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瑶山的信。”兮风站在圣帝背后,轻声说道。 圣帝看着眼前花园里的假山,好半天才回道。“孤看了。” “那——” “没关系。”圣帝朗声笑了起来,“不就是一个孩子么,就算真得了长流云的真传仍也只是个孩子。既东瑶山要求孤不要动他,那孤怎么也不能再动他了。” “是,我明白了。”兮风朝后退了一步准备离开。 “对了,云舒。” 兮风显然没有料到会突然听到这两个字,脚步顿时一滞。“陛下请说。” “不管怎样云舒到底是天狐族烨妃,之前当她公务繁忙,可现在疏红苑从部那边也没什么事需要她操心。身为望族烨妃,在外面野得也算久了。就算狐狂澜已腻了云舒,多少还顾忌着初家不愿来孤这里提起这个事儿,但总这样也有些胡闹了。天狐族总该把人接回去住一段时间的吧?”圣帝平静道。 兮风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久久说道,“我会通知天狐族。” “嗯。” …… “染霜,应昱虽允诺了我不会杀你。但,我并不能保证以他的性格会不暗地里对你出手,相反,如果你非要执迷不悟,应昱一定会找准机会杀了你。就算不是蔺雀歌,长流云的真传这一件事都足以让他杀你了。那么,你确定你想清楚了?还要下山?”东瑶山山顶那处小院里,这短短几句话,竟好像是几个人同时说出来的。 屈膝半跪在门外的青年低垂着头,“我想清楚了,我要下山。” “哎。”良久那屋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上次下山你便真的得到了天大的机缘,这一次——” “染霜啊……”那屋内这么喊了一声,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罢了,你且走吧。” “是。” …… 墓幺幺与哈睿刚回到初家,前脚刚落地,后脚年丰就来了。年丰显然是有急事的,不然以他的胆子绝对不敢大半夜里来找她。 “怎么了?”墓幺幺刚踏入会客厅,就看见年丰也没有坐着,就揣着手搁那原地打转。 “郡主!”听到声音,年丰当即抬头快步走过来,“出事了。” 墓幺幺看着他额头上的汗,“你别急,慢慢说。” “慢不得了,再慢了人都救不回来了!”年丰的声音都在颤。“杨飞翰失踪了,喻元昏在从部的门口,受了重伤,请了奥医来看,捡了一条命。” “……”她的下眼睑稍稍一提。“去看看。” …… 要不是奥医十二分肯定这就是喻元,要不是依稀能看见那肿胀的肉团里挤出来的眼睛还闪着那夜地牢里的光彩,墓幺幺都看不出来眼前这个浑身都肿胀起来的……人,是那个站都不好好站坐也不好好坐着,总挂着一幅无所谓笑容的年轻人。 见到墓幺幺和年丰,都已经这样的喻元像是回光返照了那般用力地抓住了年丰的 胳膊,尽可能地抬着身子,迫切地想说什么。 年丰忙凑到他嘴边,听他说话。 “救……飞翰……” “你好好休息,我们会想办法的。”年丰攥住了他的胳膊,招呼奥医赶紧给喻元服下安神药让他先昏睡过去。 安排好奥医和下人照顾好喻元,年丰从屋子里出来,快步走到墓幺幺的背后。 “有人拷打了他?”墓幺幺不回头,似乎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这棵树。 “奥医看不出。”年丰摇了摇头,“他身体上的皮肤全部都脱离了骨肉,皮下全是淤血和脓液,这种情况下奥医都判断不出来是中了毒还是什么歹毒的秘术,哪里还能看到他是否被拷打了。说实话,奥医都有点不敢相信他还能活着。” “他活着是因为有人专门给他吊了命。”墓幺幺探出手抚上那树,树上凸起了一块树节,里面应是蠹虫咬烂了所以虬结成空洞的疮疤。 “郡主的意思……是有人就专门让他这般活着回来给我们看的?” 墓幺幺手掠过,那块虬结的树节被她碾成了粉。 年丰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可他这会只感觉到酷暑的天,冷得叫他骨头都要冻脆了。 “去把人全叫回来当值。” “啊?”年丰有些愣,“从部的这些人吗?这个时间?” “不然呢?”墓幺幺冷冷一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