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幅柔弱的样子令我哭笑不得,不过我还是伸出手牵住她:“放心吧,有我在。” 小方这才稍稍好转了一些,她紧贴着我,慢吞吞地往前挪。 越往前走,风声越急,呜咽声越密集,就像是在耳边吹风似的。我不禁缩了缩脖子,把手握得更紧,心说这后山可真是危险啊! 走过了那一排教学楼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竟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这里的夜色格外浓郁,就像是泼墨般漆黑,连月光和星辰的影子都看不到半个。整座学校被笼罩在黑雾当中,恍惚间我仿佛进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当中,周围除了我和小方,没有任何活物存在。 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后山。 这是一座诡异恐怖的山。 “你、你看到了吗?”身旁传来小方颤栗的嗓音,显然是害怕极了。 “我看到了。”我低沉地回应,同时暗中警惕起来。 “你看到什么了?” “这里很危险,不如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不,我不要一个人留在原地。” 小方摇头拒绝,显然已经打定主意和我共同进退了。 我叹了口气,只好带领她一起前进。 走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心里笃定,怕是有鬼拦路,这次怕是有麻烦了。 “这里真邪性。”小方低声嘟囔着。 我没搭腔,继续保持警觉状态。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右肩一凉,一股寒气袭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我猛地扭头,却发现小方已经脱离了我的右臂,站在了我面前。 小方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惨白脸颊,眼神迷离涣散,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俨然已经陷入疯魔之中。 “你是谁?” 我直接掏出无邪刀,身为提刀人门徒,也不是吃素的。 小方诡异的眼神盯着我,忽然冷冷地问我:“你是什么人?” “提刀人门徒。”我答道。 小方顿时哈哈狂笑,声音尖锐刺耳,宛如夜枭鸣叫。 “好哇,居然是提刀人的余孽。” 我眯缝着眼:“什么是提刀人的余孽?” “提刀人早年做的缺德事太多,惹怒了天上的正神,结果被正神降下雷霆劈成了飞灰。” “他们的后人苟延残喘至今,你说是提刀人的余孽还是什么?”小方语气轻蔑,眼神冰冷,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这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目光,充满杀戮和嗜血。 我不禁皱眉:“你这话说得,要是没有我们提刀人,那些猪啊羊啊什么的,早就被饿死了。而且你们这群人,哪个是干净的,全部都是畜牲。” 小方没吭声,缓缓举起左手。 左手呈爪形,指甲修剪得锋利无比,犹如野兽。 我的心脏砰砰狂跳,感觉到了一阵巨大威胁,于是毫不犹豫地挥舞手臂,一记刀花划破空气,狠狠砍在小方的胳膊上,却被那只手牢牢抓住。 我咬牙切齿,拼命想要抽回胳膊,但是那手掌力量奇大无比,我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呵呵呵呵……” 小方的喉咙中不断发出渗人的笑声:“好!还是个硬骨头!” 她的表情变得狰狞,一对猩红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我,那模样简直令人窒息。她的手掌用尽了全身力量,将我压迫得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必须反击,否则就会落败。 我深吸了一口气,奋力将左手挣扎出来,然后朝着小方的胳肢窝戳去。 对于鬼上身的人,还有一种有效的法子去祛除邪祟,那就是猛掐胳肢窝,通常都能奏效。 我以为自己戳准了,但是小方却不管不顾,依旧死死抓住我,不给我丝毫机会。 “你不疼么?”我诧异地说:“这招很厉害的哦。” “不痛。” “呃……不痛你抓我干嘛?”我愣住了。 “因为这样你就逃脱不了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小方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利的虎牙,就像是一只择人欲噬的老虎。 她再度扬起手,朝着我的脑袋砸下来。我下意识地偏头躲避,却仍被她的手指擦了一下,火辣辣的剧痛瞬间蔓延至四肢。 “啊——”我捂着伤口倒在地上,剧烈抽搐着,几秒钟后便晕厥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石头上面,周围是一棵棵参天古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天色昏暗,远处传来隐约的轰隆声响。 我爬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 小方那一爪并没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但还是在我脸颊留下五道清晰的血痕。此外我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身上遍布伤痕,尤其是额头上的血疤触目惊心。 “妈的!” 我骂了一句,随即开始寻找小方的踪迹。 我知道“小方”肯定没有离开这片林子,而是潜伏起来,伺机偷袭我。 这片林子不仅阴森,还透着古怪的味道,令人作呕。但我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一步步向前探索,希望能够遇到人或者遇到野兽,救助我的性命。 走着走着,我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响,立刻循声望去,结果发现一条长蛇正从草丛中窜过去。 它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看着蛇消失,我的精神稍稍放松,转身准备继续赶路,结果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差点摔倒。 我伸手摸了一下,黏糊糊的,像是鲜血! 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难不成是小方? 这念头刚刚升起我就看到了一双沾满泥泞和杂草碎屑的鞋,正静悄悄地蹲在我面前。 顺着鞋往上看去,一个男人背对着我。 这个地方遇见的绝逼不是人! 我刚想拔腿就跑,那男人的头颅竟然直接饶了180度半圈,直接盯着我,冲我咧嘴一笑:“怎么不跑了,嗯?” 我一看他那张丑陋的脸,吓得当场跪了下来。 他浑身漆黑,皮肤粗糙、布满皱纹,就跟一堆烂肉似的,唯独那双眼睛格外恐怖。 笑容阴森不说,牙缝里还流淌着恶臭的涎水,让人看着毛骨悚然,让人望之胆战心惊。 我哆嗦着说:“这位兄弟,咱俩没仇吧?” 我试图与之讲和。 “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