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印风的心思全部放在了花映月的腰牌上,并未看到朱海佛与花映月之间的动作。 若是被他看到,肯定能看出,朱海佛与花映月之间的关系还真的不简单。 “林阳,你现在在哪?有没有危险?”蓝印风把急切的声音传进了腰牌。 林阳被花映月给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却只能默默地承受着,不敢还嘴。 镇海卫腰牌又振动了一下,林阳将神念探入进去,赫然听到了蓝印风的声音。 “蓝老,我现在在棕石岛,一切安好。先前因为紧急状况,未能与花总领及时联络,让蓝老担心了,林阳心中有愧。”林阳语气真诚地回应,他感受到了蓝印风对自己的关切。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千万要谨慎小心,万事性命第一。”得知林阳安然无恙,蓝印风长松一口气,仔细叮嘱了几句后,便将腰牌丢还给了花映月。 “林阳,你可搜集到证据,证明魏笑和卢三观并未投靠暗盟?”花映月也将声音传进了腰牌。 林阳稍作思考后,说道:“花总领,关于他们两人的事情,我暂时还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但是,我现在有一个关乎天乾城生死存亡的消息:暗盟的人去了七彩岛,要联合七彩岛的元兽一起攻打天乾城。” “什么!暗盟要联合七彩岛!暗盟的人是疯了么?”花映月惊呼出声。 蓝印风和朱海佛听到花映月的话,也是齐齐变了脸色,紧皱起了眉头,但却都没有出声,静静地听着下文。 “此消息可否属实?”花映月的语气严肃。 “千真万确!但是和此前的消息一样,我还拿不出证据。不过,不出意外的话,石惊天近期会派人对天乾城进行骚扰和挑衅,目的是想引诱天乾城派出主力攻打棕石岛,以便给七彩岛的元兽制造攻城的机会。”林阳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道: “就在今日,天乾阁常任阁老李朝元出现在了乱禁海,意图袭杀棕石岛的魏笑,但最终没能得逞。” “什么!李阁老也去了乱禁海?”花映月再次惊呼出声。 林阳听到“也”字后,眉头皱了起来,他以为袭杀魏笑是天乾阁的意思。 “花总领,天乾阁这是真要对棕石岛动手么?这可是正遂了暗盟的愿呢,你可得赶紧劝天乾阁改变主意,不然天乾城铁定有大难。”林阳有些着急起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天乾城干系乾州的安危,天乾城破,乾州将会迎来天大的劫难。乾州有不少林阳牵挂的人,他岂能不急。 花映月猜到了林阳的想法,便简单向林阳说明了天乾阁派人到棕色海域的目的,这才让林阳放下心来。 “林阳,若是消息属实,你可是为天乾城立了大功!等你回来,我定然要为你向天乾阁请功!你现在继续潜伏在棕石岛,有什么异动,立即向我汇报。”花映月现在意识到了林阳的重要性,对林阳进行勉励。 蓝印风本来打算要求花映月给林阳下达指令,让林阳撤出棕石岛的。但是,暗盟与七彩岛联手,事关整个乾州的命运。他认为,林阳的安危固然重要,但乾州的命运却更重要。 故而,蓝印风选择了沉默。 朱海佛本来也有此意,但再三权衡后,也没有说话。 而且,即便花映月下令让林阳撤离棕石岛,林阳估摸也是不会同意的,因为他还没打听到林正锋的下落。 “多谢花总领,不过,我现在身在棕石岛,步步危机,若是不能及时回到您的讯息,还请您莫要生气!”林阳语带笑意,便准备将镇海卫的腰牌扔进狂血珠。 “林阳,你小子可悠着点,不要逞强。原本我正准备冲击天轮境的,却被你这事给耽搁了。你凡事小心些,希望我晋入天轮境出关后,能见到你小子活蹦乱跳地回来。”朱海佛凑到花映月的身边,把声音传入了镇海卫腰牌。 林阳听到是朱海佛的声音,连忙回应道:“朱老放心,我一定会万分谨慎的。林阳在此预祝朱老,一气破境,成就天轮境!” 说完,林阳便收起了腰牌。 朱海佛还欲继续对着腰牌说话,却见腰牌凭空从花映月的手上消失了,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已经中断了腰牌的通讯,听不到你说话了。”花映月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朱海佛。 “蓝前辈,朱长老,林阳方才所说之事,非同小可,我得立马赶往天乾阁,就失敬不陪二位了。”花映月歉意出声。 “大事要紧,花总领请自便,我等二人也要离去了。”林阳无碍,蓝印风再与花映月说话,不复之前那般横眉怒目。 说完,蓝印风与朱海佛朝着花映月拱了拱手,结伴离开了镇海卫总领府。 “老蓝,你难道就没有疑问么?林阳去到棕石岛不过月余的时间,何以得到如此重要且隐秘的信息?石惊天此人,你我也了解一些,此人行事还是很谨慎的。如此隐秘的事情,若非信得过,他绝不会轻易向人透露的。”朱海佛在远离了镇海卫总领府后,便忍不住出声问道。 “凝元境四重,就有堪比凝元境巅峰的战力;凝元境巅峰,能在天墟境捕获两只三级兵灵。林阳总是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对待他,我们不能以常理度之。你现在知道,我何以一定要让他加入镇海卫吧?这小子啊,假以时日,不准能让我们丹霞派真正的扬眉吐气呢!”蓝印风知晓林阳无恙,心情大好。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林阳的事情,我们暂时不去操心了。现在,我们得将暗盟和七彩岛的事情向宗门汇报,让宗门也好有个应对。” 朱海佛点了点头,道:“风雨欲来,我得抓紧时间冲击天轮境了。” 翌日。 林阳离开了居所,悄然去到了棕石岛上离着海岸不远的一座山峰之上。 此处山峰之上,有着魏笑的居所。 林阳运转《迷神诀》收敛了全身的气息,没有惊动山脚下的守卫,悄无声息地上到了峰顶。 随后,林阳散去《迷神诀》,缓步向着峰顶的一处庭院走去。 很快,一道神念便从庭院内扫出,从林阳身上一扫而过后,又缓缓收了回去。 林阳神色不动,步伐不急不缓,径直进到了庭院当中。 当他进入庭院时,看到魏笑正静静站在庭院的凉亭中,眼神淡然地看着林阳。 “不请自来,还请四哥见谅!”林阳笑着对魏笑拱了拱手。 魏笑也拱了拱手,戏笑道:“来棕石岛数月,你还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尽管猜测“燕双飞”别有所图,但“燕双飞”毕竟昨日救过他,魏笑没有让“燕双飞”太过难堪。 “四哥说笑了,对我们元修来说,数月的时间并不长,我这不是来拜见四哥了么?”林阳听出了魏笑话中的嘲讽之意,但脸上笑容不减。 “老五,你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我自然会还。但我们也不要兜圈子,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出来吧。”魏笑开门见山地说道。 “四哥,能否去到隐秘的地方再谈?”林阳缓缓出声,虽然石惊天和苏长河以神念来窥探魏笑居所的几率并不高,但林阳还是得万分谨慎。 魏笑眉头微皱,稍作思考后,便转身往庭院里边走去了。 林阳连忙抬脚迈步,跟了上去。 很快,魏笑将林阳带到了一间隐秘的小屋当中,屋子里布置着隔绝法阵。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魏笑站在小屋中央,没有请林阳落座的想法。 “四哥,我向您的属下打听一件事情。”林阳直接说明了来意。 魏笑明显一愣,他未曾料到,林阳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却只是为了如此一件小事。 “谁?”魏笑平复好心情,轻轻吐出一个字。 “不是别人,正是老田,田庆河。”林阳缓声回应。 “你在此地稍等片刻。”魏笑倒也干脆,把话说完,就抬脚出了小屋,估摸是让人去找田庆河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之后,魏笑回来了,身后跟着田庆河。 “五岛主,不知您要询问我何事?”田庆河进到小屋后,朝着林阳拱手行了一礼。 显然,魏笑已经提前跟他通过了气。 “老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一位部下,林正锋?”林阳的心脏又开始怦怦直跳起来。 “林正锋?”田庆河先是一愣,而后立马问道:“是不是一位武者?九品武者。” “对,就是他!”林阳的声音陡然提高,脸上现出抑制不住的激动神情。 魏笑看到林阳的反应,心下甚是疑惑。 “五岛主,不知道你为何突然问起此人?”田庆河试探性地问道。 “受人之托。”林阳打了个马虎眼。 田庆河哦了一声,道:“五岛主,林正锋早年便死了呢。” 林阳身形一震,尽管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但从田庆河口中听到林正锋的死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子有些发酸。 “你可是亲眼看到他身死?”林阳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他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田庆河点了点头,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天乾城外城水道上的闸门要定期进行检修,那日正好轮值到了林正锋去检修第三条水道。 因为林正锋是我属下的几位百卫当中,唯一的一名武者,我有些不放心,便也随他去到了水道当中,在水道内居中调度。林正锋领着两个人出了水道,去检修连着乱禁海的第一道闸门。 检修的整个过程都挺顺利的,但就在林正锋三人准备关闸返回水道时,乱禁海上突兀升起了海啸,海啸的中心就在天乾城外。 林正锋三人当下便驾着逐浪艇拼命往水道内划,但海啸来得太突然又尤其的猛烈,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林正锋三人就被巨浪卷走,连人带船不见了踪影,我根本来不及施救。那海啸也很是古怪,来得迅猛去得也快。我在海啸退去后,立马带人去找寻,但冒险搜出百来里,也没有发现林正锋三人的任何踪迹。 那般境况之下,即便是元基境的元修也很难幸免于难,更何况林正锋三人都只是武者。” 林阳沉默了,依照田庆河所说,林正锋的确很难幸免,生还的希望渺茫。 “唉,可惜了,林正锋可是天乾城历史上第一个成为禁海卫百卫的武者。当时,他可是天乾城众多武者们的榜样,崇拜的对象。不过,林正锋也是命运不济。若不是中途有人强行要出海,耽误了检修的进程,林正锋估摸早在海啸未发动前,安然回到了天乾城,哪里会送掉性命。”田庆河又叹着气补充了一句。 “有人强行出海?”林阳急声出口,心头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田庆河也注意到了林阳有些过于激动了,但却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原本,依照规矩,在水道进行检修时,任何人是不能通过水道的,但那日要借水道出海的人来头太大,看护水道的禁海卫不敢阻拦。” “那人是谁?”林阳沉声问道。 “天乾城四大上位家族白家的人,如今的天乾城内城禁海卫总领白慕龙。”田庆河缓缓出声。 “原来是他!”林阳双眼一眯,他早就觉得这场海啸有些奇怪,现在听到白慕龙的名字,他登时就知道了,这场海啸以及父亲的失踪必定与白慕龙有关。 “白慕龙那日出了水道后,是什么时候回的天乾城?”林阳又接着问道。 田庆河不假思索地说道:“白慕龙当日就回来了,而且就在海啸过后没多久就回了天乾城。我记得很清楚,海啸过后,我带人去搜救林正锋的时候,正好碰上白家的黑鲸船向着天乾城而去,白慕龙就站在船头。” “父亲,我就知道,没有和母亲团聚,你一定不会如此轻易就死去的!”林阳听到这里,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心中刚刚熄灭的希望火焰,又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