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飞一脸坏笑的样子,上官燕红就知道这个贱男铁定不打算把原因告诉她,当即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撇了撇小嘴,别过头去。 其实,赵飞之所以故意挑起这场争端,原因主要有三个: 虽然平时赵飞是一个处事相当谨慎的人,但谨慎不完全代表低调,也不等同于认怂,尽可能地减低风险,才是谨慎的宗旨。由于赵飞是带着特殊的任务而来的,一味的低调行事、缩首缩尾,只会更加令人起疑,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摆明车马,坦荡应之,才没那么容易引人猜疑。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赵飞想要成为上官燕红的外援参加“夺旗战”,这件事也不是100%能够由上官燕红作主的,首先她父亲上官腾云和三叔上官腾护,就不是一道容易迈过的坎。赵飞必须找个机会先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不管最后对方认不认同,在气势上也有绝不输人的底气。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赵飞出于特工职业敏感的需要。他要故意弄出这么一档大事,把晚秋山庄里所有的安保人员全部吸引到大堂来,才能让他之前释放出去的数十只“蜘蛛”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山庄里,在山庄的各个不同的角落隐藏起来,把晚秋山庄所有的情况尽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还有,你怎么会下那么重的手?”上官燕红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你爽快不爽快?”赵飞没有回答,却反问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啊!” “你只需要回答,爽不爽快?” “爽快!” 一问一答之后,两人相视一笑,搞得在前面带路的芳姐一头问号。 他们的话题对象,自然就是那个被赵飞揍得鼻青脸肿的“全国散打青年组冠军”王琰。在离家外出之前,上官燕红就有些反感那个王琰;此次回来之后,见到王琰的恶劣表现,上官燕红更是对其相当厌恶。她对王琰的态度也看在赵飞眼中,所以赵飞才会没有顾忌地痛凑王琰一顿--这也正合上官燕红的意,她正担心如果没有今晚赵飞这一顿暴打的话,搞不好哪天她会自己按捺不住,冲上去痛打王琰一顿。 边走边聊,三人来到了上官燕红的闺房门口。 “大小姐,你的房间几个月没人住过,要收拾一下。这位客人,请跟我到你的客房。”芳姐先后对身边的上官燕红和赵飞说。 “客房就不需要了。我看那个房间挺合适的,我今晚就睡那。”赵飞指了指上官燕红卧室旁边的一个小门。 “那里是杂物间。”芳姐解释道。 “我就睡在杂物间吧。我要保护你们小姐的安全,不能离她太远。” “那……客人请自便吧。” 见赵飞那么坚持,芳姐也没有继续劝说,只是芳姐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隐晦的鄙夷:在咱们晚秋山庄里,大小姐的安全哪里轮到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野小子来保护。 而且芳姐也知道赵飞得罪了上官腾云和上官腾护两位主人,在山庄里肯定不会受待见,她也没必要讨好赵飞。 “小姐,让我帮你收拾一下房间吧。”芳姐对上官燕红道。 “不用了,有赵飞帮我收拾就行。芳姐,你去忙别的吧。”上官燕红婉拒了。 “那……好吧,小姐晚安。” 芳姐看了看上官燕红,又看了看赵飞,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于是就离开了。 上官燕红带着赵飞,拖着行李箱,一起进入自己的闺房。 房间非常大,至少有一百多平方米,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房间里无论是睡床、柜子、桌椅,还是其他物品,都盖上了厚厚的防积尘白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空房子的特殊气味。其实他们也不怎么需要打扫,只需要把白布去掉,把窗户打开,让流通的空气带走异味就行了。 “贱男,你可要注意点,王家的人心胸狭隘,你揍了王琰,小心他们来报复。”上官燕红有些担忧地对赵飞说。 从小在神煌集团这样的豪门长大,上官燕红很清楚里面那些错综复杂的恩怨关系。王家是上官家的联姻家族之一,热衷于尔弥我诈,虚伪而功利,她不喜欢王家那帮人,但父亲偏偏对王琰委以重任,让他担任晚秋山庄的护卫队长,那是有意拢络王家。上官燕红知道父亲有自己的派系利益考量,但她不喜欢这样的利益交换,所以在魔法高中一毕业,她就打算离开燕京,到外面去闯一闯。 虽说报考羊城魔法学院大部分是出于霍少城的原因,但即便没有霍少城,或者她未能考进羊城学院,她也会报读外地的魔法学院,而不会继续留在燕京,入读神煌集团子弟众多的首都魔法学院。 “王家?他们也会派人来参加这次的‘夺旗战’吗?”赵飞问。 “当然会。王家几乎每年都参加。” “既然早晚都会对上,那我还要小心什么?" “也对啊,这世上好像还没什么你不敢得罪的人。”上官燕红露出会心一笑。 跟赵飞相处那么久,上官燕红也知道赵飞是个怎样的人,区区王家怎么会让他吃亏?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咦?你房里还有这玩意!”赵飞往摆在房间角落的一架钢琴走过去。 他伸手往琴键上按了几下,发出清脆的琴声,看来保养的非常好。 “这是我妈妈的钢琴。”上官燕红走过来说。 “原来杜阿姨还会弹琴啊?” “还不是因为我。” “怎么说?” “我小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长期失眠,什么药物治疗都无效,医生建议让我听钢琴弹奏的安眠曲。妈妈就用了几天时间快速学会了弹钢琴,然后每晚弹钢琴给我听。” “只了几天时间就学会了弹钢琴?” 赵飞自己也学过音乐,知道钢琴并不是容易上手的乐器。 “她是雇了好几个钢琴老师来教她,日夜不眠不休地练习才学会的。” 说到这里,上官燕红眼框里稍稍浮现出一些湿润。看得出来,她对于那段时间母亲的辛劳,有着相当深刻的体会。 “为什么杜阿姨不叫那几个钢琴老师直接给你弹琴,那样更方便一样?” “当时爸爸也这么说,可妈妈说,我是她的女儿,她必须为我亲自治好我的失眠症。”说到这里,上官燕红露出幸福的笑容,“而且妈妈说,她的琴只为我一个人而弹。” “原来是这样。”赵飞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放在钢琴上的一本五线谱,“这是你妈妈留下的琴谱?” “应该是吧。自从妈妈失踪后,这钢琴和上面的东西就一直没有动过。”上官燕红答道。 “多好的钢琴,一直不用,浪费了。”赵飞笑了笑,把钢琴下面的皮椅拉了出来。 “贱男,你要干什么?”上官燕红有些意外地问道。 可是赵飞并未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坐到了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