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被钟画带到了山崖之巅,见到了乌中。 钟画告诉方义,他们刚才经过的那条青石板路,叫做天舟路,凡是进入乌中的学生,第一次都必须得在规定的时间内学会独自走完这条路,中途有退缩的,一律不许进入校园,直到哪次成功为止。 方义不禁又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那条镶嵌在悬崖绝壁上的青石板路,不住地点头赞叹:“真是好惊险的一条路啊!照你这么说,我算是成功了,那现在我可以进入校园了吗?” 钟画摇摇头说:“虽然你勇敢地过了,但是你还没有通过乌中的入学测试,所以你没有资格进入乌中。也就是说,在顺利通过测验之后,才能正式成为乌中的学生。” 方义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座云雾缭绕的校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极其艳羡的神情。“既然这样,那你还费这么大的精神带我来这里?你明知道我……” 钟画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很快有了一个好主意,“但是我可以带你围着乌中校园转上一圈,我免费当导游,你愿意吗?” 方义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二小姐亲自给我当导游,我哪里有理由拒绝?” 钟画暗自得意,她知道,“百闻不如一见”,现在的方义明显对乌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因此得赶紧趁热打铁。她甚至认为,和父亲的打赌,她就要赢了。 学校的大铁门上套着一把巨大的铁锁。校园里一片静悄悄,偶尔能听见树上鸟儿的清脆鸣叫声。 大门里像是锁着一座空中花园,方义站在大门外,不觉看得入了神。 钟画见方义有了更多的兴趣,心里高兴极了,连忙说:“学校里还有一座和金禅寺里一模一样的青砖舍利塔,它是全校最高的建筑,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随便登上去。只有当一项特别重大的赛事结束后,获得第一名的学生才能顺利登上塔顶俯瞰全校,然后接受全体师生的热烈掌声。” 方义转过头看向钟画,“那你和章尧岂不是经常登上塔顶接受众生的膜拜?” 钟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我们哪儿有那个资格!我说的重大赛事,是指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某项重大比赛,乌中自己主办的赛事都不算,顶多只能算是一场预热赛吧。” 方义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撇了撇嘴,似乎钟画这番话又勾起了他隐藏在心中的某种强烈愿望。 钟画继续带着方义绕着乌中校园游走。在高高的院墙外,有一条宽宽的林荫道,树木苍翠,草色翠绿,鸟语花香。这条道路整整环绕乌中校园一圈,除了靠山体的那部分外,其余都围上了高高的铁蒺藜栅栏,栅栏上攀爬着各种藤状植物,上面开满了各色艳丽的小花,阵阵花香扑鼻而来。 “这些植物都是我爸派人搜罗来的,它们都非常适合在这样的高海拔上自然生长。”钟画有点得意。 “你爸爸可真够厉害的!”方义由衷地称赞。 “是啊,他的确很了不起,人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究竟藏着些什么,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跳出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来。”钟画骄傲地说。 “有其父必有其女,所以你也与众不同。”方义低头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夸赞钟画。 不过,钟画似乎并不领情,只淡淡一笑,说:“这世上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因为……所以……’,所有的精彩说到底,还是得靠每个人自己的努力。只有天资,却没有勤奋,到头来依旧会是一场空。” 方义站在铁蒺藜边上,看着脚下云雾氤氲的山谷悬崖,阵阵思绪袭上心头。 钟画看了看天空,虽然看不到乌云背后的太阳,但是能感觉到即将接近正午,便对方义说:“走,我们回去吧,黄天估计已经在山下等候了。” 离开了乌中,又顺着天舟路拾级而下。然而,此刻方义的脑海中,却满满都是乌中的各种画面。 与以往不同的是,方义似乎觉得脚下这下山的道路比上山时要难得多。 正往下走时,钟画忽然问方义:“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很久都没有见到翔哥了。它现在在哪里?怎么没有跟随你们一起离开清洲村?” 方义一听见“翔哥”两个字,冷不丁脚下一滑,差点没在青石板路上摔一个大跟头。 钟画吓了一大跳,忙伸手过去扶住方义的一只胳膊,“小心点!走这条路时,千万不能分心,否则很容易出事故的。” 方义看看身旁的悬崖峭壁,不觉感到了一丝丝后怕。钟画摇摇头说:“以后千万记住了,如果你心里装了很多心事的话,就不要轻易登上这条路。” 方义定定地看着钟画的眼睛,认真地点点头。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乌中的学生,原来个个都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在山下,他们一个个跟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可是一旦上山了,个个都会在瞬间变成战士,无所畏惧。 方义赶紧定定神,对钟画说:“翔哥前不久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呢。” “失踪了?”钟画高声地叫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害得我郁闷了好多天。我以为是你不让它再来我们家了呢。” 方义笑了,“翔哥虽然是我养的一只小鸽子,但它拥有绝对的自由,我从来不给它施加任何的压力,更没有束缚它。可是没想到,它却无缘无故失踪了。我怀疑是……徐老大家徐健干的好事,可是又没有十足的证据。” 钟画这才明白了。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主意:“你先别着急,我爸向来神通广大,等回去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帮忙寻找翔哥。相信我,不久之后,我们就会有翔哥的消息了。只要翔哥还在乌岭镇的地盘上,就一定能找到。” 方义看着钟画,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