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易中海同志自己的意愿，从即日起，易中海同志从八级钳工，直接降为学徒工，待遇同样一并降低。”　　 “同时，给予易中海通报处分一次，再有下次，直接开除！”　　 广播很短，可结果很严重。　　 一个八级钳工，在上万人的工厂，可以说是地位很高的那一小部分人。　　 就比如马明启，厂长见了，都会客客气气。　　 待遇方面，更是让所有人羡慕的存在。　　 这个年代，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八块钱，普通的工人，一个月还不到三十块钱。　　 可八级钳工，一个月工资就有九十九，再加上工龄，奖金。　　 轻轻松松月入过百。　　 把易中海从八级钳工降为学徒，那无异于让他从天堂跌到地狱。　　 这中间的地位待遇，直接就是两极反转。　　 听到广播，厂里的工人全都开始议论纷纷。　　 “八级钳工降为学徒工？这个处罚太狠了。”　　 “什么太狠了，没听广播里说吗？是易中海给国家造成了财产损失，不开除就很不错了。”　　 “就是，易中海技术不行，人也不行，就跟小寡妇搞破鞋那事儿，闹的咱们厂都跟着丢人，要我说，他活该。”　　 “没错儿，我听说，样品件赵晨华都能完成，他一个八级钳工完成不了，不处理他处理谁？！”　　 没有人同情易中海。　　 一个搞破鞋的人，名声早就臭了，谁还会尊重他？　　 易中海听着厂里对他的处罚，脸色一片灰败。　　 他没想到，厂里竟然真的把他给降为学徒工了。　　 从八级钳工，降为学徒工，他唯一倚仗的身份也没了。　　 车间主任的态度，明显比以前更冷淡了，过来脸色就是阴沉着的：“易师傅，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学徒工了。”　　 “广播你也听到了，希望你以后工作能认真负责，别再犯错了。”　　 “不然你被开除不要紧，我们三车间也跟着丢脸。”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对于学徒工易中海，车间主任也不需要客气。　　 易中海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刘主任，我确实是没有完成样品件的加工，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可后果远没严重到这样吧？”　　 “把我从八级钳工，直接降成学徒工，是不是不太妥当？”　　 他什么待遇都没了，这怎么能让他甘心？　　 车间主任听到这话，嘴角顿时勾起嘲笑：“易师傅，你的意思，是厂里处罚你过重？”　　 “可你不要忘了，是你自己跟马师傅约定，如果赵主任完成样品件，你就从八级钳工，自降成学徒工。”　　 “赵主任完成样品件，可是你亲眼看着的。”　　 “怎么？你现在想要反悔？”　　 厂里能这么对一个八级钳工，那就是一点儿情面都没有了。　　 易中海要是再认不清形势，那只会更倒霉！　　 听到车间主任毫不留情的嘲讽，易中海顿时脸红脖子粗。　　 是，这确实是他跟马明启的约定。　　 可他没想到，赵晨华真能做到。　　 “刘主任，那只是一些气话，当不得真。”易中海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脸红。　　 但是跟没了的待遇比起来，这时候的脸面也算不了什么。　　 “呵！”车间主任直接嘲笑出声。　　 “易师傅，你要反悔可别找我，我做不了主，你去找杨厂长，或者李副厂长。”　　 “这个处罚结果，是厂里领导共同研究决定的。”　　 “我区区一个车间主任，可没什么办法。”　　 开玩笑，没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易中海已经从八级钳工，被直接降成学徒工，而且还被厂领导嫌弃。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想找死，他可不会陪着。　　 易中海的眉头跳了两下。　　 之前他倒霉，车间主任对他还有最起码的尊重。　　 可他现在被降为学徒工，地方马上冷嘲热讽，言语毫不客气。　　 这巨大的落差，让他完全接受不了。　　 “行，那我就去找厂长。”　　 易中海说完，直接转身就往走。　　 车间主任不帮他，那他就自己去说。　　 再怎么样，他的技术还在，总能给厂里做贡献。　　 厂里领导见了他，总不能一点儿情面也不给吧？　　 “呸！还以为自己是八级钳工老师傅呢？”车间主任看易中海还真去找厂里领导，顿时啐了一口。　　 对于易中海去找厂里领导，他完全不看好。　　 毕竟结果早就已经注定。　　 这本来就是厂里领导提前设置的处罚。　　 易中海不服？　　 不服的后果，只会是更倒霉。　　 易中海一路出了车间，直奔厂办公室。　　 他心里，其实还存着一丝希望。　　 杨厂长看重赵晨华，这在轧钢厂不是秘密，他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可李副厂长跟杨厂长是敌对竞争关系，而且贪财。　　 只要肯送礼，那这位领导，就真能给办事儿。　　 易中海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这位李副厂长身上。　　 这次一定要不惜代价，也要让对方帮自己一把。　　 李副厂长看到易中海来找他，立刻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易师傅，你是为了厂里刚下的处罚来的吧？”　　 “来的正好，厂广播还漏了一件事儿。”　　 “你还需要写一份检讨，然后通过广播，对全厂承认错误。”　　 “这样也能让广大工人师傅们，都能引以为戒，杜绝类似事情的发生。”　　 他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是一脸的公事公办。　　 易中海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口求情，对方反而又给他多加了一项处罚。　　 “李厂长，厂里这次对我的处罚，是不是重了一点儿？”　　 “我愿意写检讨，然后全厂广播承认错误。”　　 “可我这个技术等级，您能不能帮帮忙，别给一降到底？”　　 “只要您能帮我，什么条件我都愿意。”　　 他必须要努力挽回，哪怕连降三级，也比一下子成了学徒工要好。　　 学徒工一个月才十八块钱，过日子勉强能够。　　 可养老呢？　　 之前谋算好的养老计划，第一养老人选被枪毙了，剩下唯一的养老人选傻柱，也因为他扣留何大清钱和信，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唯有手里有足够的钱，他才能对养老这事儿，多少安心一些。　　 可因为河北寄过来的钱丢了，他只能从积蓄中赔了傻柱一大笔钱。　　 要是后面不能攒钱，他都不知道，等他养老的时候，会有多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