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男和陆其夫面色平静，实则内心已经为他们所提报之采购数量，拥有绝对信心。　　 6000把自动步枪，三十万发子弹，2万个手雷。　　 如此数量在林若男和陆其夫看来，陈子衿他们一定是不会拒绝的。　　 作为情报人员，林若男他们对于国际市场武器售卖价格，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一把自动步枪售价在300-500美元左右，好一点的按照600美元计算。　　 一发子弹是5-7美元的售价，就按照最贵的7美元来定。　　 一枚手雷卖的话，需要5美元左右，按照6美元统计价格。　　 6000把自动步枪，一把600美元，一共就360万美元。　　 三十万发子弹，一共是210万美元。　　 2万枚手雷，一共是积12万美元。　　 三种加起来是发发582万美元！　　 如此数字就不算少了。　　 诚然，林若男和陆其夫知道，杨侠曾经诈骗了卡洛斯上千万美元。　　 跟其一比，582万美元确实不算什么。　　 但这里是非洲，资金流动就是要比其他地方弱的。　　 相信有许许多多的武装组织，是拿不出582万美元的。　　 并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杨侠不在鹰酱以及欧洲这样钱多发达的地区诈骗，而是来到贫瘠的非洲大地诈骗。　　 就足以说明，杨侠大概率是在上述两个地方吃瘪、碰钉子了，所以没有办法，才退而求其次，来到非洲大地行骗。　　 既然都到如此地步了，那就582万对于杨侠他们来说，必然就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然而。　　 林若男和陆其夫期待的陈子衿等人立刻答应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相反的，陈子衿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的表情不是期待，感觉竟然有点无奈。　　 他们...应该是在故作矜持。　　 林若男和陆其夫见他们如此，心中做出判断。　　 此时此刻的他们还是对提供的武器采购数量，抱有绝对的信心。　　 “你们这个数量呢...实在是有点少，我们需要商议一下，接了你们这一单的话，会不会对我们的排产造成影响，毕竟我们先前的订单太多了，你这么少的数量，还需要单独开辟生产线。”　　 金海洋作为三人代表，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身体前倾：　　 “我们现在要去核实一下工厂的生产情况，失陪，你们稍坐。”　　 说着，金海洋、徐磊、陈子衿三人就站了起来，迈步走向门口，打开门出去了。　　 嘭——　　 屋子里面再次剩下林若男和陆其夫两人。　　 “领导，我们耐心等等。”　　 “来，我给您添点水，要不您吃一下这个水果，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不知道屋子里面有没有隐藏摄像头，或者是窃听器。　　 林若男和陆其夫两个人不敢真实交流，还是要持续表演下去，不能‘走出人物’来。　　 对于陈子衿三人露出为难表情，说数量少，可能排不上工厂的排产。　　 陆其夫和林若男心里有着同样判断：　　 他们就是在飞欲擒故纵，虚张声势而已。　　 如此数量他们一定是激动疯了，想要快点拿下，然后展开诈骗。　　 但如此痛快就答应了，显得没有逼格，也不能吊胃口。　　 所以，刚刚陈子衿三人就选择故意说反话，说数量少，他们不愿意接。　　 看吧！　　 陆其夫给了林若男一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知道搭档想要表达的是：等陈子衿他们三人回来之后，一定是满口答应，说工厂排产没有任何问题，甚至急不可耐地就让支付定金。　　 两个人内心无比坚定：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　　 “这样是不行的，绝对不行！”　　 “先前的客户的订单还没有发货，就因为他们如此少的数量就插生产，交货期每延后一天，就要有额外的费用，我不同意。”　　 回到隔音房间中，陈子衿三人再次跟杨侠进行视频会议，小金对于插队给林若男他们生产的事情，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同样小金的说法，这单生意我们就不做了。”　　 通过摄像头见证了全程的杨侠，也提出了相同的意见，他也不希望接下林若男这一单。　　 “看看，看看，这就叫做英雄所见略同！”　　 小金隔着摄像头给杨侠挑了挑眉毛，给杨侠恶心的做出呕吐状。　　 不同于杨侠和小金，陈子衿和徐磊的意见是，接下这单生意。　　 两个人同意的理由也一样。　　 “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哪有把送钱的人往外推的道理。”　　 “更何况，我们现在虽然在埃塞俄比亚是有一些名气，以及一些人脉，但这还远远不够。”　　 “这些人脉还没有达到能够起决定性作用的程度，所以我们现在还是要继续打基础，赢得客户的良好口碑，满足他们的需求，让我们的影响力持续向外扩散。”　　 杨侠想了想，认为陈子衿和徐磊说得也没有问题，他们只是从另一种角度，为军工厂着想。　　 两方角度不同，没有绝对的对错，现在的分歧要解决，就是看哪一个办法能够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了。　　 于是乎，杨侠和大家继续讨论，抛出更多的观点，从更多方面去分析。　　 ...　　 约莫过了十分钟左右。　　 在会议室内等到有些不耐烦的林若男和陆其夫，终于等来了陈子衿他们三人。　　 吱嘎——　　 门打开，陈子衿三人走了进来。　　 当时跟之前一样，林若男站了起来，陆其夫还是一副表演出来的吊儿郎当。　　 总算是来了。　　 呼——　　 林若男和陆其夫，都悠悠地呼出口气，心里略略轻松起来。　　 估计，陈子衿他们三个刚刚是给杨侠打电话了，汇报说有大客户上门。　　 然后三人就故意等了十几分钟才过来，营造一种他们纠结了好久的假象。　　 但实际上他们是无比期望拿下的。　　 “三位，你们回来了，辛苦了。”　　 林若男赔笑走上前，一边再次跟陈子衿他们握手，一边心里想着：你们三个人还矜持什么，快点宣布要跟我们合作就好了。　　 这个时候的陆其也懒懒散散地走了过来，他知道实际差不多了，陈子衿他们就要宣布一起合作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跟林若男握完手的陈子衿，先是礼貌地向林若男他们‘道歉’。　　 “没事没事，没有等太长的时间。”　　 林若男摆摆手表示没有问题，心里期待陈子衿接下来说要合作的话。　　 “陆总，林女士。”　　 陈子衿视线在林若男和陆其夫来回切换，最后视线定格在陈子衿身上。　　 “刚刚经过我们的商议，我们决定....”　　 陆其夫和林若男等待她随后说出‘合作’两个字。　　 “这次就不要合作了，还是等下次好了。”　　 啊？　　 在刚刚听到这个回答的一瞬间，林若男和陆其失去了表情管理，懵逼表情跃然而出。　　 “请不要见怪，并不是我们故意不想跟你们合作。”　　 徐磊接着陈子衿好的话继续说：“实在是我们工厂排产全部都满了，没有多余的工厂人...”　　 “是啊!”　　 小金也跟着开口，十分自然地接过话来：“说了请你们不要见怪，实在是你们所要的数量太少了，我们还要单独给你们开出生产线，那我们先前那些客户的货就没有办法出了，你懂我意思吧？”　　 “所以说，不好意思了...”　　 三人一唱一和，拒绝起来委婉自然。　　 随后陈子衿三人还跟林若男和陆其夫承诺，下次有机会合作的话，会优先给他们排产的同时，还会给他们打九折。　　 “你们的衣物，以及随身携带的物品，工作人员都给你们保管好，稍后会亲自送到你们手上。”　　 “另外在二位车上，我们还放了两个小礼物，希望二位笑纳。”　　 陈子衿等人在杨侠的指导下，事情处理的滴水不漏，一般客户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但！　　 对于林若男和陆其夫来说，被拒绝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是万万不可以的。　　 不是....　　 林若男心中的惊讶跟拔地而起的金箍棒一样，不断变大。　　 五百多万美元的订单，说不接就不接了？　　 你们诈骗分子现在眼界都这么高了吗，这样的金额都看不上？　　 从后面沙发上站起走过来的陆其夫也是难以置信，这个金额给一般的人，那都是跳起来720旋转致谢的。　　 怎么到你们这儿...完全就是轻描淡写，五百多万跟五百多块一样。　　 殊不知，现在杨侠军工厂中除了卡洛斯的订单，剩余的都是小金他们在非洲拿回来订单，每一单都在千万以上！　　 这五百多万的订单，在他们眼中自然就不是什么大金额。　　 杨侠十分注重品质，他的生产理念就是宁缺毋滥，不能因为狂接订单，丢了口碑，武器生产出来品质是最重要的。　　 所以，林若男他们这五百多万订单，在杨侠眼里也不算什么。　　 但。　　 杨侠他们眼里的不重要订单，对于林若男他们来说，确是天一样的重要。　　 “我说三位，不可以这样，送上门的生意都不做吗？”　　 陆其夫站在前面来，跟陈子衿等人理论起来。　　 可无论陆其夫怎么说，陈子衿他们还是一个意思：工厂排产满了，你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就在陆其夫想要继续据理力争的时候，他隐约觉等后面有人在轻轻拽他衣服。　　 想也知道，是林若男做到。　　 作为搭档的陆其夫，瞬间就明白过来林若男是什么用意。　　 随后林若男走上前，跟陈子衿说：“抱歉，我老板有点激动，能不能让我俩出去商量商量？”　　 陈子衿三人都心说，这还有啥商量的，都告诉不做生意了。　　 但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随后，林若男和陆其夫走出别墅，来到外面的草坪。　　 确认周围没有人在监视之后，陆其夫先开口：　　 “我看陈子衿他们不是在欲擒故纵，他们是真的看不上我们的数量，不想跟我们合作！”　　 作为情报人员，察言观色以及微表情分析，是基本功，必修课！　　 林若男赞成陆其夫的观点。　　 “我也看出来了，他们真是不想做我们的生意...”　　 林若男面色凝重地说道：“这样的金额都不做，看来他们诈骗的胃口很大。”　　 “那我们就被动了，接下来要怎么做？”陆其夫忧心忡忡。　　 “如论如何，也要让他们接了我们这一单，让他们诈骗我们，没有办法，这个钱是为了取得他们信任的，不能不花！”　　 陆其夫听后点点头，林若男继续说：“回去之后，你就听我说，然后从旁附和就好。”　　 “行！”　　 随后，两人立刻走回了别墅内。　　 重新见到陈子衿后，林若男又开始了她的表演，故意哭丧着脸，说其他人信不过，真的想跟陈子衿他们合作之类的云云。　　 “金总，我们领导的意思是，哪怕我们加钱也是可以的，看你们三个都面善，其他的军火商我们不想接触。”　　 林若男苦苦哀求，软磨硬泡，陈子衿等人犯了难。　　 没有办法，金海洋三人只能重新回到隔音房间，再次通过视频会议跟杨侠商议。　　 “情况刚刚你也看到了，杨侠，看他们这架势非要跟我们合作不可了，咋办？”　　 视频那头，刚刚通过摄像头观看到全程的杨侠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摸着下巴。　　 两分钟的功夫，杨侠做出决定。　　 “一会，你们出去问问刚刚那两人，是不是只要是轻武器，有手雷和弹药就行？如果行的话，可以用特殊方式给他们提供，并且金额不高，只是武器的品质，会稍稍差一些。”　　 当杨侠说到这里时，小金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我明白了，杨侠，你是想把那些武器卖给他们，对吧？”　　 面对小金提问，杨侠笑着点点头：“对，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哦哦——！　　 这个时候陈子衿和徐磊也明白了过来，旋即恍然大悟。　　 “行，那我们就明白了！”　　 此刻，三个人都已经理解杨侠是什么意思了。　　 随后他们关闭视频，走回到会议室中，对林若男和陆其夫说道：　　 “我们商议了一下，可以给你们供货，但生产日期，会久远一点，这你们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