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永乐二十一年:剑指九霄

第17章 神秘女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箫忽觉头上一阵冰凉,这才慢慢苏醒过来,他发现有人正在朝自己头上泼冷水,急忙挣扎着将脑袋侧到一边,抬头看去正泼水之人竟是梅隐剑庄的大总管陈晟。此时四周灯火通明,林箫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大殿之上,所有师兄弟皆聚集在此,正吃惊地盯着自己,而陈晟和陈湘雪更是对他怒目相视。此刻陈贤的尸体裹着白布,就摆放在殿中。   林箫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忽觉眼前一花,竟被陈湘雪一记耳光重重甩在脸上,“林箫,我爹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如此残忍要对他下毒手,你说啊!为什么?”说话间陈湘雪又一巴掌打在林箫脸上。   林箫心中有愧不敢躲避,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扇打,很快一丝鲜血从林箫嘴角渗出。   陈湘雪伤心万分哭得双眼红肿,林箫看在眼里心中满是苦涩,后悔自己一时鲁莽闯下大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错手……杀死了陈伯伯,我……”他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承认就好,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为父亲报仇!”陈湘雪一怒之下,“咣当”一声拔出剑来。   见此情景,七师弟东鸣浩连忙踏上几步,拦在林箫身前劝道:“陈姑娘,你息息怒,事情还没弄清楚,这万一杀错了好人……。”   陈湘雪剑锋一指,“事情难道还不够清楚么?他自己都承认了,再说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爹尸身上插着的明明就是他林大掌门的秋泓剑,你说还要怎么弄清楚?”   东鸣浩一时语塞,急忙转过身说道:“二师兄,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杀人真凶,你快点向大家解释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啊!”   林箫望着陈湘雪凄楚的眼神,心中痛苦不已,垂着头重重一声叹息,“陈伯伯一向待我如子,对我关怀备至,前些日子也是蒙他教诲才使得我重新振作……我虽说是救人心切,但陈伯伯也的确是死在我的剑下,于情于理都难逃罪责!也罢,小雪你快动手吧,我正好下去陪师父,这么多天了,师父应该也想我了。”   东鸣浩大急,“二师兄,你胡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病傻了,我先带你去瞧大夫,等你病好了再好好想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能死在陈姑娘的手里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林箫起身推开东鸣浩,来到陈湘雪的面前,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众人屏住呼吸,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大殿中安静得可怕。   剑锋离林箫的胸膛近在咫尺,陈湘雪紧咬着牙,举剑的手不断在颤抖,她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不断往下落。   “二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快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吧。我觉得这件事情背后肯定另有隐情,陈庄主对你一直很好,你没有理由要杀他的,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什么呢?”东鸣浩再次打破沉默。   林箫忽然想起一个人,急忙抬起头在人群中寻找。“英师妹!英师妹在哪里?”这一瞬间,林箫思绪百转,闻英作为整件事情的唯一目击者,她居然只是在冷眼旁观么?   闻英此刻就在人群中,见林箫发现自己,连忙转过头去,似乎是在刻意躲避他的目光。一瞬间林箫觉得心寒,毕竟自己是为了救她才错手杀死了陈贤,她居然连一句替自己解释的话都没有。   “林箫师弟,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尽管大胆说出来,若真是另有隐情,大师兄可替你做主,但你若胡诌,我也绝不护短!”说话者正是大师兄杨轩。   陈湘雪根本下不去手,此刻索性将剑扔在地上,怒道:“你说得好听,这话分明就是在护短,若他胡诌你如何分辨真假?”   “陈大小姐稍安勿躁,且听林箫将事情经过全部告知,再做决断不迟。此处陈大总管也在,大家都是明辨是非之人,他的话是真是假相信大家心中都有公论,届时杨某定会还梅隐剑庄一个公道!”杨轩此话公正磊落,叫人无从辩驳,陈湘雪也不再多言,她倒要听听林箫如何辩解。   林箫仔仔细细将事情和盘托出,从自己听到闻英的哭声,再到看见陈贤追杀她,直到最后自己错杀了陈贤,一字不漏全盘道来。   林箫话未说尽,陈湘雪已是勃然大怒,“我爹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岂会无缘无故伤害闻英?你竟然为了脱罪,编出如此荒唐无耻的谎言……”说到一半,她已是泣不成声,“林箫你不是人,到现在还要诋毁我爹,如今死无对证,任你胡编乱造,我真是瞎了眼,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我说的话千真万确,陈伯伯对我恩重如山,我为何要害他?我当真只是为了救闻英,当时情况危急这才不得已出手相助,我当时只想击落他手中的剑,但不知怎的阴差阳错竟然失手错杀了陈伯伯!”林箫急忙解释。   “英师妹,林箫说的这些可是真的?那女子是你么?”杨轩转过头,双眼盯着闻英。   闻英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连忙朝着林箫挥手叫道:“不不不,那女子不是我,掌门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昨晚很早就回房睡觉了哪都没去,睡到一半才被外头吵醒,说陈庄主不见了,然后就听说他已经死在树林里了。真不是我,掌门你肯定是看错了!”   “那女子居然不是英师妹么?那她到底是谁……”林箫心中一凛,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自从他被哭声吸引追出屋子之后,那女子自始至终再没出过声。当时女子背靠大树,微弱的月光被树荫遮挡,自己根本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是凭着一开始的哭声和身形臆断,就先入为主的以为是闻英。   梅隐剑庄大总管陈晟一听闻英矢口否认,立刻破口大骂林箫满嘴胡话,把大家当成傻子在糊弄,既然杨轩说过不会护短,便要说到做到!”   括苍派众弟子面面相觑,掌门的话实在漏洞百出,不得不让人生疑。但林箫毕竟是自家掌门,平时又对大伙儿颇为照顾,因此众弟子明知不占理,但听到陈晟等人越骂越难听,为了维护本派声誉,开始纷纷与他对骂起来。   眼见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甚至发展到互相推搡的地步。陈晟心中盘算,自己这一方只带了区区几名弟子,而括苍派人多势众,如果他们决意护短,动起手来必定讨不到半点好处。况且大小姐还在这里,打起来刀剑无眼,只怕无法保护她周全。陈晟强忍着怒火,急忙喝止手下几名弟子,心道待我回山告知风肃清,让他带上所有弟子前来,再与你等算账!   “都给我住手!谁再胆敢轻言一句,妄动一步,立刻门规处置!”杨轩脸色阴沉高声喝道。众弟子见杨轩发怒,哪敢有违,立刻一声不吭纷纷退开。   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的三弟子吴亮此刻忽然上前,开口说道:“大师兄,梅隐剑庄素来与本派交好,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若连个合理的解释都不给人家,只怕这事轻易过不去。再说以风肃清的脾气,只怕知道此事立刻就要带人杀过来为陈庄主报仇,这可如何是好?”   杨轩听了点点头,“你说的这些也是我最担心的,掌门师弟这番话的确叫人难以信服,别说人家陈大小姐、陈总管不信,连自家师兄弟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事到如今为了两派的和气,我们也不能妄图再包庇下去,不知三师弟有何办法,能化解这场干戈?”   吴亮想了想说道:“现在看来,恐怕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林箫送到天台山,交到梅隐剑庄的手里,由风肃清自行处置,才能平息这场干戈啊!”   东鸣浩一听这话立刻怒道:“吴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送掌门去死吗?连事情都没查清楚就草率行事,你到底是何居心?”   “七师弟这话,吴某不敢当,林箫这番解释实在过于离奇,别说人家不信,我们自己师兄弟之中有几个是真信的?现在连英师妹都矢口否认,这事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当然我也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但说到底即便是失手误杀,人家也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这是为了本派大局着想,免得将来风肃清带人杀上门来伤亡更大。此外,我倒要问问你,你一个劲地找理由替林箫开脱,你又是何居心?你到底有没有替本派和这么多师兄弟着想过?”吴亮昂着脑袋发表高论,根本都没看东鸣浩一眼。   “好你个吴亮,你这是硬生生把二师兄往火坑里推啊,你连师兄也不喊一声,居然直呼其名,你……你这是要造反啊!”东鸣浩大怒道。   “浩子别说了,三师弟的话其实也没说错。”林箫也没料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三师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是多盼着自己去死啊!但林箫不愿看着本派生乱,连忙出声制止。   东鸣浩本想再骂,话到嘴边硬生生地忍了下来,他悻悻地吞了口唾沫,“二师兄,你可要想清楚,落在他们手里结果只能是个死啊!”   “我知道,一切都听大师兄安排便是!”林箫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杨轩叹了口气,上前拍拍林箫的肩膀,“这事你也别怨吴亮,他也是为了本派着想。”   “我岂会怪三师弟,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行事鲁莽,是我罪有应得,与人无尤。”林箫低下头默默说道。   五师弟张奇波为人一向冷静沉着,又与林箫关系交好,他一直在思考刚刚林箫给出的那番解释,试图找出其中一些被忽略的关键点,想来想去问题还是出在那个诡异女子身上,此刻,他忽然上前几步,对陈湘雪与陈晟说道:“二师兄为人耿直,说话向来实诚从无半句虚言,今日之事如他所说,那女子若非闻英,就是另有其人。这女子与此案有莫大关联,我们与其在这里争个长短,倒不如想办法将那女子寻到,当面问个清楚。现在离事发不过一个多时辰,那女子半夜独自在山里必然走不远,大伙儿赶紧分头寻找才是正紧。”   陈晟听张奇波说的倒也在理,他也想弄清楚庄主陈贤的真正死因,若这女子与庄主的死有关,也绝计不可放过她,若找不到那就说明林箫在撒谎,到时再取他性命也不迟。   而陈湘雪虽然恨极了林箫,但心底里仍不愿相信此事真的是他故意为之,毕竟他没有任何的杀人动机,真相恐怕真如他所说,是受人引诱失手误杀,这样的话消失的女子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想到此节,她点点头,“也好,事情一定要查清楚,绝不能让我爹走得不明不白!”   陈晟给了括苍派三天时间去寻找那个消失的女子,若查无此人,三天之后就将林箫押回梅隐剑庄交给风肃清来处置。此外陈晟要求,这三天内必须将林箫关在后山的石牢中,日夜由梅隐剑庄派人看守,以免括苍派里应外合放林箫逃之夭夭。   杨轩命人把林箫手脚捆上送往后山,临行前还特意嘱咐他,这三天要好好回想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不定能找到其中关键疑点,还有挽回的余地。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只管吩咐就是。林箫这一走不知道是否还有命回来,门派中的事务只能交托给杨轩。   林箫被师弟们押着走出殿门之时,转身瞧了陈湘雪一眼,见她伏在陈贤的尸体上哭得伤心欲绝,他无奈地摇摇头,只有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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