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在袁成的引导下转瞬即逝。对于心法的修行已经接近尾声,剩下的便是在于陈苏对情感认知的加深。这比袁成预估的时间快了大半,不过,这两年里陈苏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他都快要忘了正常速度是啥样。 “心法不必再继续修炼了,接下来专心巩固修为。” 言罢,袁成掏出一个紫色圆环,套在了陈苏左手手腕处。 “无论何时,不要取下它。” “你的进展太快,加之并未修任何术法,想必你也有所感应,真气没办法随心控制,它可以帮助你更好的调理真气。” 其实还有另一个作用——压制修为。陈苏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两年,从筑基到旋照,简直是闻所未闻,况且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修练心法。 对于世人而言最难修行的是什么?是一个境界跨越到另一个境界的阻碍,俗称瓶颈,常常卡的人悲痛欲绝,甚至不少人一滞便是百年。 可这瓶颈在陈苏身上仿佛不存在一般,一路畅通无阻。更为致命的是,分明是旋照突破金丹才会产生的雷劫,陈苏在筑基突破旋照时便隐隐有些异象,这个感觉很不好,出于安全考虑,袁成寻来了这件法器。 “今日过后,我便要离开了,在这之前,仍需交代你几件事,务必牢记。”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苏的日常生活就俩字——修练,除了修练还是修练,他早已忘了时日,如今袁成突兀的一句,竟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一,在凡间禁用一切术法,只能以符箓代替,除非危及生命。” 陈苏:术法?那是什么玩意?我学过吗??? “第二,什么时候能自如控制真气,什么时候再出去。” “一手将符纸以真气操控悬于半空,一手控制真气隔空绘符,能完整完成一张且控制稳定便算自如。” “至于出去之后,处理完想做的事,便来寻我吧,自长新城一路向北,你会找到路子,我宗名为——无情宗。” 声音还未消散,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无情宗......?陈苏疑惑,袁前辈不是说他宗内都是修的七情吗?怎么会是这个名字? 倒也未细想,只是,袁前辈离开的这般突兀,当真是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两年只是纯粹的修行,他倒是还有一些事想要问问袁前辈,怕是不知何时才有机会了。 陈苏握紧拳头,如同实质一般的真气萦绕指间,他忽然有些好奇,这一拳下去能不能打死一头牛? 寻常修士若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怕是要当场笑晕过去。 不过,这也不能怪陈苏,心法也好,练气之法也好,他学的都是理论,就算想要施展,也只会一股脑的将真气当武器扔出来,至于威力有多大,他完全不清楚。 实际上,从一开始修行起,也就是踏入练气开始,就已经脱离了凡人的范畴,而凡间生物对他们而言连威胁都构不上。 陈苏现在已经踏入旋照,想到现在的修为,他又念起旭爷爷,若是他看到现在的我,会是什么反应呢...... 转念间,他又想起了那个泪水还留在脸上,却跟过来安慰自己的小女孩。何思思,不知他们一家现在过的怎么样...... 何有成的死绝不会只是一场意外,只是具体原由尚不清晰,不过出去后,一定能找到答案。 出去......陈苏回过神,屏除杂念,内视丹田,真气多而广,但并不浑厚,他不知道别人的是怎么样,但既然有很大改进的空间,那必然算不得好。 心念一动,陈苏取出一张符纸,依照袁成的指示进行。 无形的真气汇聚成符纸上淡淡一点,缓缓开始游走。 横平竖直,一撇一捺都犹为缓慢,很快,陈苏便感觉有些吃力,这样操作起来要比将符纸随便铺在桌上绘制要难数倍,这才一会儿功夫,真气就有些晃晃悠悠起来,不是他注意力不够集中,而是欠缺对真气的掌控。 绘制才不足百分之一,陈苏就已停了下来,他已经尽力了,只是这难度比他想的还要高的多。稍作歇息,陈苏便又投入进新一轮的绘制中。 —————— 陈苏在林间修行不知岁月,而外界,却是发生了一波又一波的变故。 某处,高耸入云的城墙外,一众士兵围着一个二十上下模样的少年,人群中,自成一列的似乎是这群士兵的号令人,头发全白,已入晚年。 “唉......月明,再找不到你,我怕是要提前享了极乐了。跟我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听到‘极乐’二字,被唤作月明的少年有些动容,牙齿咬的快要暴裂开来。 “徐太傅!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今天即使你硬要带我回去,我也一定会再出来!” “何必如此。仅仅因为一个不知从哪传来的谣言,一走了之,且不说最终能不能找到解决之法,如今这状况,你此去必是凶多吉少,若你也出了什么差错,可就真的再无挽救的余地了。” 温月明仰头吐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不是谣言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哪怕是一丝希望,我也绝不会放过!与其守在这里荒废时间,为何不去搏一搏!还是说,你徐太傅也信了那狗屁的长生!想要分一杯羹不成!” 徐恩池听了此言也不恼,只是摇头淡淡道:“贱命一条,早该去了,唯独放心不下你。如今这状况,说实话,我也看不到希望,但只要你还在,那就有希望,但......”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现在的温国,岂不正是温水煮青蛙,马上要亡了仍不自知!” “……徐太傅,你所言我都明白,我答应你,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徐恩池嘴巴张了又张,脱出口的话咽了又咽, 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罢了,此事我会替你瞒下,希望你也会记住你的承诺。” 徐恩池摆摆手,带着一众士兵离去,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