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回到丹霞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咦,竟然有人。”林阳离着居所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抬头一看,看到居所旁的溪流边的巨石上正蹲着一个人。 那人显然感应了林阳的出现,他猛然站了起来,朝着林阳喊道:“是林师弟么?” 林阳一听,那人竟然是望天峰核心弟子胡先勇。 “胡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啊?”林阳连忙奔上前去,他很是惊讶,不明白胡先勇为何会在这个时间蹲在自己这里。而且,即便此刻已是深夜,只有淡淡的月光,但林阳分明能看到胡先勇的两只眼睛上有个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两个黑眼圈的面积,肯定不是熬夜熬出来的,倒像是被拳头给捶出来的,只不过这个拳头稍稍秀气了一些。 “林师弟,我不在这个时候偷偷从望天峰溜下来,别的时候根本下不来啊?”胡先勇一脸的苦相,他接着道:“天墟境就要开启,我料想林师弟近几天肯定会回来,便来这里守着你。” “胡师兄,你慢慢说,你为何只能在这个时候下望天峰,为何要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么?若是紧要,你用传讯玉佩给我传讯啊。”林阳隐隐猜到了原因,心头开始忐忑起来。 “林师弟,传讯玉佩要是说得清楚,我哪里会在这里苦等。要是从头捋起,这事还跟你有关呢。”胡先勇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哀怨。 林阳心中一突:果然没猜错呢。 “林师弟,上次分别时,你不是说女人都有老毛病,你还让我去向望天峰里的女师叔和师姐求证么?”胡先勇眨巴着眼睛看着林阳。 “对啊!女人都有老毛病的,而且每个月都会犯。”林阳斩钉截铁地说着,然后偷偷地瞟了胡先勇一眼,忍住笑意地问道:“胡师兄去求证了么?” 胡先勇满脸后悔的说道:“正是因为问了,我现在才这么惨啊!我听了你的话,去问朱婷师叔,结果,朱婷师叔当场就把我给暴揍一顿,还说我不学好,并把我拎到执法长老游长老那里,游长老罚我面壁思过,我现在只能偷偷地深夜下来找你了,要是人多的时候下来,铁定会被发现,必定会遭受更严重的处罚。” 林阳先头心里边还在乐呵,听到后面的时候,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了,他连忙说道:“我又没骗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来找我,不会是怪我了吧?” 胡先勇连忙摆手道:“林师弟,你可不要误会,你当时也是为了我好,我哪能怪你呢?” 林阳听胡先勇如此说法,看着胡先勇脸上的大号黑眼圈,心头不免生出些许愧疚。但胡先勇接下来的话立马让他心中再无半分愧疚感,反而有种要骂娘的冲动。 “林师弟,当时朱婷师叔硬说我是受了别人的撺掇,要我交人出来,她逼问得紧,我只好把你给供出来了。我心想,可能是我嘴巴太笨,没有把意思表达清楚。林师弟能言善辩,同时也对女人的老毛病很是熟悉,那必然是不怕朱婷师叔来质问的。兴许,你还能替我解释解释,让我免去处罚,不要再面壁了呢。林师弟,你说是不是?”胡先勇带着歉意地看着林阳。 “是个屁啊?”林阳心头那个悔啊,后悔当初为何要想着戏弄胡先勇,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林阳看着胡先勇带着歉意的表情,他真有些怀疑胡先勇是存心故意的。 “胡师兄放心,这件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会妥善处理的。”林阳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看到林阳如此回复,胡先勇像是大松了一口气,与林阳寒暄了几句后,便向林阳告别,刚走出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提醒了林阳一句:“林师弟,朱婷师叔脾气可不太好哩!” 林阳瞬间石化,看着胡先勇不见了人影后,他一张脸顿时苦了下来,绕着溪流边的石块不停地转着圈子,思考着对策。 “不能坐以待毙,胡先勇能向他口中的朱婷师叔问老毛病的问题,那平日里,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会差。既然连胡先勇都被揍成这幅模样,我岂不是要被活活给打死?”林阳绕走了半天,终于是想出了应对之法。 随后,他连居所都没进,直接离去了。 …… 杨朝飞深陷在甜美的梦乡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谁啊,这大半夜的,敲魂呢?”杨朝飞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开门一看,门外赫然站着林阳。 “林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这个点了跑我这里来啊?我好不容易梦到和漂亮的师妹去南麓看夜景呢,被你一顿敲门,把漂亮师妹给吓跑了!……。”杨朝飞没好气地说着。 “杨师兄,我刚回来呢,这不是出门了一趟嘛,自然是不能空着手回来。我给你带了一样好东西,这不连夜给你送过来了么?”林阳看到杨朝飞埋怨个不停,于是灵机一动。 “好东西!”杨朝飞当即眼睛一亮,脸上的不满表情悉数退去,一张黑脸上登时满是笑容,他迫不及待地说道:“林师弟,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啊。” “杨师兄,这东西可是个宝贝,你先转过去,保管给你一个惊喜。”林阳哪里能让杨朝飞发现狂血珠的秘密。 杨朝飞很是配合,连忙喜滋滋地转过身去。 林阳心念一动,左手凭空出现了一个空玉盒,右手出现一株带着还带着泥土的灵草,正是那株种在狂血珠内的黄翘,被林阳给现挖了出来。 “杨师兄,你可以转过来了。” 林阳快速地将黄翘给装进了玉盒。 杨朝飞立马转过身来,一把接过了玉盒,而后快速将玉盒打开,待看到玉盒中的黄翘时,他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林师弟,我还真以为是什么宝贝呢,不就是一株炼制清心丹的黄翘么?丹霞镇上的灵草铺子里,几块下品元石一株,一买一箩筐。”杨朝飞嘴巴都翘起来了。 “还一买一箩筐哩!我还不知道,你可是一块下品元石都恨不得掰开揉碎了花的主!”林阳也不点破,笑道:“杨师兄,这株黄翘可不是一般的黄翘哩!你看看啊,普通的黄翘,绿叶黄花,黄花四角,角角高翘。但你看看这株黄翘,花的黄色是不是特别的黄?” 杨朝飞睁大眼睛,在黄翘的花上看了又看,没好气地说道:“黄花能不黄么?” 林阳一计不成,又说道:“好好好,咱不说花的事,你看这角,普通的黄翘的花角可绝对没这么翘!” 说完,林阳伸出手指在花角上碰了碰,继续说道:“不信你试试,这花角都能扎得我手指生疼呢!” 杨朝飞半信不疑地将手指伸过去,在花角上碰了碰,手指还真有些痛感,不过,他的表情还是有些怀疑。 “杨师兄,你看这株黄翘的叶子,茎杆,你见过普通的黄翘能长这么大的叶子,茎杆能有这么粗壮么?”林阳这句话说得倒是不假,被地灵髓滋养了的黄翘,叶子和茎杆的确明显比普通的黄翘要大一些。 杨朝飞仔细地看了看叶子和茎杆,终于点了点头。 “杨师兄,我告诉你啊,这株黄翘绝对是黄翘中的极品,其价值绝对是普通黄翘的十倍不止,若是你能找到识货的买主,指不定能大发一笔呢!”林阳开始给杨朝飞画饼。 杨朝飞的脸上重新现出了笑容,同时又疑惑地问道:“林师弟,这株黄翘怎么还带着泥土,而且泥土还带着水气,像是刚挖出来的哩!” 林阳信口就来,笑嘻嘻地说道:“为了让杨师兄看到这株黄翘中的极品最新鲜的样子,我可是特意让它带着泥土,还不时地给它浇水,你看看,这叶子鲜嫩得都能滴出水来。我这连夜跑你这里来,可不就是让杨师兄看到它最自然的生长状态么?不成想,还惹得杨师兄不高兴了呢!” 杨朝飞甚是满意地将玉盒盖上收好,而后赔笑地说道:“林师弟莫怪,这不多数人都有起床气么,我也不例外啊。” “杨师兄,其实我过来,除了要给你送灵草外,还想让你帮点小忙的。”林阳看到杨朝飞心情大好,便准备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林师弟,你这就见外了,咱师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便是!”杨朝飞又开始拍胸脯了。 “好,既然杨师兄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和杨师兄换一下居所,时间不长,就几天的功夫。”林阳终于道明了来意。 “换居所?”杨朝飞满脸的不解地说道:“你我的居所都是乙等居所,而且天地灵气也差不太多,你怎么想起要跟我换居所呢?是不是又惹到什么人了?难道是梅雨婷梅师姐?” 还真别说,杨朝飞的嗅觉很是灵敏,居然一猜就知道林阳是为了躲别人,不过,林阳这一次躲的可不是梅雨婷,而是望天峰的师叔,而且还是女师叔。 “杨师兄,你真是厉害,一猜就准!杨师兄,这个忙,你可一定要,……。”林阳还要继续说下去。 谁料杨朝飞直接挥手将其打断,很是果断地说道:“林师弟,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忙,我不帮谁来帮?我现在就过去!” 说完,杨朝飞竟然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现在就要去林阳的居所。 林阳当然不会认为杨朝飞如此急切的举动是真的想着帮着自己解决危难,杨朝飞说白了就是想能多看梅雨婷几眼。谁让他平日里,连与梅雨婷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呢。 杨朝飞现在就要走,林阳求之不得,当然不会挽留。 看着杨朝飞星夜奔赴38号居所,很快就消失在黑夜当中,林阳忍不住嘀咕出声:“早知道杨师兄会如此一副猴急模样,我就不浪费一株黄翘了!” …… 孙长老最近过得有些不开心,因为林阳的事,梅雨婷把他所有的酒全部给没收了,而且还隔三岔五过来查岗,这让他着实有些难受。 几次央求梅雨婷,但梅雨婷此番却是铁石心肠,任凭孙长老使出万般解数,都无济于事。 “林阳啊林阳,你这臭小子死哪去了啊?我这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孙长老整日唉声叹气,数遍整个外门,他还只能把喝酒的指望放在林阳身上。 “破境丹都弄回来了,你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呢?”孙长老每天上专讲课的时候,都会在台下寻找林阳的身影,但每次都让他失望。 乾州一共七位五品炼丹师,丹霞派有三位,孙长老就是其中之一,破境丹被胡先勇带回丹霞派,孙长老自然会知晓,而且丹霞派还会第一时间将破境丹给送到孙长老的面前。 孙长老最近没喝酒,晚上睡觉容易惊醒,一醒过来就很难再睡着。今夜又是半夜惊醒,实在睡不着,他便来到庭院,躺在躺椅上看月亮,看着看着,他心里便又想起了林阳: “臭小子,不应该啊!他为宗门立下大功,宗门奖励了他进入天墟境的名额,如今天墟境就要开启了,他怎么还没回来呢?这小子可是蚂蝗闻不得血腥味的性子,怎么可能会错过天墟境呢!难不成是出事了?” “不行,明日个得找一趟叶丫头,让她派人去找找,这个臭小子兴许还真是遇上麻烦了呢!”孙长老越想越是不安,最后从躺椅里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来回在庭院中踱着步。 突然,孙长老脸上的皱纹不见了,他把头转向了庭院门的方向。 “孙老,您老怎么还在背后编排起我来了呢?谁是蚂蝗闻不得血腥味的性子啊!亏得我还天天惦记着你,刚回来,就冒着天大的风险把这个给你带来了!” 一位身形匀称挺拔,面容英俊的年轻人推门进到了庭院,手里正拎着一瓶龙泉酿,不是林阳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