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傻柱选择要去鸽子市，卷毛的眉毛顿时挑了一下。　　 好，鱼终于上钩了。　　 上次这家伙敢威胁他？这次他倒要看看对方怎么死。　　 不过面上，卷毛还是摇了摇头，说：“傻柱，你这话就说错了，你不是跟我一起赚钱。”　　 “我一个为了填饱肚子的人，哪有能力带着你赚钱？”　　 “想进鸽子市，你要自己找门路。”　　 “不过你以前认识的人不少，估计这也难不倒你。”　　 傻柱本来听到让他自己找门路，还想多说两句来着，结果听到卷毛最后一句话是夸他，顿时就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那是，不要说我以前在厂里给领导做饭，认识不少当官的。”　　 “就是私下有人请我，那也都不是一般人。”　　 “行，那我自己找找人。”　　 他也就吹牛说大话，实际上自从他被开除，名声臭遍大街，就没人愿意搭理他了。　　 不过卷毛都把话说到这儿了，他也不好丢了面子。　　 卷毛闻言一笑，呵呵的道：“那感情好。”　　 “对了，你还有另外一件事儿，是什么事儿。”　　 话题这就转移了，绝口不提鸽子市的事儿，免得傻柱可能腆着脸让他帮忙。　　 “另外一件事儿？”傻柱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想了一下，这是秦淮如要干的，跟他没关系，于是就把要给小当找收养人家的事儿说了一遍。　　 卷毛听完沉默了一下。　　 按说秦淮如还有傻柱这事儿干的不地道。　　 毕竟刚领结婚，就想把小丫头给送出去，多少是有些让人看不起。　　 再穷也没不要亲生孩子的。　　 不过人家愿意，他也不好跟着操闲心。　　 于是就点点头，说：“行吧，这事儿我跟哥们儿们说说，帮着打听一下。”　　 傻柱点点头，说：“最好帮着找个条件好的，孩子也不遭罪。”　　 “知道。”卷毛应了一声。　　 脑海中，就想了一下，四九城没有孩子的人家，有谁家是想要领养孩子的。　　 结果他还没想到，傻柱又凑上来说了一句：“还有一点，秦姐的情况你也知道，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肚子里还怀着一个。”　　 “能生这点是绝对没问题。”　　 “小当要是去了谁家，保证很快就能带去生孩子的福气。”　　 卷毛还以为傻柱是想给小当找个好人家，所以才强调这点，就点点头说：“行，我记住了。”　　 “回头我问问，一定给小丫头找个条件好的。”　　 这个忙他倒愿意帮。　　 不过不是为了帮秦淮如还有傻柱，而是为了帮一帮小当这个小丫头。　　 死了爸，亲妈还不想要她，才几岁的孩子，怪可怜的。　　 能给找一个好人家，总比跟着秦淮如还有傻柱要强。　　 傻柱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把要说的说了出来：“那你多找找，一定要找一个条件好的。”　　 “到时候，你帮着问问，看看对方能给多少钱。”　　 “什么？还要钱？！”卷毛的声音一下子就提高了。　　 好家伙，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你跟秦淮如这不是要把小丫头送给好人家领养，这是要卖孩子啊？！”　　 乖乖，他可真是开了眼。　　 虽然现在是饥荒年，乡下有些吃不上饭的地方，确实也有个别偷偷卖孩子的，但是那是想给孩子一条活路。　　 城里就不一样了，没人这么干，会被人戳断脊梁骨的。　　 可没想到，傻柱还有秦淮如，这俩货刚领结婚证，就要卖孩子，还真是缺大德了。　　 “你小点儿声儿！”傻柱赶紧扯了卷毛一下，然后惊慌的四处观察了一下。　　 这事儿是能大声说的吗？　　 “什么叫卖孩子？这话也太难听了。”　　 主要他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卷毛嗤之以鼻：“嫌话难听，那你们别这么干啊？”　　 “这年还没算过完呢，你跟秦淮如刚去领了结婚证，就要张罗着卖孩子，可真行。”　　 “我说傻柱，这事儿不会是你要求吧？”　　 “怎么可能？！”傻柱急赤白脸，赶紧矢口否认。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帮忙不帮？”　　 “你要不帮忙，那就当我没说。”　　 再说下去，傻柱的脸就真挂不住了。　　 “帮。”卷毛挺可怜小当的，所以还是应下来了。　　 “我能帮的一定帮。”　　 “不过你去鸽子市赚钱这事儿，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这个忙帮不了。”　　 这个忙，他能帮也不帮。　　 他提议让傻柱去鸽子市，本来也不是出于好心。　　 早就算计好的事情，他就会刻意回避，不跟傻柱产生任何牵扯。　　 免得到时候查起来，连累到他。　　 傻柱有些无奈的说：“行，这个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想办法。”　　 “鸽子市的门道，我其实也知道。”　　 他这就是死要面子说的话。　　 鸽子市的门道，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在后世人眼里，完全不明白鸽子市存在的意义，就以为真摆摊的集市一样。　　 其实不是。　　 这里是特殊年代产生的特有产物，是物资匮乏下，老百姓为了能活命，偷偷摸黑互通有无的地方。　　 凌晨两三点开始，四五点结束。　　 一直隐藏在黑暗中，见不得光。　　 较真起来，去鸽子市交易的人，个个都是投机倒把。　　 不过上头也知道老百姓的难处，所以对鸽子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别过分，就当没看见。　　 卷毛这种找不到工作的人，就成了最早的“倒爷”，用物资资源，在鸽子市倒买倒卖，倒也能养家糊口。　　 这种提心吊胆的赚钱方式，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了。　　 里面的门门道道多了。　　 鸽子市背后的势力关系，更是错综复杂。　　 傻柱这种人，只能说了解一点儿皮毛，真要说知道其中的门道，那纯属扯淡。　　 所以他说知道鸽子市的门道，卷毛就勾了勾唇角，差点儿没忍住嘲讽两句。　　 不过傻柱这么蠢，也是他愿意看到的，就点点头，说：“可以啊，能知道鸽子市门道的人不多，就连我都没弄明白。”　　 “现在我都感觉自己在鸽子市混不下去了，寻思过完年找个零工跟着赚点儿钱，正头疼呢。”　　 “傻柱你这么厉害，等你在鸽子市混好了，记得帮衬帮衬我。”　　 这话表面上是夸奖，实际暗含嘲讽。　　 偏偏傻柱就没听出来，还挺受用，拍着胸脯说：“行，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