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夜莺话江湖
\\\"魏子秋?\\\" 陈知安脸上立刻挂起温和笑容,略带兴奋道:\\\"阁下可是小弟挚爱亲朋,手足兄弟魏子献的二哥?\\\" \\\"子献确是下官的幼弟。\\\" 魏子秋淡淡道。 \\\"见过子秋兄!\\\" 陈知安跑下马车,亲切地握住魏子秋的手,埋怨道:\\\"子献为何没来接我? 自打小弟从天牢出来就再没见过子献,怎么子献是嫌弃我在牢里待过。 不愿认我这兄弟了吗?\\\" 魏子秋脸色复杂地看着陈知安。 如果不是猜测到三弟的死和这厮脱不了干系。 他几乎都要信了这鬼话。 忍住心底的厌恶。 魏子秋淡淡道:“大人眉目依旧,春风得意。 我那三弟, 却早已不知葬身何处了,他又怎能来见大人?\\\" “什么?” 陈知安大惊失色。 旋即满脸悲伤叹道:“昨年他还好好的,怎地转眼就没了? 我的知己! 子献! 呜呼哀哉,痛失吾友!” “大人,斯人已逝。 子献能有大人这样的朋友,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往事不可追,大人还请节哀。 下官已在如玉阁安排了宴席,请入城吧!” “入城,这就入城!” 陈知安伸手抹去眼泪,振作道:“子献此生夙愿,便是阅尽千帆,我身为他的挚爱亲朋,一定替他完成这个遗愿!” 魏子秋眼底闪过一丝厌弃,侧身领着陈知安入城。 魏家出身不好。 是前朝太监魏阉的私家子。 这些年魏家上下,无不在谋划着洗白身份。 为了攀上西伯侯府这根正苗红的大树,甚至不惜将掌上明珠送进去做妾。 怎奈一场谋划成空。 最终给眼前这个废物白白做了嫁衣。 没有爵位。 无论他们底蕴如何强大,魏忠礼修为如何高绝。 在这大唐。 始终低人一等。 长安城那些贵人。 从来都只把他们当成一条狗。 ...... 入了如玉阁。 宾主尽欢一场宴席后。 看着放浪形骸一头扎进姑娘堆里的陈知安,魏子秋找了个借口便离去了。 身为魏府二公子、河间郡守门客,他向来看不上这种胭脂水粉。 使团随行的官员们倒没那么多讲究。 在清倌人们一茬接一茬的攻势下。 就连随行太监高力士。 都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眼见使团的官员们逐渐变得有些燥热。 陈知安大手一挥。 让姑娘们好生伺候各位大爷,他则抱着花魁念奴儿向阁楼最高处走去。 高力士见陈知安离开,推开两个清倌人就要跟上去。 陈知安回头冷笑一声:“怎么,高大人是想入阁观摩?” “不敢!” 眼见陈知安动怒。 高力士犹豫片刻,重新坐下。 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等这废物完成使命。 他不介意亲手送这眼高于顶的小侯爷归天! “呵!” 陈知安冷笑一声,抱着念奴儿入了阁楼! 进入阁楼。 前一刻还醉醺醺的念奴儿飞快从陈知安怀中起身,半跪在地上掏出一枚月牙玉坠奉上:“夜莺三十六号念奴儿,见过老板!” 陈知安接过玉坠。 又从怀中掏出自己那枚黑色玉坠合在一起。 确认无误后。 将念奴儿扶起,微笑道:“你排序三十六,是三个月前觉醒的夜莺?” “对,奴家是柳先生亲自觉醒的!” 念奴儿手指微动。 以指为刀。 使出了柳七传授的拈花诀。 陈知安微微颔首。 确认无误了。 “说一说你了解的情报吧,事无巨细,都说一说!” “老板,奴家在魏府的内应传来消息,青楼开业那天,魏家主摔碎了两个琉璃盏。 此后魏子秋入长安,曾多次觐见二皇子。” 半个月前,雁荡山十二寇被一个邋遢汉子斩杀殆尽,那邋遢汉子疑似天骄榜排名第十的苟尤权! 另外。 河西郡丝绸世家钟府小姐钟言,领队前往琅琊观礼。 有流言说钟府大公子得罪了御剑宗圣子姜华雨。 此行钟言是为了花钱买命!” 陈知安摸了摸下巴。 青楼开业那天想要杀他的果然是河间魏家,只是不知道是太子授意还是二皇子。 魏家明面上是二皇子的人,暗地里却和太子不清不楚。 甚至极有可能暗地里还有主子! 三姓家奴做成这样。 也算是独一份了。 魏子献死在他手里。 他又截胡了魏家的谋划。 已成死敌,没有和解可能! 看来得找机会让老管家埋了魏忠礼那老家伙。 至于狗哥的消息。 倒是无关紧要。 最近陈知安并不缺钱花。 “河西钟府,是什么底细?” “钟府世代为商,家主钟文是化虚境修行者,传闻其府上有一尊虚神境太上长老。 在河西郡算得上是顶级门阀。 前段时间钟府大少爷钟默无故抱恙,然后便有了钟府小姐钟言领队前往琅琊的事。 听说钟默的未婚妻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去了琅琊。 奴家猜测缘由多半出在她身上!” “莫不是姜华雨小瘪三又看中了人家的未婚妻?” 陈知安摸着下巴。 隐隐有些期待琅琊之行了。 “有我二哥的消息吗?” “没有!” 念奴儿低声道:“江湖上近来没有出现用剑的陌生高手。 倒是月前河西和河东郡有几拨山贼死的蹊跷。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据说是有独行匪寇过境。 想来应该不是二公子!” 陈知安嘴角微抽。 “呵!” 在他记忆里。 自家那位便宜二哥可不是什么视金钱为粪土的侠客。 而是个打小就患上差钱恐惧症的秋风客。 ...... 翌日清晨。 陈知安在念奴儿幽怨的目光中神清气爽地出了阁楼。 没办法。 隔壁有个神秘莫测的小妹。 陈知安压根不敢真就做点什么。 门外。 礼部官员们都穿着便装,早早便候在那里。 经历过没羞没躁的一晚。 他们看向陈知安的目光稍微有了些暖意。 毕竟拿人手短。 陈知安微微一笑。 一跃而起跳上马背,策马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