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半死不活的大松树
赵青禾站在树下,昂着头往上看。 眼前这棵松树,明显比周围其他的树粗壮,只是几根主要的枝干,就比其他树的主干粗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离得近的原因,眼前这棵松树的树叶,看上去没有那么绿,甚至还有些稀疏。 “嘭、嘭、嘭。” 赵老爹把大弹弓倒过来拿着,不轻不重地敲打着松树的树干,发出“嘭嘭”的声音。 赵青禾听见这种声音,眉毛上挑,再次抬头观察了一下大松树,然后惊讶地看着父亲。 赵老爹笑着点头,说: “老儿子,你去把驯鹿牵过来,俺先给大军讲一下。” 赵青禾答应一声,小跑着返回到林子边上,拉起驯鹿的缰绳就往里面走。 隔着老远,他就听到父亲在给张大军传授经验。 “这白山黑水的林子里,可是有几个老持家了,入冬前都会收集食物藏起来,等到冬天食物贫乏了再吃,过去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冬天人们就会成群结队地进山,为的就是掏了这些老持家。” 赵老爹还是倒拿着大弹弓,伸手指着眼前的大松树。 “獾子、土耗子、灰狗子,都是藏食物的好手,眼前这棵树看上去半死不活的,就是因为树干已经被掏空了,被灰狗子当成了藏食物的仓库。” 獾子的学名叫狗獾,体型和战斗力,都比不上它们的表兄弟狼獾,加上獾子油非常值钱,每年冬天都是炮手们重点围剿的对象。 土耗子就是所有老鼠的总称。 赵青禾牵着驯鹿,已经返回到了大松树跟前。 赵老爹又一次用大弹弓,上上下下地敲击着大松树的树干,让赵青禾和张大军自己分辨着。 “像这种被掏空的树,虽然还不会马上死,运气好的话,最多还能活八九年,其实已经变得可有可无了。” 他一边说,一边在雪爬犁上翻找着。 “如果运气不好,在夏天遇到风吹雨打,就会马上死掉,甚至就地倒下,反而会影响到周围的留苗生长。” 他从雪爬犁上拿起了帆布包,一把扯掉帆布包,露出了装在里面的油锯。 “与其这样,不如在冬天或者初春的时候,直接给砍伐掉,反而不会对环境造成影响。” 赵老爹一边说,一边把油锯启动起来。 现在的气温,已经低于零下十五度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油锯一般是启动不了的。 不过,在第一个山头烤火休息的时候,赵老爹就注意把这个帆布包靠近火堆,现在才能如此顺利地启动油锯。 “呲啦,呲啦。” 油锯启动以后,就高速地转动起来,发出尖利又刺耳的噪音。 赵老爹挥挥手,把赵二妞和猎狗驱散开,并示意赵青禾和张大军过来帮忙。 因为山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所以也没有什么讲究,赵老爹准备直接开锯。 赵青禾没想到父亲这么莽,他忍着噪音,拉住了驯鹿的缰绳,一边安抚着这个高个子,一边小跑着把对方牵到十几米外拴好。 还没等他跑回来,噪音就变得更加尖利刺耳。 赵老爹已经弯着腰,把油锯放得尽量低,开始锯树。 张大军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往前推着树干,防止被锯开的口子咬住了油锯。 不过,有一说一,油锯砍伐树木的效率真高。 短短十几米,赵青禾小跑着一来一回的时间,大松树已经被锯开了三分之一的树干。 他赶紧学着张大军的样子,也站到了赵老爹后面,双手用力地推着树干。 随着锯子越锯越深,口子咬锯子的力量就越来越大。 等到树干被锯了一半,赵老爹抽出锯子,直起腰,大着嗓门喊到: “换面!换面!” 赵青禾拽了一下张大军,两人绕到对面,继续干用双手推树干的事。 不过,在赵老爹再次弯腰下锯前,他也大声地询问: “爹,吃茬还是直接放?” 吃茬就是传统的办法,在两边锯口相交的地方,留下一公分多厚的茬子,最后利用大树自身的重量放到树木。 直接放,就是两边的锯口直接打通,把树木直接放倒,虽然更省时省力,但是危险性非常高。 “吃茬!迎山倒!” 赵老爹回答的干脆直接,看来他已经想好了,采用了更安全的办法。 既然要吃茬,赵青禾就不敢太用力推大松树,不然就可能提前把茬子推断。 因为控制了推树干的力量,锯这一半树干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等赵老爹直起腰,一边把油锯熄火,一边招呼着两人一起离开。 因为是要迎山倒,所以他们就必须往山坡下跑。 赵青禾留在了最后,等着赵老爹和张大军走出去三五米了,才使劲地推着树干,等听到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马上转身往坡下跑,一边跑,还一边手卷喇叭地大喊: “迎山倒了!” 走在他前面的赵老爹和张大军,也一起喊了起来: “迎山倒了!” “迎山倒了!” 不管是为了讨个吉利的口彩,还是为了更加安全,三个人虽然确定山上没有其他人,还是不约而同地大声喊了起来。 空旷的白山黑水,回荡起他们的声音。 “咔嚓、轰隆、噗啪、嘭、哗啦。” 一连串的巨响过后,白山黑水和山林一起归于了安静。 赵青禾三人,有在远处等了一两分钟,确定大树不会再意外滚动了,才一起往倒下的大松树前靠过去。 张大军早就接过来了油锯,拿在手上来回比划着,并且尝试着再次启动。 突然想起的“呲啦”,着实吓了赵青禾一跳,扭头才发现张大军提着油锯,就像摆弄一件玩具。 张大军把油锯摸熟悉了,就立马给熄了火,不过已经落在了另外两人身后。 他小跑两步,撵上了赵青禾,问: “哥,刚才大松树倒下的时候,俺听着最后哗啦地响了一声,别是砸到了啥东西吧?” 赵青禾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指了指几米外的大松树,说: “应该没砸住东西,咱们过去看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