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供出首恶
扫了眼沈平嘴角的冷笑,周器心中有了决断。 无论是委曲求全忍下这口气,还是让沈平直接滚蛋走人,恐怕都会向外透露出汉周底气不足的不利信号。 宗主上位,是时候来一股猛烈的新风了! 如今的首要任务便是要团结一致,共迎风浪! 沈平一个客卿炼器师,内无根基,正是立威的最好目标! 周器是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沈长老不仅蓄意毁我汉周基业,而且还敢于此招摇挑衅,宣战宗门,倒是硬气!” 听到这话,沈平愣了一下。 这话听的......怎么有点不对劲? 周器陡然出手:“贼子还不伏首!” 话音未落,周器便悍然出手! 他现在可是一境圆满,除开鹏尊外可谓是汉周第一档战力,更兼在外历练,战斗经验丰富,出手自是毫无滞涩,一气呵成! 沈平一个专精器道的炼器师,并非战斗修士,久疏战阵,有心算无心之下,一息之间,就被周器擒下! 砰! 沈平只觉一股巨力当头而下,强劲的力量一瞬便贯穿肺腑,令其狼狈跪下! 大家都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满脸惊愕的看着场内的两人。 沈平可是一境后期的炼器师,大把宗门世家愿意扫阶相迎的人物! 别的不提,在他们心中这座炼器坊每年几千灵石的纯利润,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有沈平坐镇! 要是沈平走了,这份利润还能剩多少还犹未可知。 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汉周能承受这个损失,难道周器不怕得罪炼器师这个群体吗?! 沈平可是特别邀请来的客卿长老,如果真下狠手,岂不是把宗门名声都败光了? 钱业刚想开口,可看到周器凛然的神色,又看了看众人神色,便住了嘴。 看着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沈平被按在地上,大家心中既有些许振奋,又有些忧虑。 周器杀气腾腾:“沈平,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尽管整个骨架都被压得吱嘎作响,但沈平还是咬着牙嘶声道: “周姓小儿!你竟敢威胁我?!” “你信口雌黄污蔑我,真以为长明没有公道了?!要是有胆,就杀了我!” “你们有谁看到了是我把东西搞坏的?!” 在场的几个炼器师不自觉的避开他猩红的目光。 同是炼器师,大家都知道虽然沈平品行不端,但水平是有的。 沈平不愧是老江湖,哪怕在此被擒下,竟然仍不求饶! 他心中清楚,自己毕竟是汉周花了大价钱请来的炼器师,如果胆敢对他痛下杀手,这偌大的长明还有谁敢为汉周效力?! 思虑至此,沈平非但不讨饶,反而更加硬气! “宗主大人,就是他干的!他刚刚不听劝,明知道会出问题还非要动手!” “而且这家伙平日就偷偷倒卖我们汉周的东西!” 一个炼器师突然站了出来,大声指认沈平。 周器不由看了他一眼。 这个炼器师年纪不大,面对沈平的逼视竟毫不畏惧,而是狠狠瞪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炼器师愣了一下,连忙说道:“宗主大人,小子刘青,本是山下孤儿,幸得汉周养育,愿以性命发誓,绝无半点虚言!” 周器心中微微一松。 沈平所想的,周器自然也能想到。 但世上没有完美的选择,身为一宗之主,周器考虑的东西更多。 这个家伙无论如何都要给处理了,哪怕会让宗门陷入舆论风波也在所不惜! 最重要的是,宗门要团结一心,一致对外。 现在刘青这一出言,周器做事的底气就更足了。 他看着刘青点点头,又看向沈平:“好!证据确凿!” “毁我汉周重器,真当我汉周软弱可欺不成?!” 周器冷笑着加了几分力:“沈长老,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手段。” “蓄意损毁门内财产,飞扬跋扈欺辱宗门弟子,向邪修偷卖宗门重器,按照门规,当断其脉络,裁为废人!” 有没有这个门规? 周器不知道。 反正他是宗主,他说有就是有! 沈平脸唰的白了。 他能感受到周器的杀意不似作假! 妈的,这家伙不会是个疯子吧...... 想到此处,沈平小心肝都颤了起来。 平日里他可以靠着炼器师的身份作威作福,那是因为算准了汉周宗有求于他。 炼器师主修器道,炼制法器,调纵万般外道,每位炼器师都是宗门里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 以他为例,这座炼器坊每年数千灵石的纯利润都捏在手里,要是略卡了下,恐怕整个汉周都得难受一阵。 得罪了他,就是众矢之的! 也正因为此,沈平并不怎么把这位新宗主放在眼里。 若对面是前任宗主周元,遇事瞻前顾后,总想着和和气气的解决,沈平当然可以耀武扬威。 但眼前这家伙常年在外,年纪又不大,如今张口就来编出一堆罪名,显然是要把他喀嚓了...... 沈平只觉一股凉意侵袭,竟不自觉颤抖起来! 命可只有一条! 周器按住沈平心肺,逐渐加力,目光坚定,毫不容情: “不要以为自己是炼器师,就可随意欺辱我汉周子弟,大肆破坏。” “我汉周立宗五百年,虽以厚德载物,但对你这种苟且宵小,亦有雷霆手段!” 听着周器语气强硬,不徐不疾,旁边众人听着心中不由安定少许。 这个新宗主,倒是有很魄力...... 之前的老宗主周元,虽然温厚亲近,但总归少了几分霸气。 而沈平脑中已被剧痛和恐惧填满,根本无暇思考。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被这个疯子搞死了...... “要怪,只怪你猪油蒙脑!”周器缓缓说着,声调低沉: “辱我汉周者,虽远必诛!” 感受到濒死之感,沈平心胆俱裂: “大人饶命,宗主大人饶命!都是丁家指示我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连周器都不自觉松了松力道。 还有意外收获? “都是丁家指示的我,他们答应我只要搞乱炼器坊就给我一大笔灵石,还让我成为丁家的外姓长老,我只是试探你们一下......” 沈平抖抖索索,絮絮叨叨,将真相一股脑往外倒。 凡有人,必有纷争。 在长明,汉周的最大死敌便是丁家。 两家相斗百年,不知有多少人命交代在彼此手上。 见汉周势落,搞点动作也是正常。 丁家如此策略,既能顺势收获一位炼器师,又能断汉周一臂,可谓一举两得。 可以说,若非周器强势介入,汉周宗大概率是要息事宁人,然后沈平拍拍屁股溜到丁家。 到时候汉周人财两失,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想到这些,钱业心中一惊。 莫非宗主大人早已看破? 没想到宗主大人年纪轻轻,却对局势洞若观火,以力破巧。 这行事作风,倒是十分猛烈有效,跟老宗主很不一样...... “大人,事关丁家,不知该如何处理此贼。” 见事态转变,钱业立马向周器恭敬行礼。 如今丁家势大,族内更是有两尊二境强者坐镇,实力还要胜过此时的汉周。 若是给了正面交恶的理由,恐怕也不是好事。 周器没有犹豫: “既然供出首恶,打百鞭,断经脉,剥衣弃至长明城!” 他冷笑一声:“让丁家管好自己的狗!” 沈平已经供出了幕后黑手,周器索性顺水推舟放了他。 看众人将沈平押下去,周器心中微微一松。 这样一来,矛盾便从汉周宗和炼器师转移到汉周宗和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