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杵在这干什么！莫非你还想见祁王？就你这身份连近身都不行！”　　 “你就跟在这一队后面，在祁王亲卫的外围守着，运气好说不定能见着祁王殿下的影子，对你来说都是造化了。”　　 秦越川没有应声，只不屑得将目光移至旁处，尖盔遮掩了他的大半面容，卫兵队长也未曾注意到他的细微神情，随手将他指派到了一个队伍的末尾，让秦越川跟了上去。　　 正合他的意。　　 或许跟着巡逻卫队，可以更顺其自然了解巡逻路线，此行也算不得白来。　　 如此，他也懒得同那个队长计较。　　 一队巡逻大约十五人。　　 秦越川跟着巡逻了两个“坑洞”，瞧着规模应该是主墓室，只是转来转去，他总觉得还少了一个相似规模“坑洞”。　　 是不在他们的巡逻范围，还是出了什么变故，弃坑不用。这里的面积虽是宽阔，但也算“寸土寸金”，若他是秦昭烈，定是要将每一寸空地利用到极致，何况是这么大面积的可用之地。　　 秦越川观察着四周路径与关卡，心里默默记下，盘算着出去之后要做一份图纸出来仔细研究。　　 正思量着，身后传来命令，“前面那队，哎对，就是你们！过来！王爷来了，站在这！”　　 秦越川所队伍的领头闻声回头，确定命令的是他之后，打了个手势，带着身后的队伍快步走到了秦昭烈那处。　　 秦昭烈坐着素舆，由一众亲随护卫簇拥着围护着，不知从何处来到了这里。　　 秦越川循着他的素舆轨迹反向推测，若是秦昭烈没有拐弯的话，好像是从东北角过来的。　　 如今他腿脚不便，不太可能通过密道前来。　　 也就是说主要的正出口大概在东北角。　　 捋清了思路，秦越川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也不知这个队伍，今日会不会有机会去东北角巡逻。　　 还不等他们这一队人近身，距离秦昭烈约莫还有十步，便被他的暗卫拦截下来：“王爷不需你们近身，你们就在此处外围守护，若有意外再上前协助护卫！”　　 队伍由纵列转变横列，秦越川是距离秦昭烈最远的一个。　　 他倒是闲适淡漠得很，他自心底也不愿意同秦昭烈离得太近。　　 领头队长只得站在原地，远远地一错不错盯着秦昭烈，生怕出了任何差池。　　 不过这个距离，在他的耳力范围之内，隐隐约约能听到秦昭烈和他的统领的絮絮低语。　　 秦越川闭目凝神，极力细听，大概听到了：“坑洞……利用……瘴毒一类的字眼。”　　 张开双眼，又见他身边的统领似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秦昭烈有些不悦，狠狠训斥了他几句。　　 统领只是低垂着脑袋，不敢有半句反驳的话语。　　 训斥的内容，秦越川倒是听得清楚：“蠢货！这么久了，竟是还没想到解决办法！新招揽的人马上就要分批带进来了，居然还未解决！”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　　 秦昭烈有些恨铁不成钢：“责罚有什么用！本王要的是解决办法！解决瘴毒的办法！”　　 这是秦越川第二次听到秦昭烈提到这个“瘴毒”了。　　 听起来，第三个坑洞即将使用，好像因着什么瘴毒迟迟不曾开启，这个问题瞧着棘手得很。　　 所以，当初这个“皇陵”也是因着瘴毒改选的吗。　　 “本王你用各种方法，三日之内，此必须将此问题解决！否则别怪本王无情！”　　 秦昭烈恼怒得直拍素舆扶手：“真是一群蠢货，蠢货，养你们有什么用！”　　 统领不敢抬头道：“王爷，那里的瘴毒经久不消，这皇陵已是废旧多少年了，竟然还不曾完全消解，想必是内里是有个源头，源源不断冒着瘴毒，所以才……”　　 秦昭烈斜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若是找到，堵住或者解决那个源头说不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那你去给本王找啊！楞在此处做甚！”　　 “内里毒气太烈，进去的人也不知能在里面呆多久，大概率有来无回……”　　 秦昭烈直接驳斥：“混账，蠢货！不知道能呆多久就寻人试验，瞧瞧最长能在里面呆多久！一个接一个的进去找，总会找到！”　　 统领有些不敢相信，这般没有人性的话，竟然如此轻巧的从面前人的口中说出。　　 这是要以人命接龙，寻找毒源？　　 “但是，若是所耗的人过多，王爷辛苦招揽的人马岂不是白费了？代价有些过重。”　　 秦昭烈毫不在乎，统领所重视的，在他眼中宛如蝼蚁一般，分文不值：“蠢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损失的再多人，若是能助我启用这个墓室，与需要容纳的几千兵马相比，这算什么代价！”　　 统领哑然，不知如何反驳。　　 秦昭烈道：“既是如此，现在便开始！”　　 “现在？”　　 秦昭烈转着素与回身，随意扫视了一圈，手指点着面前秦越川所在的那支队伍，直接道：“就他们了，让他们进去！”　　 又扬声道：　　 “谁在里面待的时间越久，重赏！能寻得毒源的人，加倍重赏！本王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秦越川心道：便是此时，秦昭烈还是含糊其辞，不肯施以切实奖赏，只道重赏。　　 何为重赏，何等重赏还是由他说了算。　　 “可有自愿前去一试的？”　　 见无人应答，秦昭烈又补充：“本王知晓你们不易，若肯自愿前去，赏——黄金十两。”　　 秦越川内里简直想翻白眼，有来无回，要命的任务，竟然才赏黄金十两！　　 怕是有命接无命花。　　 只是十两黄金，于秦越川而言不算什么，于旁人来说着实算个不小的诱惑。　　 做着这等丢命的活计，若能得十两黄金寄回家中，便是身死也保得家中之人活的富足。　　 队伍中有人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属下愿去！”　　 秦昭烈大喜，当即命人将赏金送上，假意欣慰：“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只是等那人通过甬道，入了坑洞，也不过几息的时间，便呼喊着连滚带爬的重新返了回来。　　 心中所想，遇到实际面对的，还是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　　 他面色狰狞，嘴唇乌青，眼鼻流血，嘴中大口大口吐着乌血，好半晌，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　　 五指抓地，口中呜咽，拼了命想要逃出生天。　　 秦昭烈挑眉，无意识地摩挲着拇指玉戒，淡声道：“既是受了本王的赏金，断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将他推回去，总不能白进去一趟吧。好歹瞧他能在里面挣扎多久。”　　 秦昭烈身旁的统领，面有不忍，但仍是依着吩咐，提起那人衣领，一个施力，直接将他又扔了回去。　　 哭嚎呼救声约莫过了不到半刻钟就消迹了。　　 众人心知肚明，那人怕是已然命陨。　　 这哪里是赏金，简直是买命钱！　　 队伍中再无人敢应声一句。　　 秦昭烈挨个扫视，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本王亲自挑选，怕是连这十两黄金都没了。”　　 仍是一片寂静。　　 “就你了，那个高个的！”　　 秦昭烈点的，便是队伍末尾的秦越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