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么样？”　　那人咧着嘴一笑，“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一开始都是死不承认。”　　“最后再劝你一次，把你犯的事，还有同伙都交代清楚。”　　李有福摊了摊手，“军人同志，你好歹也要把我犯什么事情说出来，我到底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给我乱安罪名。”　　“再说了，我就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是你们军人，还劳烦不了军人同志对我审问吧？”　　“你的确不是我们军人，你要是我们军人，我现在就一巴掌抽死你。”　　中年军人死死盯着李有福，“不过你既然是军属，又是在大院里投机倒把，我们有权利也有义务管这件事。”　　“谁知道，你的背后还有没有军人参与这件事。”　　“所以现在，你就把你的问题给交代清楚，听见了没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要见你们领导，没见到你们领导之前，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放肆！”　　中年军人双目圆睁，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你要证据是吧，我现在就把人证给带进来，我看你还怎么跟我狡辩。”　　话音刚落，中年军人立刻走出审讯室。　　此刻，李有福也有些懵，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事。　　又是谁跑到纠察队告状，还说他投机倒把？他投机倒把啥了？　　然而！　　中年军人很快带进来一个人，一个让李有福意外的人，这人不是黄莹又是谁。　　黄莹一身绿军装，解放帽，两条黑粗的麻花辫十分显眼，刚一进来，她的目光和李有福对上，她又很快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李有福。　　“黄莹同志，把你举报的内容说出来，有我在，你就放心大胆的说。”　　“我，我…我要举报李有福，李来娣姐弟两个，他们把鱼拿到大院贩卖，还有…他们家天天大鱼大肉，生活极其腐败。”　　“不相信的话，你们也可以找大院里的其他人核实情况，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黄莹话越说越利索，把这段时间的委屈，憎恨，全部加在了李有福姐弟的身上。　　要是李有福当时答应处对象，也就不会有后面李大宝的纠缠。　　黄莹现在名声都臭了，她还怎么找一个好男人嫁呢？　　闻言。　　李有福颇有些意外的看向黄莹。　　他还以为举报的另有其人，至少也会是田雨这个级别。　　其实也和李有福猜想的差不多，他接聂胜男，聂如雪放学后，田雨怒气冲冲带着儿子回去，正好碰见了黄莹，黄岚两姐妹，一问之下，两姐妹才知道田雨在李有福手上吃了瘪。　　三人越说越气，新仇旧恨，很快就被加在了一起。　　一个敢说，另一个也真敢信。　　餐餐大鱼大肉，更不用提鸡蛋，家鸡，就连很少见的水果也整上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怕邻居吃苦，就怕邻居吃肉。　　你想，别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这不是遭人嫉恨吗？　　不过按理说，聂海龙原本副营级一个月的工资有89元钱，现在成了正营长，一个月的工资是101元，就算吃点肉，也能解释的过去。　　不过问题也出在黄莹，黄岚两姐妹的身上。　　以前黄莹为了追求聂海龙，对他的情况就跟明镜似的。　　聂海龙除了父母需要赡养，另外还资助了几名牺牲战友家里，李来娣这边，几乎每个月都要寄点东西回去。　　这么一算，每个月几乎是紧巴巴的过日子。　　可自从李有福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那这些钱呢？从哪里来？　　物资？又从哪里来？　　于是就有了黄莹跑到纠察队举报的事。　　 …　　…　　“好！”　　“黄莹同志，组织的原则，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中年军人很快叫来了先前去押李有福的两名军人。　　“丁副队长！”　　两人朝中年军人敬了一礼。　　“你们刚才去聂营长家里的时候，有没有看清楚，他们晚上吃的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答道：“报告副队长同志，我们虽然没有看清聂营长家晚上吃的啥，不过闻着味了。”　　“是炖鸡！”　　“肯定是炖鸡，这味道太正了，绝对错不了。”　　“好啊！”　　丁副队长一拍桌子，“李有福，你都听见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有福笑了笑，“这鼻子还真灵，不过除了炖鸡之外，还有炒鸡蛋，还有辣椒炒肉。”　　“资本家都没有你腐败，真是岂有此理，大院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黄莹使劲咽了咽口水，她是清楚李有福的伙食不错，上次相亲的时候，一家人在厨房啃排骨，可没想到这次更离谱，又是鸡又是肉，还有鸡蛋。　　“这个混蛋，怎么不吃死他们。”　　“自己家在城里，哪怕过年也没李有福说的这么丰盛。”　　黄莹内心咒骂不断，还有看着李有福即将倒霉后的快感。　　砰！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　　“黎政委，田团长，你们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　　黎向前故意板着脸，丁副队长讪笑一声，“黎政委说笑了，不过既然来了，也正好听听。”　　说这话的时候，丁副队长一脸戏谑的看着聂海龙，像是在说，“就算把黎政委，田团长他们搬来有啥用？”　　“就刚才你小舅子交代的那些，就足够你们喝一壶的了。”　　“还是全军的标兵，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营长？恐怕接下来就不是了！”　　丁副队长冷笑一声，接着把事情经过，简单通报给黎政委，田团长。　　两人也有些诧异，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还真不好插手。　　不仅不好插手，这件事还会影响到聂海龙。　　“聂营长，既然也在，那我刚才说的情况，是否属实，你家的伙食，是不是每天都大鱼大肉？”　　话音刚落。　　众人的目光也落到聂海龙的脸上。　　只见他微微颔首，“不错，即便没有每天大鱼大肉，不过伙食也的确不差。”　　嘶！　　“聂营长还真承认了。”　　“就不怕把他营长的职位一撸到底，从部队转业？”　　“这话也真敢说！”　　众人有喜有忧。　　喜的自然是黄莹，还有跟田团长一块过来的田雨，谁叫两人关系匪浅。　　不然，仅凭田雨丈夫马副团长，田雨还做不到在大院里飞扬跋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