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必须由郑来做,他和东方冢是好友,彼此了解对方,催眠师做梦也不会想到,郑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偷袭他。” 我注视着掌心里的道种,这玩意颜色碧绿,比芝麻还小,散发着奇异的草本香气,青丘说,道种凝聚了她一世世对幻术的感悟,我和东方冢交上手,我内心只要起个念想,道种就会在他的内心世界绽放,到那时,东方冢的催眠术会被极大削弱。 我接下来要担心的,只剩下由一衰导致的负面情绪爆发了。 这个计划看似周全,其中却隐藏着不少bug,首先,东方冢能混淆敌人对距离的判断,让幻术打不到他。 幻术都打不到,道种又如何能弹入他眼睛呢? 我说出疑惑,青丘耸了耸肩膀:“自个想办法去,什么都要我教啊?” 我陪笑称是,另外,关于一衰,这玩意到底有多可怕?我这小心灵,其实也挺脆弱的,平日里没事,动不动自个就陷入负面情绪中,好半天才缓过来。 一衰爆发后,全体负面情绪统统爆发,再加上东方冢的煽风点火,到那时,拿什么来压制? 青丘也被难到了,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不同,一衰的伤害也不尽相同,她赤着足跳下莲花,在佛堂中来回踱步,突然眼睛一亮! “有了!” “我教你一招,将负面情绪暂时抽离出意识,那个叫陈奇的小孩,不是会高压吗?你让他把你的负面情绪压碎就完事了。” 这个操作简直脑洞大开,我不确定陈奇的高压,能否影响到负面情绪这样的虚无物质,眼下没更好的法子,只能暂时这样计划了。 青丘将菩提花开,和抽取负面情绪的术教给了我,另外,她还特意找来一只小蒲公英,递到我手里: “回去后,对着头骨吹,别问为啥,照做就是了。” 我收下蒲公英,冲青丘再三致谢,告辞离去。 她做了她该做的,我能遇上青丘,是我的福气,至少在人间,我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师父了。 但就连青丘,也无法决定我的生死,让我们暂且把计划中的所有bug抹去,即使按最好的情况去想,我对阵东方冢的胜算,也顶多刚过百分之五十。 简单讲,东方冢和王火化这样类型的敌人,不是我这个阶段该碰上的,换李三坡来,情况会好很多,可我毕竟是李丑,肉身的不足很难用后天的努力去平衡。 只能这样了,死与不死,全部交给老天。 我回想起和马义在阴间加油站读到的那本日记,我总觉得那是冥冥中老天给的暗示——或早或晚,我将不可避免地死于某人之手,灵魂坠入阴间,在那里过上日记中描述的生活。 希望是我想多了,希望那天永远不要到来。 意识返回人间后,我睁开眼,将道种交给郑青海:“郑哥,明儿个你跟东方冢斗法时,把这玩意弹进他眼睛里。” 郑青海接过道种,牢牢攥在手心,脸色阴沉道:“东方冢能混淆距离感,我一直在寻思这事,怎样才能让距离感不受影响呢?” 我取出卢晓莹制作的袖里乾坤:“我可以用诸行无常削弱他的催眠,还可以用此物来吸收,存放他的术。”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郑青海已经向陈奇讲述了三人的能力,这时,陈奇开口道:“或者,由我来制造一个高压场,将郑哥和东方冢隔绝开来,所有进入这个高压场中的术,都将被压缩成静止态。” “这时,郑哥就能锁定到催眠师的真实方位了,在我收回高压场之后,郑哥立刻弹出道种,一定可以命中!” 东方冢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我站起身,来到展示柜前,开启水晶罩后,对着头骨吹蒲公英,头骨在妖狐能量的影响下,立刻发生了异变。 原本黯淡无光的惨白头骨,重新散发出琉璃的耀眼光泽,内部的空心处,也重新爆发出恢弘可怕的高维能量! 当然,这一切只是虚假的表象,头骨早就废了,我只是暂时用它来迷惑互助会的主力。 会到陈奇跟前,我问他:“你能压制负面情绪吗?” 说着,我开始掐弄指诀,对着眉心虚抓一把,抓出一团灰暗色的小光团。 陈奇平静地注视着光团,歪了歪脖子,光团立刻在我手中破碎开来。 “优秀,相当优秀!”我满意地拍着陈奇肩膀,这小伙不错,有用,而且用处贼大,负面情绪消失后,我欢喜的不行,真想现在就带着陈奇去按摩。 我盘坐在地,和陈奇抽着烟,将野狐禅那边的信息传达给两人: “明儿个车轮战,第一战,陈奇干死落花洞女,第二战我干死王火化。” “第三战郑哥跟东方冢搞上一搞,你不用赢,你把道种弹他眼睛里,然后直接认输下台就完事了。” “第四战我再上,干死东方冢,完事。” 郑青海听的脸上肌肉直跳:“等等。” “李先生,你能预见未来吗?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呢?” “万一明天的剧本,不按你讲的演,怎么办?” 他指着对面的陈奇道:“万一第一战,陈奇就被落花洞女秒杀?” “落花洞女被称为湘西三邪,是有原因的,你凭什么觉得这小子能赢过她?” 我接过他的话道:“第二战,我又被王火化秒杀,到时候你直接下跪认错,重新皈依互助会,顺便替我俩收下尸。” 郑青海满脸冷汗:“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你的血咒术……它早已将我的性命和你深度绑定了!” “我死你没事,你死我必死!” 我这才知道血咒术的恐怖,青丘传我此术时,只说郑的性命被我拿捏在手里,却没提性命绑定的事。 “支棱,懂了吗?”我大有深意地看了眼郑青海:“你赶紧琢磨点啥出来,确保我不死。” “你仔细想想,你还藏着哪些厉害的幻术?你道行浅,用不出效果,教给我好了。” “又想讹诈我?”郑青海擦着汗怒道:“上次假借小妮子之手,你从我这骗走了太阴黄泉和破军,还不满足?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