,江月轻轻一声惊呼,双臂迅速地搂住了荀引鹤的脖子。 荀引鹤却嫌不够:“搂得再紧点,伞不够大,你容易淋到雨。” 江寄月小声抱怨:“伞不够大就换把大的,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荀引鹤深深看她眼,总觉得她对占便宜并没有很深刻的认识。 荀引鹤抱着江寄月,让她脚不沾地地回了屋,等到了屋,看到了已经准备好的姜片,江寄月才觉得大事不妙,可此时再想跑已经难了,她人在荀引鹤的怀里,根本没有自由。 江寄月觉得荀引鹤这人心机真的太深了,说他:“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荀引鹤叹气:“只是想让你保重身体健康为何便这样艰难,还要被你怀疑我城府深。” 江寄月道:“这是事实。” 荀引鹤道:“好,我承认这是事实,你又能怎样。” 他把江寄月扣在怀里坐了下来,明显是做了准备不让她跑,江寄月只能用手心贴住嘴,含糊道:“我不张嘴,你能怎么办。” 荀引鹤深深望着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你确定要如此吗?” 江寄月觉得那目光目光深不可测,有些迟疑,然而只是迟疑了这样会儿,荀引鹤便吻住了她的手背,触感柔软湿润,江寄月惊得挣开了手,可那不同寻常的触感仍旧如影随形。 江寄月红了脸:“你怎么这样?” 荀引鹤道:“你不肯乖乖含姜片,少不得我牺牲些。” 江寄月眼睁睁看着他把给她准备的姜片含了进去,奇怪道:“这姜片不是给我……唔。” 她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只感觉姜片被强势地抵了进来,火辣辣的味道立刻侵满,荀引鹤却仍旧不放过她,那一晚他在江寄月身上开发的技术如今又原封不动地用回了她的身上去,让江寄月无力招架。江寄月只感觉被他吮得舌/根都发麻,那些令人脸红的画面又回到了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