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王爷已经行军出发了
泡在暖热的浴水中,又消耗了大量体力,徐弦月的意识开始有些昏沉,虽是趴伏在秦越川的身上,身体却一点点失了力气,向水下滑去。 秦越川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抱她出了浴池。 徐弦月靠在他的臂弯,半是迷离半是清醒,小声道:“秦越川……我好困……” “先一等会,月月,一会再睡好吗?” “我们先把药酒喝了。” 秦越川单手取过方才得合卺酒壶,将浅褐色半透明酒液,注入到白玉酒盏中,递送到她的唇边。 “方才你消耗太多,喝了对你有好处的,乖,喝了我们就去休息。” 徐弦月困倦之际,闻到药酒的味道倍感刺鼻,当下也无心分辨内里是何成分,抵触扭头,下意识开口道:“娘亲说过,不明东西不要乱入口……” 秦越川:“……” 这个时候就先别管什么娘亲说不说了…… 秦越川长叹一声,眼见徐弦月就要睡去,一仰脖饮了杯中物,扳过她的小脸强行渡入她的口中。 “呜……” 徐弦月紧咬牙关,却被某人唇舌撬开,酸涩被迫入口。 徐弦月头被强行固定,躲避不得,双手用力推他,结果自然是徒劳。 也不过几息时间,整杯酒液尽数入喉,徐弦被苦得舌头发麻,神志清醒大半,捂嘴没什么威胁嗔瞪着秦越川,憋了好半晌,只闷声闷气念了一句:“阿涉,坏!” 秦越川眼下无力辩解,按了徐弦月的睡穴,替她换上了干爽的衣物,顺带收拾好了自己,便抱她回主院去了。 徐弦月醒来时,窗外仍是乌蒙一片。 她只觉浑身酸痛,说不出是皮肉痛,还是筋骨痛,总之就是痛。 昨夜睡得并不安稳,于梦中的时候,便好似感受到有温软描摹轻啄了她的面颊脖颈身躯,数不尽数有多少下。 既酥又麻,既柔又缓。 她困乏难耐至极,十指却被紧扣,挣脱不得。 无力挣扎,只得放之任之,如何也睡不安宁。 转头时,却发现秦越川不在身侧。 徐弦月疑惑起身,这么早,今日还需入宫面见陛下吗?不是说已经免了吗? 徐弦月唤了小蝉一声。 “王妃,您醒啦?” “秦越川呢?” “王爷已经行军出发了……” 徐弦月愕然:“这么快!为何不唤醒我?” “奴婢本想唤醒的,王爷说您昨晚太累,需要好好休息,让我们不要惊扰……” 徐弦月翻身下榻,招呼小蝉替她穿衣:“那他现在到哪里了?” “约莫,快出城了吧——” 寒风潇潇, 晓雾蒙蒙,天色将亮未亮,皇帝于城门上为军队饯行。 “此去北疆,必是旗开得胜,望尔等凯旋而归,朕在此静候佳音!” “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望。” 秦越川身着银光甲胄,锐光凛凛。 他的眉眼肃重,浓如泼墨的眼底尽是刚毅果决,赤色披风于朔风中猎猎作响。 秦越川强勒跨下四蹄碎踏的枣红烈马,面向军队,长喝一声: “天佑北玄,我军必胜!” 一呼百应。 “天佑北玄,我军必胜!” 气势恢宏,振奋人心。 大军行进,轻越川亦是行至最前。 青阳打马上前:“王爷当真不同王妃道个别吗?” 提及徐弦月,秦越川面上露出一丝柔缓之色。 他与她,最是不愿提及“送别”二字。 仿佛不曾经历相送离别,便还可以告诉自己,此行并非是与她长久的万里相隔,只是短暂的去去便回罢了。 咫尺天涯,唯心而已。 刚要开口,身后传来“哒哒”马蹄,并依稀伴有轻若缥缈地嘶声长唤: “秦越川——————” 秦越川骤然回头,心海霎时搅动不平,掀起滔天巨浪。 这声音,他永不会认错,是徐弦月! 秦越川叮嘱青阳一声,驭马朝那微如点星的身影快速奔去。 徐弦月唤的喉咙生痛,忽见前方一人一骑朝她飞速移动。 旭日初升,银光甲胄踏风而来。 徐弦月佯怒:“秦越川,你个……” 话音未落,枣红烈马错身而过,秦越川展臂顺势将她揽过,侧坐在自己的身前。 徐弦月喘息片刻,抬头冲他哼了一声:“你可知,你当下像什么?” “像什么?” “像一个花楼里的‘闲客’!吃干抹净,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她撇嘴:“若非知晓我们成亲了,我还以为自己被轻薄了……” “是我不对,”听着她的嗔怪,秦越川不由自主低了声音:“我总觉得,不曾面对,便算不得离别,月月只当我离府稍久,做些事情去了罢了。” “月月可看了我留给你的信了?” “出门得急,还不曾。” “我不在京都之时,玄霄阁仅听凭月月调派,若有麻烦,皆可由派遣他们去做。” “玄霄阁?” “嗯,若有不明白的,尽可问玄一。母妃的玉佩,便是令信。” 他握了握徐弦月微凉的指尖:“筹备了近半年,眼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替我护着月月。” 徐弦月噤声,瞧了他半晌,本就不多的怨怒尽消,余下得只有不舍与担忧:“秦越川,去不去得南渊,能不能在那里开的了铺子也无甚所谓的——” “只要你好好的。” “就算,就算——”她似有凝噎,不忍开口,但是有些话,她不吐不快,缓了一口气,还是道:“就算剩一口气,爬也要爬给我爬回来,听见没有!” 她双手揪着他的耳朵:“听见没有?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同你说,我可不会与你殉情,反正你王府都给我了,我就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打包卖掉,全部做我开铺子的本钱,到旁处逍遥快活去。” “你都不在了,大婚誓言就不作数了!” 徐弦月“恶狠狠”道:“我可干的出来!” 秦越川好似若有所思,点头应和道:“若是如此,也好,我也能放心了……” “秦越川!!” 徐弦月恼怒,揪着他耳朵的手佯装用力。 秦越川讨饶:“是我乱说的,我怎么舍得撇下月月一个人。” 前生之过,今世必不会重蹈覆辙。 想了想,他又道: “无论来日月月听到什么消息,都不必相信,我允诺你的必会做到,我保证。” 徐弦月似有所察,却也不曾多问: “带着我给你的荷包,我等你回来。” “嗯。”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秦越川助她落到地面,最后看了一眼她的如玉小脸,咬牙,狠心驱策一声,迎风而去,追上了前方大军。 远处山丘的长亭上,红羽与秦烈行,一站一坐,瞧着下方有情人的依依惜别,不禁“感慨”道:“真是感人至深啊,新婚燕尔,便要被迫分隔两地。” 他抚着怀中雪白狸奴,头也不回地同红羽道:“红羽,你也准备准备,迎接你的新肉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