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院广场北侧的影壁上，一张张榜单贴顺序排列。二年生：　　 道法考核第一名：有熊墨。　　 炼丹考核第一名：梨花雨。　　 制符考核第一名：东城雪。　　 炼器考核第一名：张有道。　　 炼阵考核第一名：东南月。　　 五人的名字独占一张巨大的薇草纸。　　 “你们看到没有，这第一的怎么都是去年入院的，比前几年的老弟子都厉害？”　　 “上院的排名不在这里，那些才是真正的天才。”　　 “这些有什么用，最终还是得看修行境界。”　　 “师弟，这至少代表着灵币啊，有了灵币修行起来还难吗？这几人的身价可是就涨起来了。”　　 “那是，至少找他们购买东西的就比以前多多了。”　　 石唯看着榜单这才知道，下院有弟子近千人，武院有弟子近万人。自己排名在五十几位，二哥和胖四儿也都排在了千名以内。让他意外的是，武院兼修丹符器阵的只有几十人，基本上都和石念两人一样什么都没学辅修。不过随即便也了然，练武之人喜爱读书的又有几个？就像自己喜书不喜武一样，如若不是走上修炼一途，在武者面前就是一张纸，弹指即破。　　 “石兄！”有熊墨低着眉、眼睛乱晃地凑了过来。　　 “恭喜有熊师兄。”一个弟子热情地恭贺道。　　 “谢谢师弟。”有熊墨连连点头，腰都快弯了下去。　　 “恭喜师弟。”石唯面带笑意，“师弟为何如此忐忑啊？”　　 “师兄，来来来！”有熊墨也不管石唯是否答应，拉着石唯的手臂向广场中央走去，那里没有行人往来。　　 “师兄，你可害苦我了。”有熊墨一脸苦相。“俺知道师兄给的答案一定差不了，可是也没想到弄个第一啊。”　　 “师兄也是没想到啊。”石唯倒是实话实说。“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吧？”　　 “刚刚就有师兄师弟的请教我，好在俺是应付过去了。可要是督学、院长问我，俺可咋说啊？”有熊墨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尤其是俺那个爹，今晚回去肯定得考校我，这可咋弄啊？”　　 “这……”石唯也没了主意。作弊不可怕，可怕是作成了第一。　　 “这不是咱没有经验嘛！”石唯还是憋出了一句。　　 “师兄，咱还是先说这次咋办吧。”有熊墨哭丧着脸，“俺可咋应付俺爹呦？”　　 “咱俩还是边走边说吧，你看看整个广场中心就咱们俩人。”石唯看了看四周，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贼心虚。　　 “走走走，”有熊墨更是心虚的很，“师兄可有什么主意？”　　 “通常对有学识的人说囫囵话，既显得高深又不露怯；对蒙昧之人就高谈阔论，让他们不知所云，自然就显得深不可测。”　　 “俺爹应该在两者之间，既不好糊弄又爱抬杠。很难对付。”　　 “除了修炼，师弟最擅长的是什么？”　　 “炼器。”　　 “你爹可会炼器？”　　 “他哪会，他就会带兵打仗。”　　 “那就好办了。”石唯一笑，“无论他问什么你都以炼器作答。”　　 “请师兄详解。”　　 “师弟可会炼剑？”　　 “自然会的。”　　 “炼剑时有何说法？难在哪里？品质的高低与何有关？这些就是你应对的关键。”　　 两人向着学堂继续走着。　　 “就以狩猎小队一题为例，你可以用炼制法剑的步骤为答，不按步骤炼制会如何？”　　 “师弟懂了！”有熊墨愁云尽去。“师兄果然高明！师弟只要找到俺爹的问题与炼剑的哪个步骤相应就行了。”　　 “正是，不求尽善尽美只求言之有物。”　　 “多谢师兄！”有熊墨上前抓住石唯的手臂“过得了今晚，明晚师弟请客，请师兄务必到场。”　　 “师弟无需客气，明晚师兄约了人，实在抽不出身。”　　 “那就休沐日，听说师兄还有两兄弟，咱们一起聚聚如何？让师弟做个向导咱们也逛逛郡府。”　　 “师弟如此，那师兄就却之不恭了。”　　 看着有熊墨远去的身影，石唯转身向符文讲堂走去。　　 -----------------　　 “诸位同窗，在下段子安，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有礼了。”一个瘦削的少年站在讲堂前，向着众人作了一揖。　　 “在下本地人氏，家里在东二条路有一家段记笔店，各位同窗若是需要笔墨纸砚的，在下送货入舍，价钱比市面便宜一成。“段子安满脸堆笑地又作了一揖，　　 “各位同窗旬休时可以去市面打听打听，咱段记童叟无欺。“　　 众人皆是不语，甚至都没有几人抬眼看他，自顾在那里翻着书。　　 段子安也不尴尬，干脆挨个案几溜达，逐个闻讯，得到的都是沉默不语的摇头。　　 “同窗，各种笔墨、纸张都有，上好的砚台也有，需要时师弟送货入舍。”段子安来到了最后一排的石唯案前。　　 “画纸可有？”石唯正想买些画纸。　　 本欲转身的段子安立刻满脸堆笑地转身盘坐在地上。　　 “各种画纸齐全，下至最普通的芦草纸，上至最昂贵的萱草纸，师兄需要哪种？”眼神里充满期待。　　 “可有薇草纸？”　　 对于普通的弟子而言，芦草纸多用做日常习练，萱草纸往往都是写好、画好后送去裱装的，而薇草纸是书画最常用的，可习可裱。　　 “自然是有的，不知师兄需要多少？”段子安更加热情。　　 “三种各来二十张，不知多少银钱？”　　 “芦草十文，薇草二十文，萱草五十文，计一两六钱。”段子安扳着手指。　　 “削价一层，师弟，只需付一两四钱四十文，那四十文就是师兄的跑腿费了。”段子安眼神都泛着光亮。称呼也亲近了起来。“货到付款，不急。”　　 石唯自袖囊中摸出二两银子放到案几上，“师兄，剩下的银钱可够买些墨块？”　　 “够，够，这……师兄我算算，一个墨块二十四文……”段子安扳着手指，“这个，师弟，可容师兄回去慢慢算？”　　 “师兄不忙，师弟暂时还是有用的。”　　 “那真是太感谢师弟了，旬休后师兄我送货入舍，师弟只需告诉师兄你的房舍号就行。日后师兄但有琐事师兄定当尽力。”段子安起身一揖，拿起案上的二两银子放入袖囊。　　 “师兄带来讲堂即可，不好麻烦师兄。”　　 “不麻烦，师弟静等送货就是。”　　 离去的段子安回头看向石唯，眼神充满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