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观音无奈还金铃,悟空伶俐通人情
孙悟空知道这紫金铃神妙异常,威力绝伦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厉害法宝,这紫金铃又是太清道祖之物,与自己的如意金箍棒同出一出,知道此正是自己机缘,故而有了昧下之心。 是以听闻观音菩萨发问,孙悟空却道:“老孙不知。” 观音菩萨喝道:“你这贼猴!若不是你偷了这铃,莫说一个悟空,就是十个你,也不敢近身!快拿出来!” 孙悟空笑道:“实不曾见。” 观音菩萨道:“既不曾见,等我念念《紧箍儿咒》。” 孙悟空却道:“这金铃既是太清道祖之物,如今遇上俺老孙也是机缘,菩萨怎能强夺!” 观音菩萨闻言眉头一怔,若是其他法宝,失了就失了,自己再炼制一个就是了,可这紫金铃却不是凡物,如何舍得。 “你这泼猴休要多嘴,此物虽是太清道祖炼制。但却在我手,便是我之物,快快还我!!”观音菩萨说罢就要念动紧箍咒。 “呦!!好大的口气!!那如今此物在大石头手中,便合该与大石头有缘!!你怎敢抢夺!!” 说话间却见两道神光闪动,两朵祥云之上正是小月见与九凤自东方而来。 观音菩萨一见这二人,顿时感到不妙! “月见仙子,九凤仙姑此话是何意?这紫金铃本就是我之物,如莫非你们还想强抢不成?”观音菩萨不满的问道。 “观音你莫要说这些好听的,我且问你,此物是不是当初三清未分家之时,太清道祖赐予慈航道人的!!”月见却是冷笑着问道,她曾听无当圣母说起过这紫金铃之事,这紫金铃却是当初三清未分家之时,太上老君所炼,因三清一家,太清道人门下弟子不多,故而玉清,上清两门弟子,也得了不少好处,这紫金铃却是落到了观音手中。 既然此物乃是太清圣人的东西,便合该是道门之物,怎可落入佛门菩萨之手,更何况孙悟空之师菩提祖师也是当年老子西出函谷之时化胡之时化身成道,如此算来孙悟空也算替师门收回宝物,故而小月见早早有了替悟空谋划之心。 是以与了那金圣宫娘娘护身法衣,以便自己有理由介入此番因果。 观音菩萨闻言笑道:“月见仙子可能不知,贫僧前身便是慈航道人,此物确实是太清圣人赐下,既然月见仙子清楚为何还要如此无理!” 月见冷笑道:“此物乃是太清圣人赐予慈航道人的,你如今乃是佛门菩萨,又非慈航道人,如何敢说我无理?” 一旁的九凤却是有些不耐,只是冷冷道:“你这菩萨,如今你既为佛门菩萨,怎敢贪图道门之宝,莫非以为道门一脉没人了!” 观音菩萨被这两人这么一挤兑,心中有些恼怒,但她自忖也不是九凤的对手,更何况如今天地间准提圣人涅槃,接引圣人不出,那柳听白如今证道成圣当是如今天地间最强的存在,自己如何又敢为了一件宝物而得罪了风头正盛的金鳌岛一脉。 一念及此,观音菩萨却是笑了起来只道:“也罢道门慈航已是过去,如今我为佛门观音,此物也算交还道门。如此一来我与道门两清!” 观音菩萨想通之后也不在争持,飞身高坐金狮之上,你看他四足莲花生焰焰,满身金缕迸森森,大慈悲回南海不题。 送走了观音菩萨,有九凤在,小月见自也不好意思与孙悟空亲昵,只是叙了几句。 孙悟空整束了衣裙,轮铁棒打进獬豸洞去,把群妖众怪,尽情打死,剿除干净。 直至宫中,请圣宫娘娘回国,那娘娘顶礼不尽。 这金圣宫娘娘一见月见却是赶忙跪倒只道:“原来是仙子驾到!!妾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孙悟空一见也觉得奇怪,笑道:“怎的?月见你竟然认识这金圣宫娘娘?” 小月见白了孙悟空一眼才道:“你且起来吧!!你这件法衣乃是我师叔云霄娘娘所制,如今我正好收回!!” 孙悟空此时这才明白其中原由,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小月见道:“月见妹子你先别急,法衣现在还不能脱!” 小月见与孙悟空相处日久,一瞬间也就明白孙悟空心中所想,却是笑道:“确实脱不得!!还是大石头你心细!!” 孙悟空笑着寻些软草,扎了一条草龙,然后说道:“娘娘跨上,合着眼莫怕,我带你回朝见主也。” 金圣宫娘娘虽然不知二人卖的什么药,但也知道眼前这三人并不会害她,故而谨遵吩咐,孙悟空使起神通,只听得耳内风响,半个时辰,带进城,按落云头叫:“娘娘开眼。” 这金圣宫娘娘睁开眼看,认得是凤阁龙楼,心中欢喜,撇了草龙,与孙悟空同登宝殿。 朱紫国国王见了,急下龙床,就来扯金圣宫娘娘玉手,欲诉离情,猛然跌倒在地,只叫:“手疼!手疼!” 猪八戒哈哈大笑道:“嘴脸!没福消受!一见面就蛰杀了也!” 孙悟空笑道:“呆子,你敢扯他扯儿么?” 猪八戒道:“就扯他扯儿便怎的?” 孙悟空笑道:“娘娘身上生了毒刺,手上有蜇阳之毒。自到麒麟山,与那赛太岁三年,那妖更不曾沾身,但沾身就害身疼,但沾手就害手疼。” 众官听说,道:“似此怎生奈何?” 此时外面众官忧疑,内里妃嫔悚惧,旁有玉圣、银圣二宫,将君王扶起。 俱正在仓皇之际,忽听得那半空中,有人叫道:“大圣,我来也。” 孙悟空抬头便见,肃肃冲天鹤唳,飘飘径至朝前。缭绕祥光道道,氤氲瑞气翩翩。衣若云裳,纯净如雪,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增添了一抹神秘的光辉。 来人正是故意后来片刻的小月见与九凤仙子,今日临凡解魇。 孙悟空也知道演戏演全套,赶紧上前迎住道:“见过月见仙子,见过九凤仙姑!” 月见仙子与九凤仙子直至殿前,躬身施礼道:“大圣,小仙起手。” 孙悟空答礼道:“你从何来?” 月见仙子笑道:“小仙三年前曾赴佛会,因打这里经过,见朱紫国王有拆凤之忧,我恐那妖将皇后玷辱,有坏人伦,后日难与国王复合。是我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光生五彩,进与妖王,教皇后穿了妆新。那皇后穿上身,即生一身毒刺,毒刺者,乃棕毛也。今知大圣成功,特来解魇。” 孙悟空道:“既如此,累你远来,且快解脱。” 月见仙子走向前,对金圣宫娘娘用手一指,即脱下那件棕衣,那金圣宫娘娘遍体如旧。 月见仙子将衣抖一抖,披在身上,对孙悟空道:“大圣勿罪,小仙告辞。” 孙悟空笑道:“且住,待君王谢谢。” 月见仙子笑着说道:“不劳,不劳。” 遂长揖一声,腾空而去,慌得那皇帝、皇后及大小众臣,一个个望空礼拜。 拜毕,即命大开东阁,酬谢四僧。那君王领众跪拜,夫妻才得重谐。 正当欢宴时,孙悟空朝唐三藏道:“师傅,拿那战书来。” 唐三藏袖中取出递与孙悟空,孙悟空递与国王道:“此书乃那怪差小校送来者。那小校已先被我打死,送来报功。后复至山中,变作小校,进洞回复,因得见娘娘,盗出金铃,几乎被他拿住;又变化,复偷出,与他对敌。幸遇观音菩萨将他收去,又与我说拆凤之故。” 从头至尾,细说了一遍,那举国君臣内外,无一人不感谢称赞。 唐僧道:“一则是贤王之福,二来是小徒之功。今蒙盛宴,至矣!至矣!就此拜别,不要误贫僧向西去也。” 那国王恳留不得,遂换了关文,大排銮驾,请唐僧稳坐龙车,那君王妃后俱捧毂推轮,相送而别。 出了朱紫国一路妖患无数,好在一路上既有贵人扶持,也赖悟空神通,这才有惊无险,一路前行。 行至此时师徒四人也逐渐多了几分信赖,多了几分亲近,再无之前的各种防备。 唐三藏师徒四众,别樵子下了隐雾山,奔上大路。 行经数月,忽见一座城池相近,唐三藏道:“悟空,你看那前面城池,可是天竺国么?” 孙悟空摇手道:“不是!不是!如来处虽称极乐,却没有城池,乃是一座大山,山中有楼台殿阁,唤做灵山大雷音寺。就到了天竺国,也不是如来住处,天竺国还不知离灵山有多少路哩。那城想是天竺之外郡,到前边方知明白。” 不一时至城外,唐三藏下马,入到三层门里,见那民事荒凉,街衢冷落。又到市口之间,见许多穿青衣者左右摆列,有几个冠带者立于房檐之下。 他四人一马顺街行走,那些人更不逊避,猪八戒村愚,把长嘴掬一掬,叫道:“让路!让路!” 这些人猛抬头,看见模样,一个个骨软筋麻,跌跌蹡蹡,都道:“妖精来了!妖精来了!” 吓得那檐下冠带者战兢兢躬身问道:“那方来者?” 唐三藏恐他们闯祸,一力当先对众道:“贫僧乃东土大唐驾下拜天竺国大雷音寺佛祖求经者。路过宝方,一则不知地名,二则未落人家,才进城,甚失回避,望列公恕罪。” 这官人却才施礼道:“此处乃天竺外郡,地名凤仙郡。连年干旱,郡侯差我等在此出榜,招求法师祈雨救民也。” 孙悟空闻言道:“你的榜文何在?” 众官道:“榜文在此,适间才打扫廊檐,还未张挂。” 孙悟空道:“拿来我看看。” 众官即将榜文展开,挂在檐下。行者四众上前同看。榜上写着:“大天竺国凤仙郡郡侯上官。为榜聘明师,招求大法事。慈因郡土宽弘,军民殷实,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菑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城中惧法,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望十方贤哲,祷雨救民,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决不虚言。须至榜者。” 孙悟空看罢,对众官道:“郡侯上官何也?” 众官道:“上官乃是姓,此我郡侯之姓也。” 孙悟空笑道:“此姓却少。” 猪八戒道:“哥哥不曾读书,百家姓后有一句上官欧阳。” 唐三藏道:“徒弟们,且休闲讲。那个会求雨,与他求一场甘雨,以济民瘼,此乃万善之事;如不会就行,莫误了走路。” 孙悟空道:“祈雨有甚难事!我老孙翻江搅海,换斗移星,踢天弄井,吐雾喷云,担山赶月,唤雨呼风,那一件儿不是幼年耍子的勾当!何为稀罕!” 众官听说,着两个急去郡中报道:“老爷,万千之喜至也!” 那郡侯正焚香默祝,听得报声喜至,即问:“何喜?” 那官道:“今日领榜,方至市口张挂,即有四个和尚,称是东土大唐差往天竺国大雷音拜佛求经者,见榜即道能祈甘雨,特来报知。” 这郡侯即整衣步行,不用轿马多人,径至市口,以礼敦请。 忽有人报道:“郡侯老爷来了。” 众人闪过,那郡侯一见唐僧,不怕他徒弟丑恶,当街心倒身下拜道:“下官乃凤仙郡郡侯上官氏,熏沐拜请老师祈雨救民。望师大舍慈悲,运神功,拔济!” 唐三藏答礼道:“此间不是讲话处,待贫僧到那寺观,却好行事。” 郡侯道:“老师同到小衙,自有洁净之处。” 师徒几人遂牵马挑担,径至府中,一一相见,郡侯即命看茶摆斋。少顷斋至,猪八戒放量吞餐,如同饿虎,唬得那些捧盘的心惊胆战,一往一来添汤添饭,就如走马灯儿一般刚刚供上,直吃得饱满方休。 斋毕,唐僧谢了斋,却问:“郡侯大人,贵处干旱几时了?” 郡侯道:“敝地大邦天竺国,凤仙外郡吾司牧。一连三载遇干荒,草子不生绝五谷。大小人家买卖难,十门九户俱啼哭。三停饿死二停人,一停还似风中烛。下官出榜遍求贤,幸遇真僧来我国。若施寸雨济黎民,愿奉千金酬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