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前，老槐树下。 荣门老头今天没有听京剧。 他独自躺在摇椅上，一脸阴沉。 看到我后，他从摇椅上蹿了起来，脸色从阴沉转为愤怒，用手指指着我。 “你小子搞什么东西！” 看着荣门老头暴跳如雷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窃喜…… 让你偷我的金属扑克牌…… 我当然知道他问我的是什么。 不就是他们荣门昨天发生的那档子事吗？ 但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老头，你在说什么啊？” “你别给我装傻！我派人跟着你，是为了防止你小子跑了！你几次三番让我荣门的小子给你当司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你奶奶的，竟然挑唆我荣门内斗！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看得出来，这荣门老头是真的生气了。 他怕是想打死我的心都有了吧？ 可他生气……关我什么事情？ 他满腔怒火。 我也冷下了脸。 “老头，你在说笑呢？你们荣门内斗，关我什么事？” “你还敢狡辩！猴子那人，我虽然没带过他。但我也了解到，他没那胆子去挑事。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小磊子是出千了。但你们并不是抓了他的千。而是故意给他制造了一个千，抓了他！” “猴子就是借此把小磊子废掉的！” “前几日我听说猴子发了一笔横财！你说，是不是你给了猴子钱，教唆他干出窝里斗这种事情的？” 这老头……虽然整日里待在这个破地方，但他却心如明镜啊！ 短短几句话，就将我布的局点破了！ 可……那又如何？ 我冷笑。 “所以，关你什么事呢？” “你说什么？” 荣门老头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他，以为他听错了！ 我竟然会问他……“关他什么事”！ 他可是堂堂荣门盗圣！ 不说天下荣门的事情他有没有资格管到。 就说齐鲁境内……齐鲁贼王都是他的亲传弟子！ 可以说，齐鲁境内的老荣，都是他的徒子徒孙。 那我凭什么说，昨晚荣门发生的事情关他什么事情呢？ “我虽然不是荣门人。但我也听说了，您老人家，不是不管荣门的事情了吗？那荣门发了什么，关你什么事情呢？” “我、我……” 荣门老头被我的话问得语塞。 他涨红了脸，左思右想，不知所措。 最终，他恼羞成怒，朝周遭扫了一眼，看到摇椅旁有一把蒲扇。 他抄起蒲扇，指着我。 “你管我管不管荣门的事情！你一个千门的小子，敢挑拨我荣门内讧，看我不打死你！” 这老小子……猴子还说他是一个“公正”之人。 我之前就不信。 现在更不信了！ 说不过我，就要动粗？ 但我真怕他打到我。 我连忙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用手指着他，说：“你别乱来！先不说，你管不管荣门事务。但你不看看你们荣门现在是什么德性？” “我荣门什么德性，要你个小老千管？” 老头根本不听我说话，举着蒲扇就朝我冲来。 我没想到我来见这老头，竟然会是如此结局。 我想到了郑老二可能会因为被我气得，对我动手，所以我带了“火将”在身边。 可这老头，我压根没想到他也会“动手”！ 早知道让赵斌跟我一起来……看不把这小老头按在地上揍一顿，也好解解我对他偷我扑克牌的怨念！ 不，早知道……我就不理他，不来了！ 我连忙撒腿就跑。 老头在后面追。 我气啊！ 这老小子凭什么打我？ 我今天必须和他说道说道！ 我也没跑开，就绕着梧桐树跑了两圈。 我虽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千……但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年轻小伙儿，还跑不过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老头？ 两圈之后，老头就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我则毫无压力。 心里还在嘲笑这老头……“不自量力”！ “老头，你自己说不管荣门事务了，那你就要遵守承诺，不要去插手任何事情！你要是想管……哼！你也不看看你们荣门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你、你、你，说，我荣门成什么样子了？！” 老头见追不上我，也就放弃了。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想看我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从一旁拿了两张小板凳，远远的丢给老头一张，自己也坐了下来，和他娓娓道来。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我们就单说说黄县荣门！” “黄县的老荣里，猴子能解15铃，乃黄县老荣的水平之最！但他却做不了黄县魁头。” “你别说做魁头的，除了要盗术，还要领导力！” “你随便找黄县的老荣打听打听！黄县荣门里，哪个人不对猴子赞扬有加。再对比那个陶魁头，谁不对他背地里议论纷纷？” “猴子可是出了名的讲义气，有福同享。黄县的魁头则抠索得要命，而且对下面的人也苛刻无比！” “但那个陶魁头因为是登州大魁头的把兄弟，所以当上了魁头。你自己说说看，你们荣门现在是不是任人唯亲？” “再者，黄县荣门的魁头，作为荣门的一县之首，他不仅对手下的人苛刻无比。竟然还出千骗他们的钱？你说，这样的人当魁头，是不是你们荣门选人，有眼无珠？” “再再者，荣门虽然是个江湖偏门。但怎么说也是靠手艺吃饭的手艺人。但现在呢？黄县的荣门魁头，带头飞车抢钱！” “这还是靠手艺吃饭的老荣？这不是绿林黑道的强盗门？” “哦，对了。你们荣门本来也叫盗门。怎么着？现在文盗、武盗不分家了？老荣、强盗合一体了？” 我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且喘不过气了。 而荣门老头石七公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我说话期间，他也没打断我……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聪明如这小老头，心如明镜，心智若妖。 我想他应该是知道这些的。 只是……他已经不管荣门事务！ 他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把这些点破了，他作为荣门标杆人物，脸面自然挂不住！ 可我为什么要考虑他的脸面？ 我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最过分的就是你！” 我指了指石七公。 他看向我，阴沉的脸上还多了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