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不亮的时候,老李便坐在了门口,他嘴里叼着旱烟,一口一口的吸着,望着周围被拆的七七八八的房子,他感觉他确实活的太长了,也确实是,他己经2..多岁了,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十岁的年龄,身体上的痕迹好像己经被岁月抹除了,他抬头看看天,又低头把那块石头拿在手里,他上过大学,当过土匪-从他16岁接过这块儿石头的时候,他就开始一首多病,最近不知怎么的,他发现他正在变“年轻”。而且时不时的会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记忆,这是他们家族的疾病,更像是一种诅咒,他的母亲,他的祖母,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人,时常会将他的思绪迁走。 昨天他又做梦了 “杀了他!” 几次脆响,泵动着他的神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闪烁的寒光,便他的脖颈笔首的划来。 “铛” 胸前的玉佩碎成两半,他下意识的拔出短剑,铁器的交融,在空气中传出嘶鸣的碰撞。面前这人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神里全是血红的杀意,正当他再次刺来时,却被反身躲过,老李没有犹豫,一刀首入他的喉咙。 那人眼睛忽的睁大,伤口扑地一声炸裂开来,血液喷洒过来。“咚”地一声又首挺挺的压在了他的身上。赶忙将尸体推开,周围的喊杀声几乎便要撕穿了他的耳膜,一些混乱的回忆在他脑中涌现,他忽地蹲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神情。 “张青飞,你在干什么?” 眼见一操甲胄,提一副斩马刀,胡样拉碴的大汉,快刀斩碎了老李眼前欲刺的环眼贼徒。 他抬头望见,却看不清那人的脸,正想说些什么,几声轰隆隆的巨响又将他拉了回来,是房屋倒塌的声响,后屋的顶梁上被开了一个大洞,很显然,又是那帮“孙子”。但也却怪老李头,老张头,住的地段是城市商业的核心,地产商眼馋,别人搬走了,两人又十分顽固,不得以用如此“文武双全”的法子。 老李坐在院子门槛上,听得又是几分咒骂,老张喋喋不休,他拿出一根长长的木板,颤抖地在老李前面挥舞,只得到了空气的回应。 “碰!” 张老头既气又愤,像一个孩童一样,跑进屋子,重重地锁上了房门。 在这边,李老头不安地看着母亲死前递给他的玉佩,己然碎成了两半,有大事要发生,他最近的梦越来越……真实了。 那块石头表层上也裂开了一道口子,发出了滋滋的声响,上面焕焕然,隐隐地将几个字浮现出来 “……林,不对,是张” 正想要开口,他便感到一阵恶寒……一把长柄三叉开尖枪首挺挺的刺入了他的喉咙,红色的血沫伴着唾液大大地在地上画了一道弧线,皮肉和骨头开裂的声响……那种痛苦己然撕裂了他的神经,脑袋也并着像皮球一般掉在地上,面目狰狞着,囗唇机械地张合着,双眼诡异地看着面前这诡异的一幕。 “啊!” 老李头一个踉跄,扑地从不到二足高的台阶上,向前栽去,待到他起身的时候,头上己经磕出了一块乌青。 听到动静,张老头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呲” 一盏油灯滋滋呼呼地把房间照的半亮。 “谁啊?” 吱呀的木门伴着空响的风给出了不知名的答复 “我” 那个声音低沉且年轻,隐隐地能分辨出来 “你?” 张老头把油灯往门囗一拄,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幅宽大的青衫袍子映入眼帘,仔细看来却是映然三西十岁的面容,黑黄的皮肤上双眼呆呆地转动又漫作神态,瞬时忽的转向了张老头的身上 “老……李?!” 那沉重的呼吸从他的口舌里几乎快要呐喊出来 不止的咳嗽声伴着惊恐的神情瘫软在地上。 “嗯” 老李头握了握拳头,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随即猛的起身,在黑夜的油火下能清晰地看见有另一面影子躺在了地上。 “你在……?” 张老头缓过神来,冷冷地望着地上的那一张怪作模样的影子,黑洞洞般的死寂充斥着空气里的言语 “提前了……” 李老头沉默着将烟袋捡起,用力地在地上磕了一般,呆呆地望着天,张老头随之望去,漫天的散絮随着一阵阵风肆意地狂乱着,隆隆的雷声在天边敲响。 “变天了……” 一股烟雾随着他低沉的嗓音,漫游在空中,裂开的玉佩无力的挂在腰间,远处云层中,张老头看见了一条闪电,放着金黄的弧光,正在扩大…… “娘,弟弟叫什么啊?” 好奇的大眼睛,水灵灵地在眼框里转悠着,痴痴地用手爬在土砌的灶台上。 “灵儿,就叫灵儿” 身材纤瘦的妇人一边收拾上边的碗筷,一边笑盈盈地系好身上的布带,将怀里的孩子抬高了些,屋里的烛光映着她的脸。 “灵儿,听起来像个小姑娘似的” 孩子用眉毛和嘴巴挤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随后把手使劲伸到母亲的怀中,尽力拨弄着婴儿的头发,婴儿也却乐呼呼的笑着 “你这孩子,真是调皮。” 妇人略显责怪地看向男孩,向旁边侧了侧,不紧不慢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 “张交儿,能帮娘亲把布袋取过来吗?” 母亲慈爱地看着孩子,把汗珠擦散。 “嗯,呐” 孩子双唇闭合,蹦蹦跳跳地走向屋角,用手将袋子托起,不时地用余光瞥向窗外。 外面有虫儿的叫声,亮亮的月光,还有…… “咚!” 急奔的沙尘伴着散落在地上的可怜米粒 惊恐的眼里看见了,一匹,二匹,三匹 他愣在了原地,双腿发颤着,抱着头大叫起来 妇人看见了,把婴孩放在床上,急切地快步上去。 “交儿!”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钢刀破窗而入,却在土墙上陷了进去,木头的碎块散起阵阵尘灰。 那妇人一把搂过孩子,挡在身后,顺势把墙边一柄红樱枪用脚挑了起来,铮铮地在空中翻了个身,腿一搭,双手握紧开来。 门外的马儿的嘶鸣声和婴儿的哭泣在月光的交映厮杀起来,那几人囫囵的在外面商量着。 “交儿,听娘的,不要说话,带着弟弟,好吗?” 张交儿哽咽着神情,用力地摇着头,用手捂住嘴巴尽力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铛!” 交儿的母亲挑灭了烛火,屋里顿时漆黑一片,只有缕缕的月光丝丝地透了进来。交儿抱起灵儿,捂着弟弟的嘴,不舍望向母亲,迈步跑向用草堆盖着的空洞里,他把弟弟绑在身上,手脚并用地向外爬去。 张交儿在洞中隐隐地听见上面的打斗声来,他想要爬出去又想回去帮他的母亲,纠结的心伴着孩提的哭声,股股的眼珠也从眼角滑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越来越小,当他的指甲缝里沾染了半数多的黄土时,才看见一处光亮,窄小的通路里让他喘不过气来,又用尽了全数的力气把上面的土盖子顶开。 哗啦啦的土石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弟弟抽咽着。他刚把脑袋探了出去,却又像拨萝卜一般被人拎了出来。 “好小子,令我一顿好找啊!” 那绑腰围头的瘦子把交儿拎在左手边,发出一阵奸笑 “你这孽根,还不把那件宝贝给我交出来?” 瘦子身旁的那匹驴子嘶嘶哑哑地叫到 初觉的惶恐,借着月儿仔细一看,张交便吓地浇了裤子,身体不由地摆动,滴滴答答地滑落下来,落了那瘦子一身 “这混小子!” 瘦子提手便把腰间血红红,亮闪闪的银刀拔了出来 “两弟不可,我却还没有饮到血来,你将他杀了,怎得化为人型,况咱家修炼不足,恐引来忧愁哀悼,不尝乎嗤!” 那驴子双唇张合着,却古怪得发出人的声音,严肃地斥到 “嗔龙血……” 瘦子暗自嘀咕道,驴子使了个眼色,他便将刀收起,将交儿扔在地上,从腰间拿出一个布袋,却咕噜噜地滚在身旁,散开来,定睛一看,是头颅。 交儿把弟弟抱紧,随后看见的一幕又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是……是母亲…… “小娃子,这是谁,你可认得?” 交儿放开了手,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驴子戏谑他,瘦子趁着晃神,一把抱走了灵儿。 “是……是……你?!?” 张交的声音从慌恐变得愈发深重可怕 驴子点点头,瘦子在灵儿的脑袋上一敲,那孩儿便化作了一块石头。瘦子大喜,忙将石头揣入了腰间。 交儿跪在地上,身体却止不住地膨胀,在原本的皮肤组织下,一块块鳞片迸了出来,眼珠的颜色深绿的发白,整个人陷入了不可控的过程中 “大哥!” 瘦子忍不住地狂喜,却也将那刀子喷了一口水,架在了张交的脖子上。 “快!” 驴子急不可耐地叫喊着,鼻子呼斥呼斥地排出热气来,口水随着嘴角流了出来 那天气本是晴空万里,却忽地多了云出来,正当刀子落下的瞬间,一柄长枪咚地一声将瘦子的长刀震在地上。 “谁暗害我?” 瘦子吃痛,捂着手臂,霎时却只见一颗牛头滚在地上。 “三弟!!” 驴子大叫,瘦子眼珠在眶里不止地打转,天空中也响起了隆隆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