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苗芬不知道婆婆说的先斩后奏是啥意思,但她在以后的日子里还是多加小心,她进院就把大门插上,洗澡时更是把澡房门封闭得严严实实。只要是婆哥拍门,无论是什么事,她一律不开。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天上午,她从地里干活回来,顾不得关大门就匆匆跑进了厕所,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她从厕所里出来插上大门,就到屋里拿衣服去冲凉。她正挑着自己的衣服时,孟瘸子从背后搂住她就往床上抱。 叶苗芬知道来硬的,自己不是孟瘸子的对手,就是喊人,让人知道了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大门毕竟是从里面插上的,自己有口也说不清。孟瘸子是借自己解手的时候溜进来的,他是有心人治无心人。 叶苗芬拍了拍孟瘸子的手,她轻轻地说:“哥,你再急也得让我洗洗,我这出了一身臭汗多难闻,躺在床上也不方便。” 孟瘸子找着平衡点用力向床上抱着叶苗芬,说:“你不用洗了,我就喜欢闻你身上的汗味。” “那我也得把房门关上,我们正做着,外人进来了怎么办?我是个寡妇倒无所谓,可你这当婆哥的,脸往哪放?”她闭嘴忍着孟瘸子身上的怪味。 “你不是插上大门了吗,外人进不来。”孟瘸子为了这一天,他费了不少的心思,今天终于寻到机会了,他怎能轻易放弃。当妈的对他说了,软的不行,就来霸王硬上弓。关键就看你的本事了,只要她怀上你的孩子,往后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大门是插上了,可你又知道傻子经常来这儿串门,他见大门从里面插上就会翻墙过来,他要看你欺负我,还不得把你揍死。”叶苗芬吓唬着孟瘸子。 孟瘸子知道傻子的厉害,前些时候,自己想叶苗芬的好事,被傻子撞见了,他一拳打的自己疼了好几天。他说:“你不能给我耍花招,我去关屋门。”他松开叶苗芬,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叶苗芬利用这个机会,她一把推开关门的孟瘸子,向大门前飞快跑去。 孟瘸子知道自己上当了,就说:“你跑吧,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坐在这儿等着。”他撵不上叶苗芬,只好说大话吓唬对方。他后悔得要死,自己咋就轻易相信一个女人的话呢? 叶苗芬打开大门跑了出去,孟瘸子就坐在那儿等着。这是你叶苗芬的家,你总不能一直在外面,你饿了得回来做饭吧。这是我弟的家,谁敢把我撵出去?反正我是不要脸了。他给自己壮着胆,两眼死死地盯住大门外。 不大会儿,叶苗芬领着傻弟过来了,孟瘸子一看见傻子,他心里一惊,觉得今天是没有戏了,一个傻子,他给你讲什么道理,两句话不顺耳就是拳打脚踢。这个叶苗芬也真够损的,她竟把傻子喊了过来。可他还是不甘心,他说:“苗芬,你把傻子喊来干什么?咱们的家事你让一个傻子跟着瞎掺和啥?” 傻子倒干脆,他伸手给孟瘸子一巴掌,傻里傻气地说:“瘸子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还打你。”他说着又扬起了胳膊。 孟瘸子狠狠地瞪了叶苗芬一眼,他捂着发胀的脸,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他走到院里又扭过脸说:“苗芬,你别得意太早,咱俩的戏才刚刚开始。” 叶苗芬望着婆哥如丧家之犬的样,她笑着说:“傻弟,你今上午不走,我给你煮鸡蛋吃。” 傻子呆笑着说:“我还要吃嫂子的白面馒头。” 叶苗芬脸一红,笑道:“你看着别让人进来,我洗过澡就给你做白面馒头吃。”她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洗澡房。 婆婆此计不行,又生一计。 前不久,婆婆刘大枝进屋就坐在那儿掉眼泪,不言也不语,并且泪水流的越来越汹,地上丢满了擦眼泪的纸巾。叶苗芬被她这个阵势吓住了。婆婆这是怎么啦?进自己的屋就哭,她这是又耍的哪门子把戏?自她的小儿子离开这个世界后,自己还从没见她这样委屈过。看样,这老娘们真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毕竟是自己的婆婆,为了死去的自己的那口子,自己也得关心她一下。 叶苗芬又抽出一张纸张递给她,说:“妈,你有啥难事就说出来,你哭什么呀?你是不是想我爸了?”她公公一年四季常在外打工,很少回来。据听人传言,自己的公公在外面又有一个相好的,他很少回到这个家。 “我才不想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呐,他的心跑野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了。老天爷呀,我的命咋就恁苦呢?”她擤了一把鼻涕甩在地上。 “那你哭什么?”叶苗芬瞟一眼她甩在地上的鼻涕,恶心得要死,谁摊上你这样的女人谁倒霉。 “苗芬,你就行行好发发善心吧,你千万不能让我这家绝后,我大儿子长得是有点对不起人,他配不上你,我也不强迫你们了,强摘的瓜不甜。可你得给我们留个后,苗芬,就算当婆婆的求你了,行不?”她鼻子一把泪两行的,显得十分伤心。 叶苗芬更糊涂了,我的男人不在了,我怎么给你们留后?她说:“妈,你说的啥意思?”难道是……她不敢向下想了。 刘大枝擦了一把眼泪说:“苗芬,你是不是装糊涂?我是想让你怀上我大儿子的骨血,给我们孟家生下一男半女。” 叶苗芬作难了,这婆哥也太不上眼了,瘸腿不说,可长得也太寒碜了,看见他就吃不下饭,别说与他那个了。她说:“妈,这不合适吧,再说……”她想呕吐。 “苗芬,这男女之事吧就是那么一回事,丑俊,闭上眼睛都是一个味。” 叶苗芬还是不想这样做,她难以接受婆哥在自己身上动作,除去自己人事不知了。她说:“妈,你这是有意为难我。” “苗芬,妈给你跪下还不行吗?”她说着就要下跪。 叶苗芬忙拉住了婆婆,她说:“妈,你让我想想。” “苗芬,我们全家就指望你了。”她抹着眼泪走了。 叶苗芬苦思冥想的结果,还是不能接受婆哥,她不能生个像婆哥一样丑陋的孩子。她决定让傻弟给自己下种。傻弟虽然脑子不好使,可他不是天生的,是半路被人打傻的,他的基因肯定优良。于是,她就寻找与傻弟共同造孩子的机会。可张朴玉和白雪莹都不给她创造这样的机会。本来,昨天她想在西山上把张朴玉指使开,自己好引导傻弟在自己身上耕耘,结果出了那档子事,把自己原有的计划全打破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傻弟的病突然好了!这傻弟的病一好,自己再实施这个计划就有点困难了。傻弟是正常人了,想做这事必须得征取他的同意,想用一两句话哄住他入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这就是叶苗芬昨晚一夜没睡好的原因,也是她今天非要跟傻弟上西山的真正意图。 但孟玄龙不知道叶苗芬的心事,他还是以为对方像以前那么任性。 叶苗芬抬头看看东天上的太阳,她没话找话地说:“傻弟,你现在病好了,你是咋想的?” “先挣一大笔钱,改变一下自家的落后面貌,然后再治好老爸的病,接着就是要回自己的家产。”他向叶苗芬说出了自己人生的初步计划。 “这样看来,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钱是容易挣的吗?你老爸的病能治好吗?想要回你的家产,那只是你美好的幻想。”叶苗芬根本不相信傻弟能实现自己的“远大报负” 孟玄龙知道叶苗芬不相信自己的话,就连村里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自己没有与他们争辩的必要。只要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他说:“你信不信随你,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考虑过个人的事吗?这对你来说,才是当务之急。”她现在担心的是,傻弟是选择白雪莹还是张朴玉,这才是傻弟面对的最大难题。 孟玄龙风淡云轻地说:“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事,我是个男人,我得先对起男人这个称号。”他的心事太多了,要回自己的家产是一,重要还得找出迫害老爸的凶手。 叶苗芬不以为然,她说:“你要是个真正的男人,首先要找个称心如意的女人,一个男人一生没有一个好的女人陪伴,他就是个失败的男人。傻弟,我累了,咱们去那间小房里休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