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温馨
赵青禾收拾完骨头回来,被安排到了东厢房那桌,桌子主要是林场保卫科的人,还有几个杨刘屯的人作陪。 一开始,他还很克制,别人劝酒他都是浅尝辄止,但是杨刘屯的人他认识,林矿场保卫科的人,很多时候都需要他在两拨人中间当前,不知不觉就喝多了。 第二天他在自己屋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打开门锁,赶紧放赵二妞出来溜圈。 赵二妞在屋门打开一瞬间,就从屋里冲了出来,小跑着下楼,找了个角落就开始挖坑。 等它解决了这些大事,才重新活泼了起来,绕着院子开始撒欢。 赵大娘正在厨房里忙活,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就探出头来看,就看到“胖孙女”在那溜圈。 赵二妞看到老太太,反应没有任何异常,朝着她就跑了过去,一头拱进了怀里,开始撒娇起来。 它显然还记得昨天被喂水喂食。 赵大娘抱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也觉得有趣,撸着顶花皮给他顺毛,嘴里说着: “去玩吧,一会奶奶做好饭给你吃肉。” 可是赵二妞还是不走,还是继续往她怀里拱,而且力度把握得刚刚好。 赵青禾整理了赵二妞的屋子,发现没便溺很干净,就把棉垫子搭在了护栏上,下楼进了厨房,就看到赵二妞在撒娇。 “娘,你给它灌点凉白开,一大宿没吃没喝,可能是渴了。” 他坐到灶台下,往灶台里扔了两块柴火,随口和母亲说着话,两眼呆呆地看着火苗乍起乍落。 昨晚那场大酒的后遗症,让他的脑子还有些懵。 赵大娘用盆子倒了白开水放在地上,赵二妞果然不再腻人,低头开始喝水。 赵青禾又开始呆呆地看着它喝水。 东北金渐层喝水很有意思,不对,应该是所有猫科动物喝水都很有意思。 它们不直接用嘴喝水,而是用舌头把水弄到嘴里。 一般人们认为,用舌头就是往前舔,猫科动物大抵也是舔水喝,就和狗一样。 有意思的地方是,猫科动物喝水不是往前舔,而是把舌头往后,卷成舀子状,然后一点一点往嘴里舀水喝。 半盆水被赵二妞喝掉了二分之一,大约有三斤,看来它真的渴了。 赵青禾决定,以后在它睡觉的屋里放上水,省得孩子忍饥挨渴。 早饭还是棒碴粥、二合面馒头、咸菜、大酱和蘸酱菜。 昨天还剩下一只野鸡,被赵大娘剁成了一块一块的,拌了菜叶和棒碴,搅和在盆里喂赵二妞。 不懂的人,会认为猛兽只吃肉,实际上,野兽除了主要吃肉外,菜(草)和果子都吃的。 赵二妞就着盆在桌子下面吃,赵青禾端着碗在桌子上面吃。 他边吃饭边问:“娘,我爹呢?” 赵大娘拿着一把蘸了大酱的菜,正要往嘴里送,听到问话手停了,回答: “你爹一早又去屯子里了。” 赵青禾奇怪地问:“没吃饭就去屯子里,有人家管饭吗?” 赵大娘回答:“说是去一下就回来......” 她话还没说完,赵二妞停下吃东西,一下转过身,弓着身子、竖着尾巴、炸着毛,把头对着门外。 赵青禾一下蹦了起来,同时扔了碗筷,赶紧跳到它的身边,一只手抓着它的顶花皮,一只手圈住它的脖子。 赵大娘这时才反应过来,起身往厨房外走,嘴里喊着:“谁啊?” “俺回来了。” 赵老爹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 赵青禾听到是父亲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给赵二妞顺炸起的毛,嘴里劝着: “姑娘,别炸毛,别激动,是你爷,是你爷回来了。” 说话间,赵老爹已经进了厨房。 奇怪的是,赵二妞看到他以后,竟然夹住了尾巴,就往赵青禾背后躲避。 它居然害怕赵老爹! 赵青禾看它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们兄弟姐妹小时候,都听过父亲讲反击战的事情。 他们每次只对那些枪炮好奇,对战略战术、攻守伤亡之类的都没有兴趣。 有几次父亲有些气馁,生气地说了他杀人的事,也被兄弟姐妹几个当作了玩笑话。 现在赵青禾看到赵二妞,夹住尾巴躲闪赵老爹的样子,恐怕杀人的事情不但是真的,而且杀的数量还不少。 赵老爹对付野兽很有一套。 他看到赵二妞像个小猫一样,往儿子身后拱,又看到桌子下面的盆子,盆子里的食物有肉有菜,索性蹲了下来,拿起盆子尝试着喂它。 “来,来吃,小花猫,这里有肉。” “爹,这是你孙女,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二妞,赵二妞。” 赵青禾赶紧在中间当桥。 “姑娘,别害怕,这是你爷爷。” 赵老爹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就接受了赵二妞的名字,和自己的新身份。 “行,赵二妞是吧,来吧孙女,爷爷喂你吃。” 赵老爹就那么端着盆子,赵二妞在赵青禾的“劝说”下,也就“扭捏”地吃了起来。 它每吃两口,就抬头看看,发现赵老爹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端着盆子也不动,才低头继续吃。 实际上,赵二妞作为东北金渐层,是看不懂人的表情的。 它吃两口就抬头看,大概率是在观察赵老爹,有没有做发起攻击的动作。 等赵二妞把盆子里的东西吃完,赵老爹放下盆子,撸了撸它毛茸茸的大脑袋,才端起棒碴粥吃饭。 赵青禾也继续陪父母吃饭,吃了一会儿,又突然问起了刚才的问题:“爹,你一大早去屯子里,干啥去了。” 赵老爹咽下一大口棒碴粥,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棒碴粥咽下,才缓缓地说道:“前天晚上你发现的那三具尸体,治安员检查后确定,他们都是被金渐层咬死的。 三个人中,有两个是生面孔,治安员已经拉走了。有一个是杨刘屯的杨溜达,刘村长喊我过去看看,顺便商量个事。” 赵青禾马上想到了什么,问:“是老房子的事?” “嗯哪。”赵老爹嘴里嚼着馒头,含糊的答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