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英国后。 黎影有打电话给先生,先生那边传来会议麦发言的声音和女秘书同他汇报的声音。 “先生,笔记由我来整理,您看一下这边,签字。” 黎影耐心等待先生出会场,询问珩礼的事,潦草两三句,先生一贯慵懒矜贵,不慌不忙地,有问就答。 通话平静结束。 无意刷推。 她看了只流露出国外的新闻,一眼注意到会场无意切换到的短暂镜头。 短短03秒钟的镜头里。 徐先生白衬衣,西装打领带,前面摆着红色位牌,胸口整齐不苟别着入场证件。 他的身旁是江家人,独属江家的镜头。 徐先生分明没做什么举动,修长手指里一支黑色钢笔,沉默落笔记书写,却给人一眼明了的感受,彻头彻尾地冷漠与一手遮天。 与普通人的差距,那样遥不可及。 大概这03秒,只有她认得出来是枕边人。 Schreyer说她肯定是红酒喝多,眼花。 当她截图下来,人像极其模糊,Schreyer当即摇头说,不是他。 “黎影,徐家肯定要他走到无人可撼动的位置,明面也好,暗地里也好,我挺佩服他的。” 大眼看小眼。 她发现Schreyer长得好型男,欧美荷尔蒙爆棚的糙汉型,胸肌大,腿长。 那种汽车后备箱随时装有洲际弹道的隐藏高手。 “我突然发现,你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好莱坞有没有邀请你去演片子,肯定很酷。” Schreyer面色当即一垮,只在她转过身上楼的时候,轻轻露出一丝淡淡浅浅的笑。 行,就算视频里是她的先生。 一直有高不可攀的太子身份。 去学校听了堂讲座。 看到和她同考核的老师也在,一位韩籍人士,意味不明的眼神投向她。 她明明记得这个人的面孔在第二轮的时候根本没出现,究竟又是如何进入最后阶段的考核? 原来是关系户。 也不知道谁的名额被顶替,对近日几位一直教导她的老师,滤镜彻底破灭。 拎包的Schreyer提醒了句:“她挺差劲的,单纯过来镀金,她老师跟她有一腿,背地里帮她偷换考核项目。” 她应道:“原来这样,明明这期就5个名额。” Schreyer打开车门,看她上车:“想不想举报给英国教育文化馆?” “我没留证据。”黎影扭头,“都是肉眼可见,让官方下来调查吗?她能有后门,万一后门更大,又是勾结呢?” Schreyer一笑而过。 证据,他有啊。 顶替的就是她的名额,小傻瓜,因为她的资历最年轻,且太单纯,一看就是好欺负。 私下里,靠山最厉害的是她黎影,笨蛋。 被偷梁换柱都不知道,小白痴。 又可怜又心疼她,动用权威轻而易举能扭转局面,但单靠她自己肯定不行。 先生不吩咐,Schreyer保持沉默。 直到她通过学校的考核结果和一起做的项目较比,她红着眼睛坐在阳台整夜。 她隐约察觉到是自己第一次不通过,第二次好不容易通过,才轻易被下手取代。 “是安德鲁教授暗中换名单,我的项目被他掉包。” Schreyer默不作声,陪着她赏雪,好一会儿,算准时差,把手机递给她。 “打吗?先生这时候肯定不忙。” 黎影咬了咬唇:“他肯定笑我笨。” 看她被欺负那样,Schreyer不隐瞒:“他早就知道了。” 她说:“我已经举报给英国教育部。” Schreyer点点头。 一周过去,她还是个外籍,官方只客套说在调查当中。 然,冒名顶替者已经进入私校入职。 深夜三点。 Schreyer睡不着,脑海里反复浮现小太太一双通红的眼睛,向来隐忍克制的情绪这一刻无端爆发。 戴上纯黑色皮手套,换上他的装备装,拉链拉紧收束至颈脖凸出的喉骨,开着他最爱的越野车骑士十五世,一脚油门到安德鲁教授的家门口。 利落拎着他的比利时SCAR冲木仓,下车,庞大魁梧的体魄挨在车门,含住小太太送的粉色棒棒糖,一口咬的嘎嘣脆。 下一秒,举起手里昂贵的SCAR。 调了下价值20万美金的光学瞄准镜,利落上了膛口,扣板机,对准窗口的人影,忍了又忍,没出手。 “先生,老东西在和情人幽会,不关灯。” 通话里,先生在午睡,没反应。 先生的意思,大概是不要这么粗鲁,不要轻举妄动。 安德鲁家的饿狗乱吠,Schreyer打开车门,随意摸到点东西,朝恶狗扔了罐过期的鳗鱼罐头,饿狗终于安静了。 Schreyer瞧着光倍镜里的画面,皱眉:“60岁,靠吃药吗,真的起得来?” 别墅里的两具身影亲上嘴巴。 终于,Schreyer调了个微偏的位置,精准打落对方屋里的灯盏。 惊得老头和情人尖叫。 第二次上膛,老头挂在卧室柜台的眼镜也跟着碎了干净。 老头匆匆忙忙下楼,喊仆人,“报警,快报警,英国要乱了。” England的police出了名的‘穷’,且办事效率差。 深夜打个灯练练手感,Schreyer主动挂电话,不打扰先生睡觉,擅自作主,先生兴许不开心。 那两天,教育部依然没什么反应给小太太。 倒是安德鲁教授还没发觉自己做的烂事,总说富人区有坏份子出入,怕死得很,凭自己是高校教授的身份要求police全力调查,police当他老眼昏花。 子弹很绝,会自动成粉末,Schreyer单纯没这么忍过事情,一般遇到都是直接出手解决掉。 Schreyer照样像个没事人,老实给小太太买咖啡,拎包,陪她去演讲,陪她开画展。 小太太包里很多糖,总会分他,劝他少抽烟,那烟特制的原料烟丝制做,比先生抽的还烈。 Schreyer只点头,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