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二叔,堂姐这次都没与你吵架哦!” 听到老爹的话,田文浩便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们一行人去堂姐家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田大福当然也察觉到了大女儿的变化,但他不敢对人讲,就担心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一切又回到从前。 但此时听了大哥的话,他才敢确定原来一切都是真的,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大哥,你说小溪会有原谅我的那天吗?” “会,人心都是肉长的,相信时间久了,小溪一定会原谅你。” 三兄弟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田大福,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几人不禁寒颤连连,连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田大福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竹溪村,拢了下身上的棉袄,又搓了搓有些冻僵的右手。 待有了丝温度,就把串猪肉的绳子套在了手腕处,双手交叉着插进了棉袄袖子,瞬间觉得暖和多了。 通向莲花村的大路上,只有田家五人哆哆嗦嗦的身影,在无他人。 “娘啊!终于到家了,冻死我了。” 这句话在田大有父子四人口中不断重复,只有田大福到家后一言未发,而是默默地把猪肉吊在了下屋的房梁之上。 吃过早饭田大福就穿上棉袄出门了,走时并没有与王氏打招呼。 如今的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很少与曾经哪怕手指划破一点皮,都会心疼得要命的女人说话。 所以王氏并不知道男人去了哪里,有了前几次被打的经历,她并不敢打探田大福的行踪。 但见他提着一条肉回来,不禁有些惊讶,实在没忍住好奇,便问了一嘴,“家中的年货早就已经备完了,怎么又买肉回来了?” 田大福本不想搭理这个女人,但想到这是女儿送的肉,心里就充满了自豪,“女婿家今日杀猪,这是他们送我的肉。” 王氏闻言更加吃惊了,她怎么不知何时父女二人竟然和好了,还送了男人几斤肉。 她知道田大福之所以回答得这么快,皆因今日心情好,要是换了平时,就算不呵斥她多话,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得知人家父女二人关系有所缓和,王氏不禁想起了离家一年有余的儿子。 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吃得饱穿的暖不,是否还活着,毕竟外面的世界人心复杂,就担心儿子会上当受骗,甚至会被人贩子盯上…… 越想越担心,儿子离家后,他们夫妻也去镇上找过,四下打听了不少人,都说没有见过儿子的身影。 甚至还去县衙报过案,师爷还找来画师,画了不少儿子的画像,并贴在了城门处,但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小女儿迫不得已嫁进了穷山沟,儿子离家后又一去不归,王氏猜测儿子怕是凶多吉少,不禁潸然泪下哭了起来。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田大福都给整懵了,怎么刚刚还好好的人,下一刻就哭上了呢! 难不成是担心他与大女儿和好后,会抛弃她,想到这些不禁皱了下眉头,“你放心,看在你为我生了一双儿女的份上,我也不会休了你,赶紧把眼泪收回去。” “不是……我……想宝儿了,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想到离家出走的儿子,田大福刚刚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他何尝不想念唯一的儿子,但是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想到这些便深深叹了口气。 田家这个年注定过得清冷异常,甚至可以说是压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在说说,田文俊与田文浩回家后发生的事情。 田家三个儿媳都是比较爽朗的性格,所以妯娌间并没有任何矛盾与争吵,无事时几人就会聚在一起做针线活。 王秀秀刚从小叔子家回来,没坐一会,就看到田文俊拎着一条肉,从院外走了进来。 “相公,猪肉这么贵,你咋还连吃带拿呢!” “我也不想拿,但耐不住小溪非要给呀!” 陈文生拎着猪肉就进了屋子,笑呵呵的与妻子说。 “小溪还真是大方,这都够包几次饺子了。” 为了给自己看病抓药,家底早就被掏空了,过年也只买了两斤肉,打算三十,初五,吃顿饺子就成了。 公婆他们问年货可办好,王秀秀都是说准备完了,二儿子家日子过得怎么样,田大有夫妇又怎能不知道。 次日便让大儿媳送来二斤肉,周兰兰得知了此事,也拎了二斤,加上相公带回的这块,怎么也有三斤左右,看样子能过个肥年了。 “那是,我堂妹向来大方,还说如果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尽管吱声。” 田文俊想到堂妹出嫁后的种种,还有离开竹溪村时对他说的话,心中就暖暖的。 王秀秀闻言心中瞬间酸楚不已,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何相公堂妹都能说出这番话来,而自己的亲姐弟却时刻担心她上门打秋风。 看到妻子突然红了眼角,田文俊猜她肯定又想起了上次的不愉快,便伸出双臂就把王秀秀搂在了怀中。 “秀秀,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相信日子终有一天会好起来,到时让你那势利眼大姐,贪财的弟弟高攀不起。” 明知相公是在逗自己开心,王秀秀还是破涕为笑“嗯!让他们高攀不起,上门借钱更是一文都没有。” 妻子从小就没过过一天好日,田文俊很心疼她的遭遇,为了让王秀秀过上幸福富足的生活,他决定年后也去县城进些紧俏的商品,然后走街串巷去卖,肯定比卖这些针头线脑等赚钱。 话分两头,再说另一头,周兰兰没想到男人还会带条肉回来,虽然他们家的日子,不像二嫂家过得那么紧吧! 但这块肉少说也有二三斤,那就是二三十文钱,要知道相公在镇上酒楼做跑堂,一个月的工钱也才四百文,说不高兴是假。 望着妻子笑眯眯的模样,田文浩一边脱衣裳一边问:“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我在想你堂姐还真是大方,竟然还给割了这么多肉回来。” “嗯!堂姐家如今日子过起来了,不然也不会舍得杀年猪。” 周兰兰想起表姐对她说过的话,她说之前小叔子家也是过得紧巴巴,还是从打做小买卖才开始一点点好起来。 如今再看看人家都舍得杀年猪了,看来还是做买卖比较赚钱,可她与相公也没什么特别的手艺,看来这辈子注定是种田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