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之疑惑道:“什么叫马上风?” 十三王爷自知失言,连忙捂嘴,叶无铭怒声道:“别胡说八道,还不快走!” 十三王爷连忙不敢再多言,快步带路。 —— 言府。 言柯带着全部家当来到大周京城,竟是也没能在京城购置到一处院落,眼下这个三进院的言府,还是租赁的。 此刻这个院子已经被大理寺牢牢包围,天色已黑,可院子里灯火通明。 叶无铭带着言不之和十三王爷往院子里走,刚来到后院,就看到上官凌儿和应寒歌一人蹲在一个尸体旁边,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而言家老老小小则是哭作一团远远的站在一边。 看见叶无铭进来,那言景珊眼睛一亮,连忙梨花带雨的跑过来,直接跪在了叶无铭脚下,开口哭喊道:“秦王殿下,求求您救救我们孤儿寡母吧,我爹他……他死的太惨了。呜呜呜……” 叶无铭厌恶的蹙眉,想要绕开言景珊往前走,可言景珊却忽然调转方向,抱住了言不之的脚,她拉着言不之的裙摆,哭喊道:“六妹妹,自从你参军之后,爹爹日日夜夜都在念叨你,大哥也时时刻刻都在后悔,爹爹就盼着能见你一面父女团聚,今日才让李泰去寻你,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爹爹就忽然暴毙了啊!六妹妹,你可一定要为爹爹做主啊!” 言不之皱眉道:“你这么拉着我裙子,我就能做主了?” 言景珊微微一愣,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松开,还是该继续抱着,她只是想在秦王面前留下一个柔弱孝顺的好形象啊。 不等言景珊想好,那边白晓已经上前拎着她衣领把她扔到一边了,白晓冷声道:“再敢冒犯王妃,仔细你的脑袋。” 言景珊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而言家其他几个姑娘,也忍不住惊讶的看着言不之。 尤其是言夫人,看向言不之的眼神充满了仇视,却又充满了羡慕,想要弄死她,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巴结。 一时间表情倒是复杂的令人看不透了。 言不之也没有心思跟言家这群女人寒暄,她走到应寒歌身边,开口问道:“可有收获?” 应寒歌没有说话,看向上官凌儿。 而此刻所有人都顺着应寒歌的视线,看向上官凌儿,上官凌儿抬头看向众人,疑惑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 言不之看向叶无铭,开口道:“九哥,我们需要换个地方说话。” 叶无铭点点头道:“裴元,将尸体带去大理寺!其余人等留在这里不许走动。” —— 大理寺。 应寒歌开口道:“死了三个人,分别是言柯,还有言府的李泰李贺两兄弟。死亡时间大概在晚饭前后。据言府那些女眷们说到了用膳时间,到处都找不到言柯,才去后院看,结果就看到三人横死的模样。” 应寒歌说完之后,看向上官凌儿,开口道:“晚饭前后,你在哪?” 上官凌儿诧异:“你怀疑我?你为什么会怀疑我?” 应寒歌见在场也没有外人,连裴元都让叶无铭支开了,便直接开口道:“我亲眼看到你用美人蛊杀了前两日那个更夫。我追你到城门口,被你逃走了。” 上官凌儿怒声道:“血口喷人!你说的前两日,暂且不提,就说今日,晚饭前后,我被十三王爷困在王府,我是与他一同到的言府,哪里有时间杀人?” 应寒歌开口道:“蛊虫放到人身上,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人致命,人死的时候,你不在现场,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 上官凌儿气得不轻,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你可有证据?光凭你一面之词,我也可以说是你!” 应寒歌下意识开口道:“证据就在你身上,我看到你……”话说到这里,应寒歌反而不好意思说了。 当日那长的跟上官凌儿一模一样的人,为了摆脱他的追踪,当着他的面脱了衣服。 他虽然及时避开,没有仔细瞧,却也看到她胸口处有个红色的胎记,因为位置特殊,所以他一眼便记住了。 可眼下…… 他要如何说。 “你看到了什么?快说啊!”十三王爷焦急的追问。 应寒歌抿着嘴,这如何好说,如果是她也就罢了,如果不是,岂不是坏人名节。 应寒歌想了想开口道:“或许不是你,但也是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听应寒歌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上官凌儿脸色也好看了几分,上官凌儿看向言不之,开口道:“你也曾经说,见过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对吗?” 言不之点头道:“不仅仅是我,九哥,还有陆半仙,朱小胖,我们都是亲眼所见,甚至同行了几日,那个女子自称上官凝,她真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上官凌儿有些苦恼的摇头:“这不可能,我没有兄弟姐妹,我是家中独女,上官家旁系当中,也没有与我相似的姑娘。” 十三王爷挠头道:“难道是易容?” 言不之疑惑了:“可她为什么要易容成上官姑娘的样子呢?难道是为了陷害药王宗么?” 应寒歌抿了抿嘴唇,是不是易容,看看身上的胎记就知道了,可是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 应寒歌想了想,凑到言不之面前,开口道:“小言言,你跟我过来一下。” 言不之疑惑的看着应寒歌眨眼:“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说出来大家开心一下。” 应寒歌嘴角抽搐,拉着言不之的袖子低声道:“没跟你开玩笑,快过来!” 言不之撇撇嘴,看应寒歌如此坚持,只好跟着他走到了外间。 走到外面后,应寒歌把那天晚上上官凌儿如何逃脱,和上官凌儿身上胎记的事情尽数告诉了言不之。 言不之有些惊讶道:“你就因为看了她身子,所以没抓她?” 应寒歌气结,开口解释道:“不是因为这个不抓她,而是因为这个,才没抓住他,哎呀你能不能听懂我话里的重点啊。” 言不之促狭一笑,开口道:“我懂,上官姑娘那么美,我要是男人看了那波涛汹涌的气势,我也挪不动步了呀,嘿嘿。” 应寒歌想要敲言不之脑袋,抬起手忍了忍又放下了。 见应寒歌急的脸都绿了,也解释不清自己的清白,言不之嘿嘿一笑道:“这事儿简单,交给我了!” 不等应寒歌问清楚言不之打算如何做,言不之已经走回房间,直接凑到上官凌儿旁边,低身耳语了几句。 上官凌儿诧异的看向言不之,用眼神询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言不之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表示绝对是真的。 上官凌儿眉头微蹙,虽然对于言不之的说法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是毕竟她对蛊虫了解的并不多,至少不如应寒歌那么多,所以便半信半疑的被言不之拉走了。 十三王爷好奇的挠头,开口问道:“九哥,言姑娘跟上官姑娘说了什么?” 叶无铭嘴角抽搐,他刚刚听到了,言不之跟上官凌儿说,用过美人蛊的女子,身上擦了桂花油,就会起红疹。 为了让上官凌儿自证清白,拉着她去全身擦一下桂花油。 这显然就是糊弄人的,可是言不之为什么一定要看上官凌儿的身子呢? 叶无铭探究的看向应寒歌。 应寒歌连忙别开脸,那表情,怎么看都透着几分不自在。 …… 片刻后满身香气的上官凌儿红着脸走出来,而言不之则是沉着脸走出来。 应寒歌看向言不之,急切的用眼神询问。 言不之点点头,上官凌儿胸前确实有胎记。就算是易容,也不会连胎记一起易容吧?就算是双生子,也不可能胎记都一模一样吧? 可是那上官凌儿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做过,而她的态度看起来又不像说谎。最关键的是,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走,却偏偏没有逃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看到言不之和应寒歌的表情,叶无铭猜到了一些什么,他瞥了一眼十三王爷,十三王爷愣了愣,片刻立刻挥挥手,示意一群侍卫跑过来,将这个院子围了起来。 上官凌儿诧异的看向众人,言不之抿了抿嘴,开口道:“上官姑娘,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还是被人胁迫?” 上官凌儿诧异的看向言不之,开口道:“你刚刚不是已经用桂花油擦过我了,我身上并没有起红疹,你为何还不相信我?” 言不之抱歉的开口道:“我刚刚骗了你,其实不是红疹的问题,是胎记。嗯……”为了不坏了上官凌儿的名节,言不之开口道:“我之前与那上官凝同住的时候看到她身上的胎记,和你的一模一样,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也不可能有分毫不差的两个人。” 上官凌儿彻底愣住了,可她真的没有做过啊!她都不知道那个蛊虫,叫做美人蛊! 就在场面僵持的时候,叶无铭开口道:“十三,去百草堂请一下白大夫。” 十三王爷疑惑:“请白大夫?” 叶无铭点点头,他们无法解释的问题,或许天机宗有办法解释。 …… 一炷香后,白忆泽被十三带到了大理寺。 听完叶无铭的意思之后,白忆泽看向上官凌儿,开口道:“上官姑娘,得罪了,在下给你请个脉可好?” 上官凌儿实在不明白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这白忆泽一表人才,看起来也不像坏人,便点点头,伸出手。 白忆泽按住上官凌儿脉门,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他腰间悬挂的那块琥珀色玉佩,竟然亮了起来。 说亮起来也不准确,并不是像之前那样常亮,而是闪烁着。 应寒歌惊讶道:“师兄,上官姑娘是小师妹?” 白忆泽没有回应,而是拿出银针猝不及防的刺入上官凌儿的眉心。 上官凌儿下意识想躲,可手腕还被白忆泽拉着,根本躲避不及。 待银针刺入上官凌儿眉心之后,众人看到了更加令人惊讶的一幕。 那上官凌儿表情一变,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她戒备的看着众人,忽然目光定在应寒歌身上,开口娇斥道:“你都看了人家的身子,还不放人家走,好没良心呢。” 众人:“!!!” 应寒歌急了开口道:“你……你别胡说,你是什么妖魔鬼怪!” 上官凌儿不理会应寒歌,又看向叶无铭,忽然面露惊喜道:“九公子,凝儿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是大周秦王,难怪如此英武不凡呢。” 凝儿…… 她自称为凝儿? 言不之开口问道:“你是……上官凝?” 上官凝挑眉道:“没错,怎么?你们仗着人多,要围剿我么?不怕告诉你们,在这京城,我下了数万蛊虫,若是我死了,或者我一两天不去喂它们,那么接下来你们京城就要尸横遍野了。” 众人大惊失色,倒是应寒歌十分冷静道:“在我面前玩蛊虫,你还太嫩了些,说,你为什么能占据上官凌儿的身体?” 上官凝诧异道:“你是什么人?口气如此嚣张?” 应寒歌刚要说自己是什么人,就被白忆泽打断了。 白忆泽看向上官凝,指尖一抖,上官凝眉心的银针便唰的一下飞了出来,回到了白忆泽手上。 众人这才看出来,原来白忆泽一直在用内力控制这跟银针。 叶无铭忍不住感慨:“能将内功化为实体,师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他刚刚可不就是将内功变成了一条线,牵引着那银针么。 银针拔出来之后,上官凌儿表情又变回来了,她略显诧异的看着已经放开她手腕的白忆泽,开口问道:“我……我有什么问题么?” 看上官凌儿的样子,显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也不记得刚刚的事情。 若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一个身体里竟然住着两个互相不知道对方的灵魂? 言不之嘴角抽了抽,开口道:“这……这是精神分裂吧?” “什么精神分裂?”上官凌儿自己就是大夫,却也没听说过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