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拜访邻居
夜晚。 一轮圆月挂在梢头,洒下如流水般的银华。 徐南从外面赶了回来,购置一堆的生活用品,锅碗瓢盆,灵米蔬果。 两旁的邻居都在家中,屋内亮起一星豆火。 “天色晚了,不宜打扰邻居,明早再说。”徐南打坐修炼了两个时辰,和衣躺下。 一夜无事。 第二日,清晨。 徐南煮了一锅灵米,吃过饭后,携带礼物拜访邻居。 敲开门,一位老修迎面出来,见他并不认识,眼神之中冒出一丝疑惑。 “道友请了,在下徐客,昨天才搬来此处落脚,冒昧打扰之下还请见谅!” 徐南说着,送上一颗灵石当见面礼。 老修连忙摆手推辞,道:“不敢当道友的厚礼,咱们既然住在邻居,不必客套,日后多多往来便是。。” 徐南见老修衣衫破旧,似乎拮据,却眼见灵石不动心,忍不住对他生起一丝好感。 “道友高风亮节,在下佩服……” 徐南话没说完,就有一只手突然从屋里伸出,取走灵石。 “爹,人家上门拜访,送给你灵石还不愿意收,岂不令这位道友心寒。” 老修身后走出一个年轻人,样貌平平,眉毛淡疏,嘴唇微微有一些翘起,平白多出了几分刻薄之相。 他拿走灵石,瞧了徐南一眼,道:“爹你跟这位道友好好相处,不用做饭,我晚上不回来了。” 说罢,便兴高采烈的冲了出去。 老修看他不成器的样子,忍不住要喝斥,可在外人面前不愿出丑,无奈一声叹息,摇头不已。 “道友请进屋内,我给你倒茶!” 老修把徐南请进房子,烧水泡茶,两人便坐在一起闲谈聊话。 老修名字早就没人叫了,街坊大都称他老孟头,是一名‘缝尸人’。 虽然看起来老迈,却才只有五十多岁。 缝尸人,是坊市一种比较低贱的活计,给死人缝补尸体,收取主家报酬。 棚户区混乱多争,经常有修士被杀,入葬之时,要下全尸,才诞生了这样的一门营生。 老孟头当了半辈子缝尸人,经常接触尸气,未老先衰,早早就是一副枯槁形象,给人随时要死的样子。 他有一位妻子,已经亡故,只留下父子二人相依为伴。 徐南在家中坐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相谈甚欢,看见对面的女修回来,才借口告辞。 老孟头见他并不鄙视自己的身份,也愿意多说几句话,临出门时提醒道:“对门那家,你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 “老哥有话不妨直说?” 徐南一句话,两人的感情又拉近一大步。 老孟头咳嗽一声,道:“对面女人是做的暗娼生意,抽骨吸髓,专门败坏同道的修行,你要小心!”说到此处,他的脸上多出一丝冷意,像是两人之间存在某种仇怨。 徐南目光微微一闪,若有所思:这些掩门生意的坤修,迎来送往,消息灵通,或许他日能有意外用处。 “多谢提醒,我会放在心上。” 出了门,他便朝女修家中走去,敲开了门。 老孟头隔着院子见此一幕,长长叹息,眼神流出复杂之光,略有忧色。 …… “你从老东西家里出来,他是不是说了我的不少坏话?” 徐南对面,女邻居轻佻的靠床懒坐,大腿下裙摆开叉,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徐南呵呵一笑,问道:“我看道友跟孟道友之间,好像是有些误会?” 女邻居呸了一声,道:“我跟老东西的仇恨大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被我拉了下水,整日寻欢,不思进取!” 徐南心中暗叫,怪不得老孟头说起这女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原来根结之处在这里。 女邻居手里把玩着一颗灵石,暗眸秋波:“我刚回来,在路口看见孟子良了,他出去耍没有灵石可不成,老东西对他管束严厉,莫不是你……” “额,这个……在下并不清楚个中缘由,不小心做了错事。” 徐南一脸尴尬,露出苦笑。 女邻居摆了摆手,道:“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 她忍不住仔细瞧了徐南一眼,品貌非凡,出手大方,倒是个好发展的对象,简直越看越是顺眼。 “道友,你上门赠我灵石,妾身无以为报,蒲柳之姿,若是道友不嫌弃的话……” 女邻居抬腿下床,眼神拉丝,声音充满魅惑,好像只要徐南答应了,两人立刻就能在这里成就好事。 徐南不想自己这一趟来,引火烧身,他一下也坐不住了。 “郑道友,在下修行一门功法,正在紧要关头,这事还是不提了的……坊市有过传闻,修士只要元阳不失,筑基之时,便能多出半成的突破机会。” 徐南不失礼貌的摆手,连连说道:“还请道友莫要害我!” 这女邻居姓郑,单名一个桐字,郑桐。 郑桐见他如此推辞,虽不知道真假,也不强求,点头道:“徐道友志向高远,妾身倾佩,刚才一句戏谑之言,还请道友恕罪。” “无碍、无碍。。” 徐南心中长出一口气,这女邻居太热情了,他留的久了,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平淡。 徐南整日在棚户区里一心苦修,除了购买必须物品,修炼丹药之外,基本上不出大门。 老孟头跟郑桐不时上门走动,拉近关系,彼此交情深厚了几分。 当然,两人每次都是单独来的,不会碰在一起。 徐南并没有当个和事佬的打算,帮忙化解两人的矛盾,他自忖还没有那大的面子! 不过,郑桐倒是收敛许多,主动与孟子良划清界限,彻底不再来往。 这件事情,还惹得孟子良颇为不快,偷偷埋怨起了徐南,嫌他多管闲事。 徐南只当没有看见。 老孟头一辈子辛苦,生个儿子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一点儿不把心思放在修炼之上。 现在才是炼气二层修为,连缝尸人的手艺都没学会。 老人家唯恐自己一撒手,这儿子怕是连棚户区都立不住脚,流落街头去了。 这一天。 老孟头跟徐南在家里喝酒,真情流露。 “徐道友,不瞒你说……自从当了缝尸人之后,原本与我亲近的朋友都疏远了,嫌惹晦气!” “只有你愿意主动上门来找我喝酒。” “我早年与人争斗,折了寿数,离死不远……每天还拼着命的去赚灵石,不就是在临死之前,给儿子多攒下一点家底。” 老孟头多喝了几杯灵酒,说话不太清楚:“郑…郑丫头……她爹以前跟我出去,死在外面了……这丫头对我有一些误会……” “当初她测出灵根,想借一笔灵石修行,我没有答应。” “我也不容易……” 老孟头浑浊的眼泪流下,语气有一丝后悔:“那丫头是个倔性子,她把自己身子卖了,葬了父亲,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她心里有怨恨……我……当初要是帮了她的忙,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徐南无法作答,只能默默叹息,给老人倒了一杯酒。 老孟头没有去接,倒在桌子上鼾声微起,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