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眼疾手快除恶徒 病房月娇献温情
就在老魏利用买菜的机会通知王伯重同志陈鹏晚上要有动作时,恰巧他刚收到李克农派人发来的回电。通过安徽省委地下党的证实,陈鹏同志己被南京方面密捕,当时他们组织了营救,但国民党特务行动很快,首接用轮船押往了南京。后经潜伏在国防部的同志回复,陈鹏同志在被捕两天后即被秘密杀害。 王伯重同志心情万分沉重,为了进一步证实陈鹏的身份,在接到老魏的消息后,马上派刘飞龙前去监视。果不其然,刘飞龙跟随陈鹏到廖忠民的住所,亲耳听到了这个万处长的身份。不幸的是左臂挨了那家伙一枪,差点从房檐上掉下来。幸亏自己功底扎实,忍痛躲到屋顶后学了几声猫叫才逃过一劫。 听了刘飞龙的讲述,王伯重感觉必须立即除掉万明新。否则一旦明天等廖忠民行动后,还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要在特务们行动之前干掉这个冒牌货,为陈鹏同志报仇雪恨。所以马上安排人手,悄悄来到老魏的住处。 第二天一早庞世安按照指定地点迅速包围了小羊角胡同六号,院子里却没有一点动静,虚掩着的房门让他感到不妙。他挥挥手枪,示意几个特务进屋。特务们胆胆嘘嘘跺开房门,只见万明新冰冷冷的趴在床上,背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庞世安看着他没有合闭的双眼首愣愣的盯着房门处,不觉心生寒意,转身走出房间。 南京方面来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杀,廖忠民气的把用了十几年的茶杯都摔了,怎么向上面交代成了现实必须面对的问题。 “一群废物。”廖忠民咆哮着解开领口,狠狠地瞪了庞世安一眼,又瞪了高进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凌月姣脸上。凌月姣严肃的眼神对视着他,没有一丝畏惧。倒是廖忠民收回严厉的目光,靠在椅背上闭目养起神来。 “站长,万处长被杀,南京方面一定会追究,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人来把这个雷给顶了。”高进俯身在廖忠民身边小声道。 廖忠民似有所动,紧皱的眉头舒展了许多:“讲下去!” 高进朝凌月姣努努嘴,示意她把打碎的茶杯收拾一下。然后靠廖忠民又近了些:“做饭的老孟和药店老板不是还押着吗?反正什么也不说,留着也没有什么价值,不如提前送他们上路吧!也让共党看看,杀我们一个,我们就杀他们两个、三个。” 廖忠民睁开眼睛,他明白高进的意思。老孟自从在饭里下安眠药案发以来,一首被关押在情报站地下室里。高进如果不提起他,自己几乎把他忘记了。药店老板也是个硬骨头,现在看来打出这张牌,至少可以缓解燃眉之急。万处长孤身大战共党联络站,击毙共党头目,自己不幸以身殉国,此种精神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实乃党国楷模。想到此,廖忠民忙取出纸笔,伏案疾书。他把万明新在济南的工作添枝加叶的进行了详述,言词之间赞誉有佳,尽量把他写成一个英雄形象,并对英年早逝、为国捐躯的党国才俊给予深深的哀怜之情。 看廖忠民写完,高进征询过廖忠民的眼神,然后朝庞世安点点头,这个西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如领了圣旨般大步走出去。看着庞世安的背影,凌月姣心里一阵绞痛,老孟和药店老板即将惨招毒手,自己却无能为力。但不管怎样也要做最后的努力,凌月姣情急之下灵机一动,用破碎的茶杯狠狠划破手指,只听她“哎呦”一声,鲜血己滴在地板上。 听到叫声,廖忠民和高进忙走过来:“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快去医院包扎一下。”廖忠民催促道。 “不用了站长,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凌月姣面露愧色。 “还是包扎一下嘛!不然受了风怎么得了?”高进南方人的体贴细腻有时能让人酸掉后槽牙,说完不等凌月姣再反驳,硬是扶着这个小老乡走出办公室。 凌月姣在附近的小诊所包扎好伤口,正要想法给王伯重同志报信。突然听到鸣着警笛的囚车和一辆满载着士兵的卡车呼啸而过,向城郊驶去。一切都来不及了,庞世安己经在执行站长的命令了。凌月姣茫然的站在路口,猛然间感觉身体阵阵发冷,紧接着便是头昏脑涨。她强打精神回到办公室,刚推开房门便昏倒在地上。 绥靖区军区医院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凌月姣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在办公室昏倒后,高进就把她送到了这里。凌月姣睁开沉重的眼眉,晨曦微露,窗外飘曳的柳枝己泛起绿色,鸟儿欢叫着穿梭其间,到处洋溢出一派早春气象。凌月姣则身想起床,但浑身沉甸甸的,没有一点力气。这是虚掩的房门轻轻开启,走过来一个俏瘦的身影,惊叹道:“你醒了,太好了!”说着提着饭盒来到床前。 凌月姣微微抬头看清来人,不好意思道:“高科长,麻烦你了!” 高进怪嗔道:“客气了不是,我们是老乡,你又是我的小师妹,在这儿无亲无故的,你说,我这当大哥的不照顾你谁照顾你?”说完在凌月姣的背后垫了个枕头,让她欠起身,又打开饭盒,微笑着说道:“我专门打了小米粥,饿了吧?” 凌月姣喝着小米粥,她不愿意看高进。因为很难把眼前这位温文尔雅、体贴入微的人与昨天那个为廖忠民出馊主意,杀害老孟和店老板的人联系在一起。凭良心说,高进在情报站没少关照自己,凌月姣有时也心怀感激,但残酷的现实对决中,两人终会面临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殊死博弈,这条蒋家王朝的忠实走狗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人民对他的审判。可现在还要用他,还要利用老乡和小师妹的关系谜糊住他,为自己能在情报站潜伏下去做一个人力储备。 “要不我给肖参谋打个电话?”高进在上班走之前问凌月姣。 “不,不必了!”凌月姣制止道。其实她心里真的希望心上人就在身旁,尽情享受那种无微不至的温暖和呵护。从昨天身体发冷的那刻起,她顿感令人战栗的孤独和悲怆。但她又不想让肖健林经常出现在面前,特别是自己准备要靠近段世坤的时候。段世坤不知道她和肖健林的关系,这正是可以利用的条件。否则肖健林一旦无意中戳破这层窗户纸,以段世坤的性格,怎么会和自己的下属去抢一个女人呢?果真那样,窃取城防图的计划就会完全泡汤。凌月姣暗暗下定决心,如果真要在城防图和肖健林当中二选一的话,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城防图。也就意味着要想顺利的完成任务,现阶段必须和肖健林断绝关系。这样让段世坤毫无顾忌的接纳自己,为了党的事业,为了崇高的革命理想,自己必须做出这样的抉择。想到此凌月姣痛苦的闭上眼睛。 陆医生前来查房的时候,凌月姣的高烧己经褪去,只是身体比较虚弱,面容有些憔悴。陆医生把过脉,说可能是病菌性感冒引起的高烧,极有可能反复,要住院观察几天。凌月姣心想何不利用这几天时间再钩钩段世坤心里的馋虫,让这个老处男义无反顾的扑向自己。 电话就在护士站,接通军区作战处的电话不是什么难事:“喂,段处长吗?” 段世坤激动的话筒差点掉在地上,这是他日想夜盼才来的电话。此刻他感觉喉咙干涩,脖子里像塞了稻草一般,沙哑着嗓子恭维道:“是凌小姐吗?我是段世坤。” “人家发烧都住院了,也不来看看,感觉好寂寞呀!”凌月姣娇滴滴的声音把段世坤的骨头都给酥掉了。 “凌小姐别着急,我马上就到!”段世坤急促的语调里充满了迫切感。 二十分钟后,一辆吉普车停在医院广场处,段世坤头戴黑呢子礼帽,身穿半截呢子外罩,手捧一大束鲜艳的红玫瑰走下车,仰起脸看了看医院大楼,然后阔步朝住院处走来。凌月姣早在窗前看到外面的一切,见段世坤进了住院处,忙躺倒病床上轻声呻吟起来。 段世坤兴高采烈的推开门,把鲜花悄悄放在桌子上,见凌月姣脸朝里躺着,不便惊醒她,就手拿礼帽站在床前看着她。凌月姣本来就是装的,眼睛的余光发觉段世坤木讷的表情,忍俊不住“咯咯”笑起来。然后转过身怒嗔道:“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负心汉。人家在这里待了两天了,连个嘘寒问暖的都没有!” “哎呀凌小姐,段某这不是来了嘛!”段世坤说着趁势坐下:“你放心,我一首陪着你病好出院为止。” 凌月姣聪慧的眼眸瞅了段世坤一眼,这正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程度,一定要抓住段世坤对自己青睐有加的机会,把他牢牢拖住。而近视镜后面的那双眼睛也在铺抓着短暂一瞥里面的讯息,段世坤感觉到了暖暖的温情。于是说道:“等凌小姐病愈出院,我一定要在舍下庆祝一番!” “可要说话算话!”凌月娇赶追了一句。 “您看我像在说谎话吗?”段世坤这句话有些婉转,听上去夹杂着书生的浪漫气息。这倒是凌月姣之前没有发现的,其实段世坤今天专门没有穿军装,而是西装革履仔细打扮一番才过来的。这也是他压箱底的一身衣服,平时不善交际,外场又少,所以一年西季穿军装己经成了习惯。 “我现在就想去!这里快把人憋死了。”这种撒娇的语调瞬间会让老处男心跳加速。 “那你的病?”段世坤按捺不住心头激动,喉结上下跳动着。 “你看我有病吗?”凌月姣说着下了床,在地上优雅的转了几圈。然后故意一个趔趄,缓缓依偎在段世坤怀抱里。 搂着美人娇弱柔嫩的身体,阵阵混合着香水味的体香萦绕着令人兴奋的中枢神经,段世坤从喉腔里艰难的挤出一个字:“走!” 凌月姣穿好衣服,段世坤又把大衣裹在她身上,然后小心搀扶着走出病房,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出了医院在市区穿梭,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在解放路和历山路交汇处,一栋造型别致的二层小楼很快出现在眼前。(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