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副图?
“我归来了。“楚蕴的声音如晨曦中的莺歌,清澈悦耳,她那过分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嫩,仿佛不堪日光的亲吻,轻轻抬手遮挡,优雅步入屋内阴影。 少女与楚曦神年岁相仿,面容如诗中描绘的鹅蛋,柳眉轻蹙,一副病弱之态,却在眉宇间透露出不屈的锋芒。她以简朴红绳束起乌黑长发,即便身着素白布裙,也难以掩盖那份超凡脱俗的气质。 楚曦神凝视着她,眼神中却带有一丝恍惚。他的穿越之旅,无疑是所有穿越者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奇遇,以至于时至今日,回忆起来仍旧觉得荒唐,如同梦幻泡影。三个月前,他在另一个世界的初次睁眼,竟发现自己与这位少女并肩躺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陵墓之中,依靠某种奇异咒术的力量,两人奇迹般地复活,遁入世俗,匿名为生,在秀水城寻得一方避风港。 他们对于那场被操纵的荒谬冥婚讳莫如深,却因咒术的束缚,命运紧密相连,只好暂时以兄妹相称。这段经历,比任何传奇故事都要来得更为离奇。 楚蕴进屋后,首务便是拉紧门帘,不让一丝阳光窥探屋内的秘密,才缓缓转身。见到楚曦神倚在厨房门边,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她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睫毛轻颤,视线不自然地偏移:“你在烹鱼?那香气飘得好远。今日如此慷慨,是武馆的内门名额到手了吗?“ “未辱使命。“楚曦神回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后从口袋中掏出新得的内门符牌,随手抛给楚蕴。符牌由木制成,其上镌刻着楚曦神之名,边缘以铜饰之,还点缀着几枚古奥符文。 他苦笑一声,将木柴送入炉火中:“为了这块牌子,我们辛劳了三个月,还欠下了人情债。“ 楚蕴的脸上掠过一抹释然,语气淡然而坚定:“别无他法,这是你进入内门的捷径。你的悟性略胜常人,但若按部就班,至少需半年方能掌握追风刀法。而半年后的考核,还要看监考官的心情。“ 她目光扫过符牌,忽地一滞:“这上头怎么有银叶标记?“ 楚曦神名字之下,赫然刻着一片银色的竹叶图案,那是正阳武馆内门弟子身份的象征,叶片数量昭示着地位的高低,越是叶多,越是接近武馆的核心,享有更多的资源和机遇。 “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去洗净手吧。“楚曦神揭开锅盖,蒸汽携带着鱼香四溢,满室生香。 楚蕴的目光被那热气腾腾的鲈鱼所吸引,喉头微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片刻后,二人对坐在方桌两侧,桌上摆着鲈鱼和清煮空心菜两盘佳肴。楚蕴坐姿端正,举止间流露出训练有素的雅致,一举一动皆含韵律,尽显大家风范。而楚曦神则边吃边谈,不拘泥于餐桌礼仪,分享着早上的遭遇。 待到盘中只剩下鱼骨,楚蕴抬眼问道:“临阵血脉觉醒?这倒常见。但隆家二公子也是使快刀的好手,你能在其出刀前伤其手,这份血脉天赋非同小可。我猜,你觉醒的是追风逐电之手,天生适合追风刀法!“ 她眼中闪烁着兴趣,放下碗筷提议:“不如,你试试劈我一刀?“ 楚曦神无奈一笑,却毫不犹豫抽出腰间利刃,施展追风刀法中的“空穴来风“,刀光如白绸划破空气,直取楚蕴咽喉。 新换的“百炼轻钢刀“让他的速度更甚从前,快了两成有余。然而,楚蕴仅以两指轻轻一夹,便稳稳夹住了刀刃,那看似柔弱的手指此刻却坚如铁钳,刀锋丝毫难进。 楚曦神对此毫不惊讶,因为他深知这位女子来历非凡。若非她此刻身受重伤,被咒毒侵蚀,真气被封,她本该是大宁皇朝中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确实快如闪电!“楚蕴的眼中光彩熠熠,“我现在更有信心了!你的天赋,加之正阳武馆的秘藏,能助你迅速迈入无相神宗的门槛。“ 她那双苍蓝的瞳孔深邃明亮,仿佛蕴含着不可言喻的秘密,永恒不变。 楚曦神沉思着,他明白,“内门弟子“的身份仅仅是个开端。 楚蕴计划从正阳武馆起步,逐步夺回失去的一切;而他,则渴望在这异界自由地生活下去。 “明日至关重要,根据武馆规矩,新晋内门弟子须在藏经楼研读两天,挑选武道经典与武诀传承。 进去后,你先记住养元功的观想法及秘药配方,然后前往藏经楼六层的东角,找到那幅刻画凶兽'睚眦'的图腾,尽量记住每一个细节。 楚蕴神色凝重,“这是你晋升七品前的唯一机会。通常,内门弟子无权进入六层,唯独入门首日例外。无相神宗有考验弟子机缘的传统,首日开放藏经楼一层至六层,你务必珍惜。“ 楚曦神不禁好奇:“为何要记那睚眦图?有何特别之处?“ “此中缘由,日后详说。“楚蕴神色肃穆,“切记,务必牢牢记住那图腾,这关乎你我的生死!其他武诀不必理会,无相神宗的外传十艺我均掌握,可亲自传授于你。“ 楚曦神收起疑惑,毕竟在武学上,楚蕴的权威不容置疑。 他们的关系并不平等,楚蕴的话,他只能遵从。但他信任她,若她真想加害,方法千千万,他防不胜防。 至少此刻,他们是同舟共济之人,生死相依,比亲兄妹更亲近,毕竟共历生死。 楚蕴欲言又止,发现楚曦神也搁下了筷子。 楚蕴连忙起身收拾碗碟:“今天我来洗碗。“ 她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手中的碗碟是稀世珍宝。不料,刚至厨房,一只陶碗便在她手中“咔嚓“一声碎裂,碎片散落一地。 楚曦神无奈地看着,这位曾北疆七州无人能敌的武道天才,如今因伤势与体内咒毒,仅剩身体素质尚存。她一旦紧张,力道便失控,家务时常搞得一团糟。 楚曦神叹了口气,拿起扫帚:“还是我来,你歇着,最近陶器可贵,一只碗六十文呢。“ 楚蕴略有不甘,却也只能退到一旁。 她不愿袖手旁观,转身去取行李。 “你要洗衣?“楚曦神显得有些惊愕,警觉地盯着她:“这三个月,你洗了三次衣服,碎了九件。先把换洗衣物放木桶里,到武馆那边我替你洗。“ 他边扫地边感叹,谁能料到,他曾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门经理,如今却成了家务操持者。 “我再试试。“楚蕴咬着下唇,双手交握,紧张得满脸绯红。 那些衣物中,有她的贴身之物。 随后她注意到楚曦神后半句话:“搬去武馆?为什么?这里不挺好?“ “这里月租五两魔银,够买两瓶阳和散了。“楚曦神摇头,“叶芷羞给了我们东院杂物间的钥匙,那里有空房,还有后院可以练武。过去后,你帮我调整出刀姿势,早上我觉得不太顺畅。“ 叶芷羞一直以为他悟性超群,却不知他身边有一位武道大师,传授他最高深的武道智慧和刀法精髓。 楚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原来自己并非无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