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黄莹你个杀千刀的，看看你干的好事，恶心死了。”　　 不幸被黄莹喷中的军嫂气的直跳脚，而其余几人纷纷如避蛇蝎般，离两人远远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想要占李来娣便宜的张嫂子。　　 “张嫂子，不是，是有人朝我脸上吐痰，我！”　　 “呕——”　　 黄莹刚做解释，提到浓痰，她又是一阵恶心，这下倒好，两人又离的近，直接吐到了张嫂子的脸上。　　 “啊！黄莹，老娘看你就是故意的，走…现在就去找马营长和你姐，今天必须给老娘个说法，真当老娘是泥捏的不成。”　　 张嫂子被恶心的不行，不仅没换到鱼，还被黄莹这个黄毛丫头吐了一脸，今天说什么也要从马营长那里要到2张，啊不，必须得4张澡票才行。　　 而这一幕，也看的其他军嫂目瞪口呆。　　 始作俑者倒像个没事人一样。　　 谁看见她吐黄莹了？　　 谁又能站出来作证？　　 “来娣，再给我们换两条吧，也不让你吃亏，还是按刚才那样，一条鱼换4张澡票加一块肥皂。”　　 “但不能比你手里这条小。”　　 “就是，都是一个大院的，你不能厚此薄彼，只给李嫂子她们换。”　　 “来娣，你倒是说句话啊。”　　 李来娣也刚从先前的变故回过神，可她哪里知道，这群军嫂神经这么大条，接着就跟她讨论起换鱼的事。　　 恰巧就在这时，回去拿票的三位军嫂相继跑了过来，有人捂着鼻子问，“啥味啊这是，咋这么臭？”　　 有位军嫂将前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三位回去取票的军嫂也是呆愣了好一会。　　 “活该！”　　 “早看这丫头片子就不是个啥好东西，整天盯着人家聂副营长看，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刚说到这里，才猛然意识到李来娣还在。　　 “对不起来娣，你瞧我这张破嘴，嫂子不是那个意思。”　　 李来娣挤出个笑容，“没事，我相信我家聂海龙，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那就好。”　　 “来娣，你看…票和肥皂都在这了。”　　 李来娣接过4张澡票和肥皂，也爽快的把手里的草鱼递给三位军嫂。　　 拿到鱼的瞬间，三人全都露出笑脸。　　 “这鱼还真大，掂着就很有分量。”　　 “来娣，谢谢了。”　　 “嫂子也知道，这回是占了你便宜，这点东西在外面可换不到这么大一条鱼。”　　 拿到东西的李来娣同样很开心，“有啥好谢的，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对对对，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回去商量一下，这条鱼该怎么做。”　　 “不过来娣，你是为人善良，但自家男人该看着点还是要看着点，免得让哪个骚狐狸给钻了空子。”　　 “谢谢嫂子，我会注意的。”　　 李来娣道了声谢，就准备往家走，李有福他们还搁家里等着呢。　　 “来娣，我们呢？”　　 眼看着换到鱼的三位军嫂商量着怎么做鱼，那股羡慕就甭提了。　　 实际上她们也明白，用澡票换鱼，吃亏的是李来娣，在外面这点东西可换不到这么大一条鱼。　　 “几位嫂子，鱼是我弟钓的，这事于情于理都该我弟拿主意，你们看这样行吗，等回去我问问他，他同意换就换，要是不同意，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说什么。”　　 这话一出，就有几位军嫂暗自后悔下手晚了。　　 不过人家李来娣说的这话也没毛病，就算不愿意换，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怪也只能怪自己，怎么就没早点下决心。　　 看来晚上只能吃白菜，萝卜，土豆这老三样，想吃点荤腥就得等部队发的那2两肉票。　　 也有人不死心，“来娣，回去了好好跟咱弟弟说说。”　　 “嫂子会记着咱弟弟的好。”　　 “行，回去了我好好跟他说说，要是我弟同意了，我再来找几位嫂子。”　　 “那就说定了。”　　 回去的路上，李来娣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不为别的，随军这六年，聂海龙在吃穿用度上不曾亏她，可作为军嫂，条条框框，邻里间的和谐，不能给军人丈夫抹黑。　　 因此，李来娣即便有天大的委屈，也总是打落牙齿自个吞下去，她什么时候像今天，被军嫂们巴结着，连咱弟弟都用上了。　　 黄莹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都不配成为自己的对手，还想从自己身边抢走丈夫？　　 压在李来娣心里的巨石落地，脸上是那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笑容。　　 “姐你回来了，票换了吗？”　　 “当当当……”　　 李来娣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东西，“4张澡票，加一块肥皂。”　　 “太好了，可以和妈妈一块去澡堂洗澡了。”　　 聂胜男，聂如雪高兴的跳了起来。　　 “去把要换的衣服收拾出来。”　　 “妈妈，我们已经收拾好了。”　　 “真乖。”　　 李来娣笑着摸了摸两人的脑袋，“老六，这块新的肥皂你就拿去用。”　　 “我和胜男，如雪就用家里旧的。”　　 “老六，谢谢你。”　　 以往李来娣也带两个孩子去过澡堂，一个月4张澡票，每个月也就能去一次。　　 女孩子嘛，爱美，爱干净这是天性。　　 除此之外，李来娣还想感谢这个弟弟所带来的改变，她感觉李有福来了之后，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客气啥，都是一家人。”　　 “对，咱们是一家人。”　　 李来娣想伸手，像摸两个小丫头脑袋一样，去揉揉李有福的脑袋，却发现自家这个弟弟，如今已经这么高了。　　 已经高到足以给她这个姐姐，遮风挡雨的地步。　　 李有福笑着朝下蹲了一点，“想摸就摸吧，机会只有一次，毕竟我也是个大男人了。”　　 “臭小子！”　　 李来娣使劲的揉了揉李有福的脑袋，笑骂道：“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在我心里，你也是那个臭小子，是我的亲弟弟。”　　 “你还以为长大了，翅膀就硬了，然后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不敢不敢！”　　 “知道就好！”　　 说着，李来娣手从他头上取下，接着给了李有福一个拥抱，“谢谢老六！”　　 “三姐能有你这样的弟弟真好。”　　 “咋了这是？”　　 李有福狐疑道：“三姐，你不会是出去让人给欺负了吧？”　　 “呸！你看三姐是那种被人欺负的人吗？”　　 李来娣松开手退后了一步，“对了，还有几位军嫂让我问问你，还能不能再换两条鱼。”　　 “你做主就行了，咱们就四个人，哪能吃那么多。”　　 “行！”　　 李来娣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咱早点去洗完澡，晚上回来做鱼吃。”　　 “妈妈你真好。”　　 “小舅难道就不好了？”　　 “小舅你是最棒的！”　　 “哈哈哈……”　　 欢声笑语中，一行四人出了门，朝大院澡堂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