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萍点头回去照看孩子们。　　 说是家里还有戴安娜在，可到底是个客人。　　 她招呼都来不及。　　 不能说安排人给自己做事。　　 ……　　 “看过孩子了？”　　 何贵方兰这边回到家里。　　 就看到何大成搬了个小凳子在院子里坐在太阳底下抽烟。　　 青色的烟雾里，他面带愁绪。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他们绕过影壁进来，就开口问的。　　 方兰没想说话，进了厨房。　　 何贵走过去。　　 “看了。”　　 “咋样？”　　 何大成吐出来一口烟，漫不经心的。　　 “这老三是真的疯魔了。随便编个故事你还真相信？”　　 “爹这不是故事，那孩子，看着比起小悦的确更像是我们家的人。”　　 “像，这是像就能证明的事情？这要血缘，血缘上是我们家的人才是我们家的。小悦那孩子说是不像老三两口子，可，却是医院从产房抱出来，说是晴雅生的孩子。”　　 何大成固执己见，何贵就觉得话不投机。　　 一时沉默下来。　　 有些事情你想要相信，能找到很多理由和借口。　　 同样，你不相信，也能找到很多的理由和借口。　　 他现在觉得何大成就是这样。　　 为了不相信，他说的头头是道。　　 他没法反驳。　　 可他相信看到孩子的感觉。　　 他转身去厨房，觉得方兰刚才没有选择说话是对的。　　 何大成却是生气了，手里的老烟枪朝着何贵后背砸过去。　　 “难道你爹我说的不对吗？你什么态度？哦，他何东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个做爹的说什么不是什么？当初你们都是去过医院的，回来的时候可没有一个人说那孩子长得不像何东和晴雅？　　 就是他们祝家人也没说。”　　 现在，让他接受那不是何东和祝晴雅的女儿。　　 他们的孩子另有其人，且，是个大胖小子！　　 还医院和人同流合污，狸猫换太子。　　 说书的都不敢这么编。　　 何贵被打疼了回头。　　 看着地上的老烟枪，才知道刚才什么伤的他。　　 而何大成的话，也着实让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一时间忍了疼，厨房也不去，准备离开家去罐头厂。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憋屈过。　　 夹在自己亲爹和弟弟之间，难为人。　　 何大成却是骂开了。　　 说何贵没脑子，不聪明。　　 被何东牵着鼻子走，耍着玩。　　 其实是对何贵一走了之的不满和恼恨。　　 毕竟觉得自己在家里没有话语权了。　　 从不敢给他甩脸色的大儿子也敢甩脸色了。　　 他还是家里的一家之主吗？　　 他们还要敬重他吗？　　 方兰在厨房里很想出去说两句。　　 要不是何大成自己为老不尊，做事情不想后果。　　 他们哪里会这样。　　 却不想落个不敬长辈的骂名。　　 这何家人的事情，还得他们何家人自己解决。　　 她收拾厨房。　　 一会儿该做午饭了。　　 孩子们要回来吃的。　　 何大成骂的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要说何东是最先开始对他不在意的。　　 现在就是何贵了。　　 只是现在何贵不在家，他骂给谁听？　　 而孩子的事情，他左思右想也觉得不能接受。　　 看是不可能去看的。　　 省的人以为他相信了。　　 喝口水，他回房里打电话给何平。　　 之前祝晴雅三胎生女，张桂萍是打过电话报信的。　　 不知道，现在事情发生这样的变化，何平听闻怎么说。　　 他就不相信了，这么大的事情，真就何东一说谁都相信。　　 在他看来，现在何家里就他一个清醒的。　　 张桂萍、何贵、方兰都是糊涂的。　　 何东是个有本事的。　　 他铁了心要护着祝晴雅，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抱个别人家的儿子来充当自己的。　　 编出来那么个故事。　　 不就是为了人相信。　　 他当真以为这世界上有那种为了自己能有个儿子。　　 就把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充当自己家的？　　 这是伤风败俗，改朝换代，死了无脸见祖宗的。　　 他思想守旧，自然更加知道事情的恶劣之处。　　 也急于找同盟，在电话里，添油加醋。　　 何平这边听说的时候，嘴巴大张着，茫然半天。　　 不知道说什么。　　 ……　　 何东这边出来家，直接去的谭木匠家里。　　 婴儿床已经初具模型。　　 但还有些细节处需要打磨。　　 谭木匠让何东傍晚的时候过来取。　　 何东留下来一包烟离开的。　　 男人嘛，都好这个。　　 谭木匠知他心急也没客气。　　 “傍晚来就是，肯定能让你带走，不过，你得想想怎么带回去…”　　 说好谭木匠是不管送的。　　 因为何东要得急，这是个半成品。　　 何东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谭老哥”　　 他说着离开，嘴里叼着烟，却能看出来心情很好。　　 谭木匠也被感染的笑着，弯腰干活。　　 天气很好。　　 谭木匠家院子里落满阳光。　　 很快，传来推头在木板上的推拉声。　　 咔嚓咔嚓的。　　 “刚才何东咋来了，他跟你说了啥？”　　 谭木匠的老娘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何东离开。　　 心情很好的样子。　　 谭木匠就拿下来嘴里的香烟，说是为了床的事情。　　 谭母就看着何东离开的方向，沉吟许久。　　 “没说别的？我刚才出去跟人聊天，听说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咋个不得了？”　　 谭木匠不是个八卦的人。　　 但谭母是他母亲。　　 早年丧夫，一直孀居到他结婚生子。　　 他习惯忙碌之余，和谭母说些有的没的。　　 也就是打发时间。　　 不往心里去的那种。　　 谭母知道他不用心，但忍不住不是？　　 “你方姨今天跟我说了件事情，说何东昨晚上从外面抱回来个孩子，说是和晴雅生的儿子。”　　 谭木匠愣了愣，丢了手里的烟头，勾唇笑，“这，编的有点没边了吧，这谁都知道，晴雅生的是闺女啊。”　　 “可不是说吗？可你方大娘是什么人，是那种乱编瞎话的？人陪我去看了那孩子呢。”　　 说到方大娘，谭木匠印象极好。　　 毕竟真不是那等村子里的长舌妇，好说人是非。　　 只是，这何东家生的闺女变成儿子，怎么听着也不是正常的事情啊。　　 “咋样？那孩子真变成了儿子了…”　　 “不是变，是换成了儿子了，不是闺女，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谭母大声强调，谭木匠觉得自己有点迷糊了。　　 停下来捋了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