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擂,说白了就是炫耀,跟中状元披红挂彩游街一个味,不同的是,夸擂还要接受挑战,以示冠军货真价实,并非暗箱操作浪得虚名。 少儿组的夸擂,成了小不点们促进友谊的娱乐活动。峨眉剑派的三名选手,挑未对过阵的,象征性比划一番,心里大致有了谱:韩傻儿第一,韩灵儿次之,火火第三,男选手第四,黄衫女童第五,景阳刚垫了底儿。益州府的没露面,剑阁府、虚有州的,也凑趣玩了一阵子。观礼的少林剑派、武夷剑派各一名男童,分别与韩灵儿、火火进行了友情切磋…… 尔后发了奖牌,伴之以锣鼓喧天、笙歌蝶舞、红花彩带、欢笑喝彩…… 浮华渐去,剑南门满载而归。 当晚住在了松潘府。饭后特意转悠,发现大小衙门均放了喜榜,全府八县一州,录用了三十五名秀才,九岁的韩傻儿,赫然名列第九。 子乌县的报子几日后会报喜,他们正常返回便了。到巴掌镇岔路口酒店,两掌柜客气一番,伸个懒腰,歇息去了。经泉下村,四位大剑客也长吁一口气,回住处了。一户人家生病,眼巴巴拦了韩春旺,请去医治。 韩傻儿自回。因冰月夜里蹬被子感冒了,不然,全家都去虚有州了。 奇怪,太阳还在树梢上,大门怎么关了呢?为方便病人求医,寻常是不关大门的,即便父子俩外出,二娘胆小,也该等到晚上啊!推了推,里面栓住了。韩傻儿想起爬墙头、钻狗洞的娘亲……慢跑两步,提气轻轻跃进院里。 房门也是闭着的。 二娘的声音传来:“你快逃走吧!让人逮住,你就死定了。我不告发你,就当啥子事也没发生过。” “心肝儿,想得美!害得我跟死了差不多,还怕你告发?你是千金大小姐,满世界嚷嚷呗,看谁丢人!”一个沙哑的声音,辨别不了是谁。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喊了你二十多年爹爹,父女一场,官府要杀你,女儿还为你求情来着......” 贾郝仁!怎么会是贾郝仁?他怎么逃出来的?难道他要报仇,将对华大人的仇恨,发泄在二娘身上? 耳听贾郝仁道:“还说呢!那该死的刘朵儿骗我,说颠沛流离早产,害我白白养了十八年!让你套取针谱,几年了,连根针毛儿也没得!” 华九妹道:“女儿也问过,没有针谱,都在相公肚子里呢!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便不是爹爹,也是养父,女儿也报你的恩……” “甭说了!这招儿没用!你亲爹是华清驰——狗官心胸狭窄,心狠手辣,哪儿娶不到老婆?反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不得好死!”贾郝仁义愤填膺。 华九妹未作反驳。 贾郝仁继续:“我冒死逃出来,就是要出恶气!让你生下娃儿,看能不能得到小圣针法?我的儿子,做狗官的外孙!哈哈哈……” “不要、不要啊!你畜生!救命啊......” 什么?如此报仇!真是枉披人皮,猪狗不如!韩傻儿一脚踹开房门,快剑朝贾郝仁刺去—— 贾郝仁站在床边,光了上身,正一手摁住华九妹,一手撕扯胸衣,嘴里还说:“你喊!喊啊——”门响剑至,电光石火间,他顺手抓起华九妹,挡了过去。 韩傻儿剑势太猛,惊遽收力,仍然扎进了华九妹的后背,顿时愣住了,撒了手。 贾郝仁一不做二不休,丢下华九妹,双掌朝韩傻儿击去。 韩傻儿没料他敢出手,愣怔间被重力击倒,脑袋斜撞在堆放杂物的石桌上,没了声息。 贾郝仁见华九妹趴在地上,插把短剑,韩傻儿侧卧,鬓角渗血,也慌了神,忙逃出去。 开大门的同时,韩春旺也在敲门。贾郝仁支吾一声,跟着返回——既然暴露了,不如把韩春旺也...... 韩春旺见到血泊中的妻儿,竟面如死潭地对贾郝仁说:“贾先生,你酷爱小圣针法多年了,难得初心不改,今天你磕下仨头,师兄便将余谱传你,一起救人,如何?” 贾郝仁攥着的拳头松了,传他小圣针法,太有诱惑力了!即便将来死了,子子孙孙均可成为医术大家......韩春旺不以翁婿论,而以师门论,倒有几分可信——管他呢,磕头就磕头,如果耍他,再动手也不迟。遂跪在地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师弟请起!”韩春旺泰然而受,“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韩家内传弟子,小圣针法的正式传人!来,咱们先治疗傻儿。”说着,将韩傻儿抱起,平放在木桌子上,用白首乌涂抹一遍,白酒冲洗了,二次抹上,又道:“伤口处理过程,你瞧仔细了!下面,你听我口诀,依次施针!喏,这套金针也送与你。”递过一个檀木盒子,打开后,红绸上有五十根金针,一根备用。 韩春旺口诵:“龙行当阳,龟伏鹤张;凤凰百会,驭气翱翔;麒麟千变,神归太阳;丝竹箜篌,余音绕梁……” 贾郝仁按穴位行针,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 电脑端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