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前些年和张三家逢年过节会走亲串门儿,所以知道张三自小就在练习太极拳,只是没想到张三这套不起眼的拳法,打起架来这么生猛。 “随便瞎练的,嘿嘿…” 张三讪讪一笑,不置可否。 这个时候,柳峰的手机响了,看了眼,对张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来电显示是李家管事儿吴仁兴打的,吴仁兴从李家别院出来后就拨通了柳峰的电话。 “喂,兴哥。”柳峰接通电话。 “柳峰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吴仁兴对自己的手下从来都不会客气,语气也是高高在上。 “兴哥,这个......我带着兄弟们拦住昨天出手打伤葛飞那废...打伤葛飞的人了,只是......”柳峰说话有些迟疑,显然还没想好怎么跟吴仁兴说。 “只是什么?不要说你带了那么多人去,还搞不定那个小子!”吴仁兴顿时就不悦了,说话语气更加冷了几分。 “不......不是......”柳峰看了眼张三,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这样的,兴哥,刚才我带兄弟们来教训此人的时候,他打伤了杨庆,谢军出手也被打伤,我打算出手的时候,发现打伤葛飞的人是我的表弟,我表弟从小就练了些拳脚功夫,所以这可能是个误会,我打算去找葛飞道个歉,然后摆平此事!” “哦?你是说,那个比葛飞还厉害的人是你表弟,以前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吴仁兴一听,顿感意外,还有些狐疑,语气也缓和许多。 “他以前在恒溪乡上学,这不考上了高中,才来镇上上学的,刚来就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葛飞,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嘛!”柳峰听电话对面的语气缓和不少,心里的也轻松不少。 “哈哈,原来是自家人啊!那小子身手不错,问问他有没有兴趣跟我们混。” 吴仁兴很自然的抛出了橄榄枝,听到柳峰说那小子从偏远的恒溪乡来的,原本怀疑与穆家那神秘高手有关的疑虑就被抛到了脑后。 在他看来和柳峰一样出自偏远乡村的人,连武馆都没进过,就更不可能是他两个侄子说的洞明镜高手了,事发地点和恒溪乡差了二三十里地,也不可能认识穆家了,估计就是有些蛮力而已。 既然是柳峰的亲戚,有这层关系在,那这个身手不错的人,拉到自己手下办事儿,又是一员猛将,而且比葛飞强多了。 想到这,吴仁兴也想骂葛飞一句‘废物’。 远在医院的葛飞,正躺在床上,挂着盐水,突然打了个喷嚏,尽管已经很努力的抑制了,还是震得葛飞胸口疼痛,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额,这个...嘿嘿,兴哥,我表弟学习成绩非常好,我是个读不进书的人,但我表弟能刻苦读书,我这个做表哥的还是希望他能好好读书,能有大出息。” 听到吴仁兴的笑声,柳峰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哟!文武双全啊,你这亲戚不错,既然这样,你就约束好你表弟,让他好好读书,社会上的事儿,让他少惹为妙!” 能刻苦读书的人,吴仁兴自然不会去过多干涉,他们那个年代,没有机会好好读书,这才不得不苦练本事,一路艰辛的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明白。 “誒!好的,兴哥放心,后面的事儿我会解决好的!”柳峰马上立下保证。 吴仁兴挂断了电话,转身又朝着李家别院走去。 “柳峰哥,电话那头是谁啊?你这么小心翼翼的。”见柳峰挂断了电话,张三这才上前询问。 “你这刚来镇上就给你表哥我一个大惊喜啊!” 柳峰拍了拍张三的肩头,前两天一起吃饭,还打包票说以后张三遇事儿找他,这才刚开学,就和李家的人干上了。 “他们先惹我的!”张三一脸无所谓。 “走,我请你去吃饭,顺带问你些事儿!” 柳峰率先朝巷子口走去,张三在后面跟着,两人一路朝着桥头走去。 “柳峰哥,你怎么是混黑道了?你和昨天那个叫飞哥的什么关系?还有刚才打电话的是谁,你还没告诉我。” 张三满脑子的疑惑,他没猜错的话,柳峰今晚是来教训自己的,和他一起来的五个人,手上裹的纱布和自己之前在山上遇见的那兄弟两差不多,就是颜色有些不同,应是同一个组织的。 张三并不知道自己又一次遇见红拳馆的人了。 “社会上的事儿,你少打听!”柳峰没有回答张三连珠炮似的三连问。 “对了,你暑假有没有到别的地方去?或者和别人打架?” 张三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他在打听走势殿山下的事情!是了,他和那五个人一起来的,这是在帮别人打听的。 想到这里,张三淡定的继续往前走,若无其事的回答。 “没有去别的地方!暑假一直在帮家里买菜,跑步锻炼身体。” “这样啊。”柳峰边说边点头,神态放松不少,那事儿要是和张三有关系,他还真处理不了。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话题主要还是围绕张三要好好学习,没文化在社会上有吃不尽的苦。 在烧烤摊吃了烧烤,两人还喝了点酒,吃完已经晚上八点多,告别了柳峰张三回到租房,丁子文和周侃早已关了房门,昨晚发生的事儿,让他们现在也不敢在外面逗留。 张三简单的漱洗后,倒在床上,睡去了。 翌日,张三天微亮就起了床,有了这两天晚上的事情,他不打算晚上出去跑步了。 从家门口出发到东大门,折返跑到西大门,再跑回家,来回也有二十多公里,一个小时出头,张三就完成了晨跑。 回到家,旭日已经升起,将顺路买回的早点放在客厅,就上了顶楼,迎着初阳,屏气凝神,一如往常的练着自小修炼的太极拳。 吃了早餐,三人一同去学校,张三并未将昨晚的事儿,告诉二人,一是不想让二人担心,二来不想让二人牵扯其中。 新生开学,大家都不熟,到了教室,也是各自看书,只有上课的时候,大家回答问题比较活跃,张三则是凭借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快速的熟悉新课程。 ‘都是陌生面孔,下周军训过后,班里会融洽许多。’ 放学时,张三得知下周要军训,感慨道。 初中部,初三一班,两个出落大方的姑娘,背着书包,一起走出教学楼。 “悠悠,我跟你说一件事儿。”李诗语神秘兮兮的对旁边的身穿校服,已然初具规模的穆悠悠说道。 “什么事儿?不会又是你家无人性大管事儿又和谁打了起来吧!”穆悠悠一副早已知道的样子,显然李诗语经常和她说这些事儿。 “对呀,我昨晚偷听到吴叔叫了红拳馆的人去教训一个高一新生,据说那个新生可能与吴叔两个侄子被打有关。”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穆悠悠急忙朝着高中教学楼跑去。 “诗语,你先走吧,我还有事儿。” “你干嘛去呀?”李诗语一脸无语,本来还打算继续说事情的缘由,哪曾想穆悠悠头也不回的跑了,只能紧了紧书包背带,悻悻离开了。 张三出了教室,就去周侃的班级,叫上了周侃,然后楼梯口等到了丁子文,三人一起下了教学楼。 刚从教学楼正门出来,远远的看见了身着校服,高马尾的穆悠悠,站在教学楼前的绿化地台阶上,四处寻找着什么,张三立马躲在丁子文身侧。 “快走!” 丁子文听到张三的话,不明所以,四处张望,他还奇怪张三在躲谁,直到看见那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后,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拍了拍张三,然后朝着穆悠悠挥了挥手。 丁子文个子很高,一招手,目标就很明显,穆悠悠不想注意到都难。 看见穆悠悠看向这边,丁子文身体一侧,把张三往前推了推,穆悠悠大喜,快步朝三人走来。 “丁子文,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张三简直无语死了。 “错了,我们恰恰是讲义气才这么做的。”周侃见状,了然于胸。 “咳咳..你们聊!”丁子文不以为意,拉着周侃走开了,周侃一脸坏笑,还回头看了看。 “有事儿啊?”张三往前走着,没有等穆悠悠。 “你是不是打了李家的人?”穆悠悠快步跟上,打量了张三周身上下,发现张三没事儿,这才放心。 “原来他们是李家的人啊!李家什么来头?”昨天张三问柳峰,柳峰没有告诉他关于道上的事儿。 于是穆悠悠就将镇上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遍,还告诉张三,他两次打的人都有红拳馆的身影。 “这么说来,我惹的麻烦很大啊!”张三皱眉,他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帮了穆家,却得罪了一个武馆。 “放心吧,有我穆家在,你不会有事儿的。”穆悠悠得意一笑,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我可不想牵扯到你们几大世家的争斗中,他们还不知道我来镇上了,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来找我,这样我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上学。” 张三严肃的说道,他觉得在自己没有强大时,还是低调点。 “哼!”穆悠悠一听,顿时不高兴了,两人已经来到校门口。 看着穆悠悠气鼓鼓的上了接她的轿车,张三很奇怪,这丫头前一刻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摇了摇头,四处看了看,今天没有人来校门口堵他。 柳峰那边已经帮张三把事情摆平了。 想了想,张三决定去趟明德堂,毕竟身怀奇书,却没有任何实践的机会。 找了个路人打听了明德堂的位置,朝着明德堂走去。 一路上,张三想着,靠着跑步和朝阳,修炼起来太慢了,得想办法赚钱,然后去收集一些药材辅助修炼,加快修炼步伐。 根据脑海中的医圣手札记载,富含氤氲紫气的药草有很多,但都很昂贵,太岁、地精...等这些张三根本消费不起,而次一些的黄芪、绞股蓝、肉苁蓉倒是可以替代。 替代的药草的用量自然就很多,也是不小的花费。 在医圣手札中翻找着各种药草记录,张三确定了这三种药草,然后就沉浸在各种药方、针法技巧当中。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明德堂,明德堂在老街,这片街区全都是清末时代的建筑,古朴的气息与现代的建筑大相径庭。 明德楼是一个四合小院,院子外凉着各种草药,远远的就闻到浓浓的草药味。 张三远远的就听见院内,有个妇人在叫喊着。 “大夫!快救人啊!我婆婆晕倒了。” 张三加快了脚步,快速的来到大门前,看见一个妇人扶着一个六旬老太太,头发花白,头斜靠在中年妇人的肩头。 老太太,嘴唇发紫,面色煞白,双目微眯,浑身瘫软,已然陷入昏迷。 张三从老太太的体征表现,结合自己脑海中医书描述,大致判定,一种可能是颅内血压增高,血管压迫神经,导致其陷入短暂昏迷。 另一种可能是血管经脉堵塞,导致大脑缺氧陷入中度昏迷,具体是哪一种,张三需要切脉才能诊断出具体病因。 从正厅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白卦男医生,看着斯斯文文的,还戴了副眼镜,胸前挂了个实习的牌子,他看了眼那老太太的样子,不敢上前。 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一个实习的医生,还怕担责。 “怎么了?”一个轻灵的声音从厅内传来。 “小雪啊!有个老太太晕倒了,傅医师和钟伯这会儿都出去了,我见这老太太的样子很严重,咱现在也治不了。”斯文实习医生头也没回,直接说道。 张三听到厅内传来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傅雪。 来人身穿校服,瓜子脸,麦色皮肤,身形有些单薄,处处透露着青春少女的气息。 傅雪出来后,先是看了眼妇人和老太太,说道:“阿姨,奶奶这病情很严重,傅医师和钟伯这会儿出去了,你赶快把奶奶送到医院去吧!” 转头又对实习医生说:“周医生,你打个急救电话,让救护车过来。” 说完才发现门口的张三,她一时愣神,旋即对张三喊道:“你们一起的嘛?快带奶奶去医院。” 张三走了进来,看了看傅雪,摇了摇头。 “我们不是一起的,我不认识她们。”说着张三走到妇人面前。 “阿姨,我来看看。” 妇人刚想拒绝张三,张三已经拿起老太太的左手,虽然着急,但她见张三虽穿着校服,晒黑的面庞看起来很成熟,便没有阻止。 傅雪方才的话张三都听到了,现在叫救护车,等车来还得半刻钟,所以张三想趁着这个时间,给老太太把个脉。 “阿姨,怎么不直接去医院,诊所这个点都下班了。”老太太这样的情况,最好是直接去医院,张三边把脉边问到。 “诶呀,小伙子,你会不会看啊?这不是离这诊所近嘛,平时感冒发烧的都在这里看。 我婆婆她来的时候,就说脑袋发晕,有点走路不稳,谁知刚走到诊所就晕了过去。” 妇人听张三问她怎么不直接去医院,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张三眉头微皱,没有说话,转头对傅雪说道: “把你家的银针拿一套来!“ “啊?这...” 傅雪有些迟疑,实习医生也给傅雪使眼色,意思是让傅雪不要管。 “老太太脉象虚弱无力,还有些紊乱,我的诊断是,老太太头部经络堵塞。” 张三说着又在老太太后颈脉搏处并指查探了一番。 “现在施针,还可以挽救,待会迟了,等救护车来,到了医院也无法救醒了。” “哎呀,大夫啊,快救救我婆婆啊,不然我家那口子知道是我耽误了婆婆的病情,他会打死我的啊!” 妇人听见张三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当下信了七分,死马当个活马医,急忙催促道。 “相信我!” 张三看着傅雪,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其实他自己心里也很紧张,毕竟人命关天。 晚了这老太太会陷入重度昏迷,能不能醒都不好说了。 傅雪自小在药堂里,耳濡目染下,也懂一些,知道张三说的八九分是真的,最终下了决心。 从诊室里了副银针出来。 张三和妇人一起搀扶着老太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接过银针,张三准备施针。 “张三!” 傅雪喊了声,她有些紧张。 一旁的实习周医生打了急救电话后,就远远的站在那里,生怕自己和着老太太产生联系。 张三回头看向傅雪。 “你真的可以嘛?”傅雪仍是不放心。 张三点了点头。 根据医圣手札记载,老夫人现在的症状需要用银针刺穴,在百会穴入针七分,风府穴、风池穴入针五分,上关穴、通天穴入针三分,神庭穴入针二分。 自下而上,同时使用九提八捻的捻提手法进行对应经络的疏通。 张三开始几针施的慢些,众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大厅里鸦雀无声,妇人更是满脸担忧的看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