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苏做了个梦,梦里,他成了一株野花,在花丛里跟着其它花儿晃啊晃啊…… 陈苏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后也是坐在书房看书,但什么也没看进去。 “光亮兄,华爷就真的没留下什么东西吗?” “陈福泉,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华爷要是真留下了什么给我,我会一个人藏着掖着吗!” “不是,主要现在是特殊时期嘛……” “再特殊我也不会忘本!与其想些歪路子,还不如好好去学门手艺,也不至于不招人待见!” 陈苏坐在书房,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争论类似的话题了。 他整理完书桌,想要去问问情况。 “小苏,你出来一下。” 倒是陈光亮先叫了他。 “好。” 陈苏应了声便出了去,跟在陈光亮身后。 走了许久,陈光亮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小苏,华爷……前些日子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奇怪的?陈苏想了想,印象中都是些日常的对话,他摇摇头,倒是觉得今天大家都挺奇怪。 “大伯,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都要问旭爷爷的事?” 陈光亮没有立刻回应他,兜兜转转的来到了杏树前。 “好香啊~” 满枝丫的杏花在陈苏的眼球里打转,让他感觉很是亲切。 “的确是很香,但也很可惜,它的香不是来自杏花上,而是这棵树本身所散发的。除非是砍了它,否则它对我们来说,除了观赏,没有任何用处。” 陈苏瞬间紧张起来,生怕陈光亮要说出些砍倒杏树之类的话来。 “放心吧,这是华爷最喜欢的树,我只会护着它的。”他停顿一阵,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华爷以前是做香料的,你知道吧。” “嗯,旭爷爷说过的。” “这杏花开的太盛了,香气就像是从前的香料一样。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开始重新做香料了。” “可是,旭爷爷说过,他的香料是做不出来的。” 陈光亮暗自叹了口气,华爷既然亲口对陈苏说做不出那香料,那想要寻什么配方,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了。 “华爷当初收留我的时候,我瘦的只剩一张烂皮包着几块骨头,就一口气吊着没死。” “还有你二伯伯,三伯伯,福生,柱子他们,没一个是完好的进来的,身上到处都是缺陷。” “年轻时候可能学过几门手艺,却因为一些旧疾再也施展不出来,进了这里,奋斗的心思也早就被磨平了。” “这些年我们算是厚脸皮吃着华爷的老本,现如今,华爷走了,老本也吃的见底了。” “包括我在内,都拿不出什么手艺来。大伙也都是粗人,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来……” 陈光亮说着渐渐失落起来,跟了陈华旭这么多年,现在回忆起来也没帮上多少忙,到是一直在吃着陈华旭的老本。 “这事儿还不该你来考虑,我们赶早要商量个对策出来。不过,我就算是吃土,也一定要让郁金香每年都能开出花来!” 陈苏理了理陈光亮的话,大致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要是不想睡在大街上乞讨,现在就要想办法去赚银子。 陈苏回到书房里,有些感触陈光亮的话,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麻烦大伯他们,旭爷爷也好,大伯也罢,这不该只是他们的事,他也该想想办法。念及此,一步一个盘算来回踱步起来。 陈苏一件一件的排除不能做的工作,绞尽脑汁的筛选了一个时辰,可结果却不入人意,大量的工作中,却没有一样是适合的。 “唉……大伯他们不能做的也太多了,好废啊……” 陈苏无心的吐槽一句,只得去集市上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嘿得隆咚!嘿得隆咚!” 还未靠近,便有货郎摇鼓叫卖着迎面而来。 陈苏拨弄一番,皆是些针头线脑、头饰发卡之类的小玩意。 陈苏摇摇头,这些即使做的出来,想要卖的好,也不太容易。 往里走,卖油的,耍货的,窖酸梨之类吆喝的,卖糖瓜,吹糖人的,此等陈苏觉得很新鲜的不胜枚举,可要说拿来赚银子的,却是没什么合适的。 逛了一圈,到是无功而返。 倒了杯水,陈苏坐在后院里,一手撑着脑袋,望着不断飘落的杏花。 “旭爷爷,您说,大伯他们还能做点什么呢……” “现在对他们来说也就花熟悉一点吧。” 花呀……花能做什么呢?做成花束吗?可是,谁又会买那些花束呢? 至少短期内没办法做出多种不同的来,即使做出来,也只能取得少量的收入。 陈苏看着杏树,像是在询问旭爷爷一样。 忽的,一阵风吹的杏树哗哗的落下不少花瓣,像是陈华旭在回应他一样。 其中一片纯白随着风飘向了陈苏,晃晃悠悠的落到了他的杯子里。 杏花花瓣飘在水面上,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蓦的,陈苏想起了旭爷爷。 “花蕊处理完了,接着是茶叶,趁着早晨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啊,把花瓣掰弯一点儿,将茶叶放在花蕊里头,放好了再把花瓣掰回原位,用细绳系上,等到太阳落山了再取出来。” “不是有茶叶吗,为什么不直接用茶叶泡呢?” “呵呵呵……茶叶有茶叶的香,花有花的香,不同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有不同的好处,花也是一样。” “这地儿种花的人少,没人这样去做,但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那所有的花都能这样做吗?” “当然不是,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做法,再来看看杏花,首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