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日后,这日阳光正好,天气明媚。 一身淡黄色衣裳的林茵领着两位妇人来到她居住的宅邸,她跨过大门,进入院中,对着这两位妇人浅笑着说道:“叶大哥最近一直在家中,而且我也用传音符问了,他现在正好闲着也不怕被打扰。” 两位妇人一位是外表年近半百的灰衣半老妇人,一位是外貌如三十妙龄悄丽少妇,一身白衣,身姿曼妙如熟透的果实。 那灰衣半老妇人闻得林茵所言,便带着几分歉意回道:“麻烦你了,林道友。” 另一位白衣俏丽少妇也对林茵做了个万福礼,谢道:“多谢林道友这番帮助了,若林道友今后在通百符铺有购买符箓的需求,那铺子里是必然对林道友少不了折扣的。” 林茵听了连连摆手,摇头说道:“哪有哪有,一点小忙而已,哪用李道友你挂念。” 李玉琴浅浅笑了笑,未再多言,转而是对着灰衣半老妇人问道:“谭大姐,你确定你的消息来源没出错,万一弄错了消息等会凭白打搅了这位叶道友可就有些失礼了。” 谭姓妇人一脸笃定,回道:“陈家妹子,我怎会弄错消息呢?那批在孙千秋道友那所卖的陈道友所画符箓我可是亲口问了来源,就是来自这位叶离道友。” “而且,我也另外去打听了的,二十来天前,这位叶道友一身鲜血的回到了仙坊,疑似遭遇劫杀,想来,叶道友卖出的那些符箓便是自杀害了陈道友的劫修处得来的。” 李玉琴闻听此言抿了抿嘴唇,眼中心绪复杂,一时难言,勉强笑道:“希望如此吧。” 林茵心中对这八卦虽有好奇,但也未妄自询问,只是径直走到叶离房屋门前,敲门道:“叶大哥,在吗?” “请进。” 林茵便见房门自动打开,她带着两位妇人进入房屋,便恰好见一身淡青色衣装的叶离自主厅侧旁那即是丹房也是厨房的小房间走出,身上还飘散着阵阵丹香。 “叶大哥,就是这两位道友找你,嗯,准确的说是这位李玉琴道友找你。” 林茵见着叶离现身,立刻便上前介绍着身后的两人。 叶离眉头一挑,看着林茵身后两人,其中那位半老妇人他却觉得有些眼熟,但随即便恍然,是那日在小集那壮硕男子劫修卖法器时道出那件长剑法器来历的妇人。 随后,叶离又打量另外那位妙龄少妇,却见这位俏丽妇人怔怔看着他腰间所挂那缩小了后的长剑法器,精致容颜竟露出感伤之色。 当下,叶离便对这妇人身份有了猜测,也大致猜到了这位妇人缘何找上他,所以他径直开口道:“李道友,你是那亡故于劫修之手的陈道友夫人当面?” 李玉琴点了点头,微微叹气道:“确是妾身,我那夫君在突破到了炼气后期后便急着去黑市卖些修行资源,却不曾想这一去便是不回了。” 李玉琴刚一说完,那谭姓妇人便补充道:“陈家妹子找上叶道友你便是因为你在孙千秋道友摊位那寄卖的几叠符箓,想来那害了陈道友命的劫修应是亡于道友你之手上了吧。” 叶离也不否认,坦荡道:“我在二十来日前的确被迫反杀了几位劫修,这陈道友之遗物便是在那炼气后期的余姓劫修处所得。” “李道友今日上门来,莫不是要寻回这些遗物?” 一旁的林茵听到叶离承认后不由震惊,她这位叶大哥竟刚一突破到炼气中期便能逆斩炼气后期的劫修?! “这便是武学绝顶宗师的风采吗?” 林茵心中念头起伏,更是钦佩叶离的惊艳,她自半月前正式像叶离学习武学起,便意识到世俗武学远非她所想的那般浅薄,仅仅是寻常宗师武学她花了半月至今也依旧没有入门。 “寻常宗师武学入门尚且如此困难,那些武学自成一脉,明悟武道真意的宗师又该是何等人杰?叶大哥身为武道真意圆满的绝顶宗师有此风采也自是不奇怪。” 李玉琴闻得叶离所问,连忙摇头回道:“妾身夫君的遗物实乃叶道友拼杀缴获所得,妾身又怎会凭白要求道友你物归原主?” “哦?” 叶离轻咦,眼中露出疑问。 李玉琴则是转而询问道:“叶道友,你可曾在妾身夫君那堆遗物中看到一本笔记?也就是那本‘陈氏制符心得’。” 叶离听后顿时恍然,真气运转,灵识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本书本,展示给李玉琴,问道:“李道友,可是此物?” 李玉琴见得刻着‘陈氏制符心得’几个大字的书本,立刻面露喜意,点头道:“正是这笔记。” 她说着,又面露些许苦涩笑容,对着叶离解释道:“妾身来打扰叶道友你修行也便是因为此物,这笔记非只是妾身夫君一人的制符心得,也是夫君家族中历代族长的制符心得,是夫君家族陈家的传承之物。” “妾身夫君这番意外身故,不止让妾身夫君家族失去了好不容易培养的一位族长继承人,还丢失了这家族的制符传承。” “也是因此,妾身夫君的家族对妾身多有怨言,甚至要求将妾身与妾身夫君所开的一家符箓店铺归为妾身夫君家族的家族资产,以此稍稍弥补家族传承丢失带来的家族利益损害。” 李玉琴说至轻舒一口气,说道:“好在这妾身夫君的家族传承之物在叶道友你这里,妾身改变窘境也总算有了方向。” 叶离眉头一挑,平静说道:“那李道友是想如何?” 李玉琴眼中带着几分紧张,用着试探的语气问道:“叶道友,可否让妾身财货兑换用玉简刻录这份符箓传承的机会?” 叶离有些疑惑,言道:“这份符箓传承本就非叶某之物,李道友刻录自是无碍。不过,李道友作何只是想着刻录个玉简向你夫君家族交差,用原本岂非更好?若原本仍旧在叶某这里,你那夫君家族的符箓传承岂非外泄了?” 李玉琴听后有些无奈地一笑,回道:“要想叶道友你这的原本,妾身岂非要付出更大代价?有着一份刻录玉简妾身夫君那家族就不会再多生事端了,如此,妾身便知足了。” 不多生事端?知足? 叶离闻言心中不由感到好笑,看来这陈氏家族也非良善,竟是以损失为借口大肆欺负亡夫之妻啊。 那同李玉琴一同来此的谭姓半老妇人听完此言,这时面露不忿,多言道:“那陈家可真非什么好东西,贪图玉琴妹子的店铺就算了,还窥探玉琴妹子的身子。” “那陈家新的继承人多次暗示玉琴妹子只要肯付出身子,便可以免去来自陈家的追责,这欺负孤女寡母的真是毫不知耻。” 一旁的林茵闻得此番八卦,更是眼眸瞪大,惊道:“李道友竟还遭遇这般委屈?” 说来,林茵还是颇为羡慕过李玉琴名下有着一家在仙坊的符箓店铺,其本人仅是每月下品灵石的净收入便是四五百块的份额,比起她这般只是靠着长辈余荫在药仙阁过着收入百来块下品灵石一月的差事散修好上太多了。 但如今来看,李玉琴有着富裕资源的同时也是不免被他人窥探,处于旋涡的中心,而她林茵却是无牵无挂,只需修行便是,无需顾忌这顾忌那。 李玉琴心绪复杂难言,精致容颜上勉强露出笑容,说道:“说来只是修为不济罢了,妾身终究只是炼气六层的散修,无根无势,除了符师技艺尚算不错以为,便别无所长,如今夫君亡故,身家产业遭他人窥探只是寻常。” 她说罢,转而对着叶离问道:“叶道友,妾身以一千下品灵石换取以玉简刻录这符箓传承的机会如何?” “一千块下品灵石?” 林茵小嘴张大,她在药仙阁劳作十来月收入也就如此,她不禁艳羡起她这同院的叶大哥有此意外横财了。 叶离未有立即答应,反而是微微笑道:“其实李道友不用付出财货也可以刻录这份符箓传承。” 李玉琴心中微微动念,看着叶离的坦荡模样,似也不是什么暗示,她直接询问道:“还请道友试为妾身明言。” 叶离也不遮掩,大大方方道:“叶某经营了一方小势力,名叫真武会,会中的诸位同道时常要进百万大山采药猎妖,对于符箓的需求倒也大。” “所以,叶某便在这里明言,只要李道友的店铺今后供货给真武会,那么这份传承李道友立刻便可抄录,当然,李道友不答应要用一千块灵石支付也并不是不行。” 李玉琴听后一时难以决断,符箓供货给这位叶离道友的真武会,必然不是明面上的市场价,而是那些各家修仙势力进货符箓低于市场价二三成的采购价。 从长远来看,她名下店铺供货给真武会符箓,代价必然是高过那一千块灵石的,她店铺符师就那么一些,供货给真武会的多了,正经市场价卖的就少了,长久的利益损失必然是大过这一千块下品灵石的。 不过,这供货给真武会符箓却不需要现在拿出一笔灵石,她如今之窘境哪怕刻录了一份符箓传承也不能完全改变,未来对陈家的一些长辈少不了资源打点,这多的一千下品灵石或许便至关重要。 “这位叶道友能够反杀炼气后期的劫修也证明了他有着炼气后期的战力,或许供货给他的真武会,不止有短期减少一笔灵石开支的好处。” 李玉琴忽生此念,心中顿时明朗,展颜笑着回道:“叶道友看上妾身店铺的符箓也是妾身的荣幸,既如此,妾身的店铺便添为道友你真武会符箓需求的供货方吧。” 叶离将手中那本符箓传承交给李玉琴,点头笑道:“那叶某就祝愿你我今后合作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