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我这儿也有啊，你想要什么模样的？”　　 ……　　 她就伸头瞄了两眼，旁边就窜出来两个中年妇人，端着假笑走到她身边，准备抢客。　　 世道不好，生意也不好做啊。　　 两个妇人相互敌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的将晋姝包围起来，争先恐后的开口。　　 “有厨艺好的吗？”晋姝看着她们两个虚伪的笑容，找了一个不是那么虚伪的妇人，对她开口。　　 “有有有，怎么没有，您跟我来瞧瞧，保管你满意！”　　 那中年妇人喜出望外，笑嘻嘻的拍巴掌，引着晋姝就要往她家牙行走。　　 虽说这姑娘穿着普通了点儿，可那气质，就不像一般人家出身。　　 估计也是个低调的主。　　 另一个妇人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晋姝被抢走，只能哀叹一声，继续揽客。　　 穿着碎花袄子的妇人头上戴着两支银簪，说话也没了刚才抢客时的急切，慢条斯理跟晋姝介绍道。　　 “小姑娘，你放心，我家牙行开了十多年了，信誉有保障，只要是你选的下人，那绝对是身体健康的！”　　 “嗯！”晋姝没有搭话，只是微微点头，眼神环顾周围，随着她走进一个还算宽敞的大门，上面写着周氏牙行四个字。　　 踏进周氏牙行，入目是一片花草，转了个弯儿就是一个很大的花厅，只有一套桌子，旁边摆放着几个花瓶，挂着一幅字画，看着干净简洁。　　 巨大院子里也只有几盆花。　　 “娘！”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青年，看了一眼中年妇人，又看到她身后的晋姝，眼里一喜。　　 他娘可真够厉害的，今天这是第几位客人了。　　 “姑娘请坐，这是我儿子，您有什么需要，给他说就是，您需要几个下人，分别需要什么样式儿的？”　　 中年妇人给了一个手势，让她上座，自己则是站在一旁，面带微笑询问着她。　　 旁边的青年赶紧给晋姝倒了一杯茶过来，“姑娘，叫我周老三就是了！请喝茶！”　　 晋姝点头，将三宝抱来放在腿上，缓缓开口，“我要一个厨娘，一个打扫屋子的下人，机灵点话少的那种，最好也是女子！”　　 她跟晋菡都是女子，要是买一个男仆回去，恐怕多有不便，她可没空再去对付那些流言蜚语。　　 还是从跟头上解决吧。　　 周老三闪过一抹失落，才要两个下人啊。　　 不过他可不敢嫌弃，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没问题，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您跟我娘说会儿话！”　　 他站起来笑了两声，转身往后院走去。　　 中年妇人给晋姝端来瓜子花生，和蔼的看着她。　　 晋姝并不怎么想跟不熟悉的人讲话，好在很快周老三就带着一群下人走过来。　　 晋姝站起来，暂时将三宝放下，站在台阶上看着她们。　　 她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个人，六个年轻妇人，四个年轻小姑娘，这么看上去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一个个低着头，身上只穿着粗布麻衣，虽说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头还是好的，身上也没有伤痕，可见这家牙行并没有虐待他们。　　 “小姑娘，您掌眼，想问什么尽管问！”周老三在一旁看她不吱声，以为她不了解怎么挑选，连忙提醒道。　　 “我需要一个厨娘和一个下人，但是我住在村子里，条件可能没有县城好，平日里活儿也有点多，如果你们有不愿意的就退后两步！”　　 她并不需要哪种心眼太多的下人，家里那两小只太小了，她不放心交给他们。　　 她知道很多下人都等着去大户人家哪里捞点油水，她也不勉强。　　 晋姝说完，这些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就有四个厨娘和两个漂亮少女退后了两步。　　 剩下的四个里面，晋姝看了看，又继续说道，“你们两人谁厨艺好一些？”　　 两个中年厨娘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左边这个退后了一步。　　 看到晋姝选择了这个厨娘，周老三又为难了，可又不能不说，她看着晋姝，踌躇了两下，还是开口了。　　 “不过小姑娘，这个厨娘有点特殊，她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儿子，她卖身的条件就是，要让她带上她儿子！”　　 这也是他乱发善心揽下的烂摊子，这母子两人已经在他这里待了大半年了，选她的人不少，可就是因为她儿子，多次都没有卖出去。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廉价将他们母子转手了。　　 周老三说完，那年轻妇人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下来，对着晋姝磕了两个响头，心酸的恳求道。　　 “姑娘，我儿子吃不了什么的，我剩一口饭给他就行了，我可以干重活苦活，绝对没有任何怨言，求您带上我儿子吧！”　　 她知道，如果再没有人买下她们，那周牙人也是容不下他们了。　　 她不想跟儿子分开，她还那么小。　　 晋姝见妇人身形略微娇小，背脊微弯，应该只有二十多岁吧，此刻的发髻都泛着花白之色。　　 不过看着眼神清明，只是泪眼婆娑之时，挡住了她的光芒。　　 “你儿子几岁？”晋姝稍作考虑，对她询问道。　　 “六岁！”年轻妇人如实回答，眼里有了希望。　　 六岁？晋姝想了想，又继续问道。　　 “身体什么问题？”　　 年轻妇人擦了一把眼泪，不安的搅动手指，心里忐忑起来。　　 “三岁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脚没钱医治，成了跛腿！”　　 晋姝点头，让她先起来，暂时没有继续问。　　 那年轻妇人还想说什么的，被周老三一个眼神给瞪住，只得站回人群中，低着头，无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