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午饭时间,大餐桌旁。 张远看着眼前正拿剥皮鸡蛋揉眼睛的马玉珂,终于知道恨铁不成钢是种什么感受。 我都提前告诉他了,竟然还能被揍。 虽然伤了,但不重。 马玉珂腿脚躯干都没问题,就是右眼窝被打成了乌眼青,乍一看跟小浣熊似得。 “我不是提前告诉你了吗?”张远凑近,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啊,所以我特别小心,一直躲着。”马玉珂满脸无奈:“但最终还是被那帮宝岛佬找到了。” “幸好我跑得快,没挨揍。” “那你这眼睛?”张远疑惑道。 “跑太急,磕的。”马玉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我和你说了之后,你没和导演以及大胡子打招呼吗?” “啊?”马玉珂诧异地抬起脑袋:“还要告诉他们呐,我以为加点小心,跑就行了。” 张远差点被他气笑了,抬起手,用力指了指他的乌青:“该!” 脑子不转弯,遇到自己摆不平的事,不会摇人啊。 你就算一开始不告诉大胡子,但现在受了伤,大胡子也会知道。 因为这事,刘韬被张纪忠狠狠训斥了一通。 但马玉珂也没落好,大胡子同样也给了他脸色看。 并且被训得刘韬表面上虽然客气抱歉,但心里也没念他的好。 “傻呵呵的,不过韬韬也真是。”陈好抱怨道。 “那还不是他馋韬姐身子,才会主动帮忙的,活该。”蒋昕不以为意:“张远咋没上这当呢。” “你们都知道了?”张远意外。 “刘韬都告诉我们了,先找的你。”陈好风情万种的侧过脑袋:“还是你洁身自好。” 张远没想到这词有一天还能用到自己头上。 你看看,还是老子明智吧,不掺和那事。 现在的马玉珂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两头不落好,在其他演员心中也成了傻子。 也就是他平时拍戏本就要化丑妆或者带面具,眼窝青了也不打紧,否则天晓得大胡子会怎样处罚。 说起来,他这角色还真是又累又不露脸,辛苦的很。 一开始大胡子还给他画饼,说是让他演慕容复,但张远来了后,这事老张就再也没提过。 演大胡子的戏本来钱就少,都是奔着露脸出名来的,结果他的角色半数时间压根没脸…… 还得每天提前三四个小时来剧组,让化妆师贴上硅胶伤疤,下班也得卸妆一个多钟头。 要说这种伤疤妆倒是也有捷径,比如同样“埋汰”的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在剧中也是满脸伤疤。 不过扮演者计春华老师天生底子好。 一方面天生恶人样,不用化妆都能吓坏小朋友,和之前《倚天屠龙记》中扮演鹿杖客的杜玉明老师两人堪称华夏影视圈反派界的卧龙凤雏。 另一方面,这位的皮肤特别好! 他化伤疤妆,全靠一种名为“收缩水”的药剂,这东西一旦接触到皮肤,会迅速排空此处的皮下水分,形成一道干涸凹陷的“疤痕”,使用及其简便,但却极伤皮肤。 可计春华老师天天这么干,楞是依旧溜光水滑,连个痘都不爆,惹得一帮女演员都前去请教保养秘诀。 计春华老师每次都笑着回复。 “天生丽质。” 你们就想想这张脸说这话是啥画面吧。 到了下午,鞠胖子往导演椅上一坐,这就开始安排工作。 今天的戏份倒是没有张远的事,不过他特意前来凑热闹。 因为这场戏,乃是《天龙八部》中的一大名场面,游坦之跪舔玉足…… 张远都有些怀疑金老的xp了。 准备阶段,马玉珂拿着茶缸和牙刷,反复刷了好几遍牙。 而陈好则拿着只大捅,接了好几暖瓶热水,掺凉水弄匀了,在旁用香皂反复洗脚。 一个刷牙,一个洗脚,张远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吧,你俩都挺有职业道德。 场景布置完毕,导演也讲完戏,这俩不像刘茜茜,都挺专业,鞠觉量也不用那么费劲,很快便准备完成。 “action!” 一声令下,把牙齿刷的锃亮,差点把牙花子刷出血的马玉珂匍匐在地,一脑袋杂草般的头发,纷乱的遮住脸庞。 再加上镜头在左侧,刚好遮掩了他右侧的乌眼青。 咕咚! 马玉珂微微扬起脑袋,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此刻正侧卧在床榻上的陈好,尤其是她那对并未穿上鞋袜,裸露在空气中,柔软雪白的玉足,如同一块刚从清水中捞出的鲜嫩豆腐,吹弹可破,异香扑鼻。 陈好用薰衣草味的香皂洗了六七遍脚丫子,现在真是香的。 马玉珂用力咽了咽口水,灼灼望向那对纤足,好似望见了这世上最珍奇的花朵。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干涩的嘴唇像是沙漠中的旅人渴望泉水,像是饥饿的乞丐渴望粥餐,即使一再忍耐,也不过让这份情欲愈发高涨。 “呃……”马玉珂低低的呜咽了一声,随后如离弦之箭,手脚并用,直直扑向床榻上的阿紫! “你要干什么,啊,啊!!!” 阿紫还未来得及反应,游坦之便已擒住了她的右足,十指纠缠,让她逃脱不得,沉沉低下脑袋,如小鸡啄米般吻了上去。 “他咬住我的脚了,快来人呀!” 阿紫花容失色,即便面对春秋老怪时都从未此般失态。 她虽然心狠手辣,刁滑奸诈,但对男女之事却只是懵懵懂懂。 游坦之在荷尔蒙趋势下的本能欲望,竟被她视为攻击。 “卡!”鞠觉量喊停:“陈好,你再放开一点。” “玉珂,你刚好相反,稍微收敛点,给陈好拿点纸巾。” 拿纸巾干吗? 擦脚,都是马玉珂的口水。 一个入戏太过,一个不够入戏,俩人要是中和一下便好了。 张远在一旁抓着把瓜子看的起劲。 接下来一连好几遍,都被鞠胖子喊停。 一开始还指点两人调整表演方法,到了后几遍,却只对陈好一人说了。 “状态不对。” “阿紫被亲吻足背,应当是害怕中带着一丝羞涩,羞涩完了还有些懊恼。” “这几个情感层次要表达出来。” 陈好面露难色,不断点头。 “先休息十五分钟,大家都调整一下状态。” 趁着这档口,张远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走上前去。 “好姐,我看你今天好像不在状态,有心事?”他在陈好身旁坐下,这位又开始洗脚了。 被马玉珂亲了十来遍,是得洗洗。 “没事。”陈好那对深邃的狐狸眼忽闪了几下,显然言不由衷。 陈好虽然年纪不大,但表演经验非常丰富,还曾被人艺录取,这便是实力的证明。 但今天明显状态一般,她这么专业的演员,绝不会因为亲个脚背就感到别扭。 “你先把脚擦干。”张远清楚她心里有事,但不想说,索性也不问了。 “干嘛?” “给我。” “什么?” “脚。”陈好虽有疑惑,但依旧照做。 另一头,鞠觉量正和马玉珂聊戏呢,就听到场景内一声娇柔的怪叫。 啊! 几人一激灵。 “闹猫了?” 回头一瞧,陈好正双目紧闭,紧咬嘴唇,忍着七分疼痛,带着三分舒爽,闭眼享受着张远的足底按摩。 “哎,哎!”鞠觉量站起身来:“这状态,这表情,这感觉,不就是我要的嘛!” “赶紧准备,摄像组,道具……” 鞠胖子上前,把手搭在张远肩膀上:“你还有这手呢?” 张远轻笑点头,心想我按过的美人脚,比你见过的都多。 在上个剧组,贾婧雯,高媛媛,陈紫寒,林菁,哪个我没摸过。 呀,原来她是在帮我……陈好这才反应过来,她还以为张远是在捉弄自己呢。 “一会儿你在镜头外按着,我拉机器拍近景。” 张远比了个ok,这就正式开拍。 食指弯曲,将指关节顶在陈好脚底的两处大穴上。 右脚上半部分,外侧往里一指左右,此处连接足厥阴肝经。 陈好此处穴位微微发硬,而且稍一用力便嗷嗷喊疼,说明她的肝气不正,肝火极旺。 “应该是有什么事让她着急上火了。” 张远又卷起中指,并列在食指旁边,一同按压。 刚好足少阴肾经位于中指指关节处,这个穴位倒是柔软有弹性。 显然,陈好的私生活非常健康。 他压肝经,是为了让陈好疼,而压肾经…… “啊!”陈好加紧双腿,脸颊浮起了两朵红云。 疼,让她害怕。 爽,让她羞涩。 想起自己被张远按的哇哇乱叫,可又欲罢不能,顿生懊恼。 鞠觉量要的三种情绪,集齐了。 “卡,完美!”鞠觉量起身拍手:“还得靠张远啊!” 【收到来自鞠觉量的感谢,导演技巧+1!】 一旁的马玉珂也不知是还在戏里,又或者本心如此,看到张远把自己的女神弄得神魂颠倒,心中一团压不住的怒火直冲脑门。 这和当面ntr有什么区别! 可转念一想,却又泄了气。 人家长的比我帅也就罢了,我还承了人家的情。 要是没他提醒,我怕不止一个乌眼青。 愤怒却无奈,疯狂却怯懦,心爱之人在他人卧榻之侧,却只能无能狂怒。 马玉珂看着眼前的陈好和张远,他对游坦之这个可怜虫角色感同身受。 此时张远收回了按压的手指,随后一拍陈好的小腿。 “98。” 陈好喘着粗气,媚眼如丝,用胳膊肘将身子撑起。 “什么98?” “按摩费。” “那么贵?” 陈好愤愤起身,找来自己的钱包,掏出三张红票。 “给我来个298的!” 马玉珂:…… 玩我女神的脚,结果女神还倒贴钱! 还有没有天理。 有没有王法。 我好恨啊! “说真的,按完我舒服多了。”陈好整了下裙摆。 “我这可是正骨推拿的正经手段,当然比一般的按摩师强。”张远对自己这套自然门的推拿按摩手法非常自信。 在他手上发出靡靡之音的女星已有近十人,有口皆碑。 而且刚才他向陈好气淤的足厥阴肝经猛攻,定然帮她化解了不少身心不适。 晚间,剧组。 今晚有夜戏,张远和陈好,马玉珂他们几人都在。 夜间的山林非常宁静,是个背台词的好地方。 张远拿着台本边走边背,带着草木香的凉空气格外醒脑。 溜溜达达的来回走动,忽闻一道女性的呜咽声从不远处传来。 “胡軍和刘韬俩人又在玩耍了!”张远第一反应就是他俩。 蹑足潜踪,悄悄上前,待到靠近后才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 夜色下,陈好独自一人拿着手机低声对话。 在月光的照耀下,两条银色珠帘由她的双眸挂落,好似一串玉珠。 张远凝神观看,发现那是两行不断涌出的热泪。 陈好竟在僻静处偷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