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耳根染上粉色
“而且你让其他人都回佣人房去休息了,心太大。” 他是话直击要害,但语气只有担忧,并并没有责备的意思。 “大意了,这次算是给我长了个记性,以后算好生理期的时间。”简厌现在的脸色仍是生病的苍白,可却比之前好了太多。 她本身就比较能忍痛,现在注射药剂之后,坠痛在她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虽然仍会妨碍正常生活、带来身体发冷颤抖晕眩的症状,但不至于痛到爬不起来的昏厥地步。 最起码头脑是清醒了。 佟瑞晓:“如果不是我昨晚临时打道回去,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实在把我吓得不轻。” 他眉头轻蹙,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眼眸中仍有余惊。 “这件事很感谢你。” 女人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一丝杂质,全然澄澈似一汪清水。弯眼笑时,如春水被风吹的漾起,浓丽的眉木少了很多攻击性,变得软和。 他望向她,因她的笑而走神。面上没有丝毫不妥,心里却企图去忽略那泛起的波纹般的异样。 ——不该。 ——他不应该也不该有这样的念头。 有的时候,越是想冷静越是心头沸血难消,越是想远离越是不可抑制的靠近。 思绪是疯狂蔓延的杂草,只要丢下一颗种子,就会在不知不觉间长满整片山野。除非一火烧掉,不然它永远都在疯狂的蔓延。 他惯会喜怒不形于色,可以用理智逼迫自己移开目光、对自己说她并不在可以信任的范围内,却无法控制因情绪波动而轻颤的睫毛。 没有承接那句道谢,就当没有看见她那样亮的眼瞳。 无比自然地转移话题,“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昨天小慕惹你生气了?” 虽然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陈述,甚至带些愠怒。 “算不上吧,就是补习的问题……”说到这儿,简厌声音戛然而止。 他抬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讲下去,“补习怎么了?” 她脸上露出一个颇为微妙的表情,“不说了吧,我感觉自己现在好像那个告继子状的恶毒后妈。” 背后蛐蛐别人,不太好。 佟瑞晓被她这个说法逗笑了,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跳脱。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手抬起又收回,欲言又止,“你真是——” 摇头轻笑,“脑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呀?” 对方却目光注视着他怔怔出神,非但没回答问题,反而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佟先生,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声音很好听?” 这话不是恭维,是发自内心的,简厌从来不违心的恭维别人。 她在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时就觉得,他的音色很比她听过的所有异性的都要漂亮。 磁性醇厚,却不失清润,得天独厚的声线。带着笑讲话时格外动听,尤其这句带着纵容的话,似嗔非怪,显得他这个人都深情了。 如果他不是她联姻对象,而是与她有共同利益的合作伙伴,她将会非常高兴的让他多讲两句。 她的话像是炸弹毫无征兆砸下来,佟瑞晓呆住,全然没了平日运筹帷幄的冷静和自持,表情空白的好似新刷过的墙面。 几乎下一刻,那表情便消失了。又恢复儒雅沉稳的模样,非常得体的温声回答:“……并没有。” 若是细看,他的耳根已经染上了粉红色。 可惜简厌并没有在意,她只是随口一句感想罢了,目的不是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答案,更不会去关注他身上的细节。 顶多是在心里猜测他要算计自己什么,多留个心眼。 “那还真是不可思议。”她认为自己对声音都要求已经很高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更挑。连他这样的声音都没人夸过,不可思议。 男人笑了,“你是在转移话题吗?” 简厌呀了一声,“被你看出来了。” 相比让佟瑞晓处理,她更倾向于自己解决这件事。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就决定了佟怀慕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简单的事也会变得困难很多,这是无法避免的。 这次又格外。 如果让佟瑞晓掺合上,那她跟佟怀慕的矛盾只会更重。 佟瑞晓看着她吊瓶中液体已经输完,合上电脑,起身按了床边的铃,叫护士来换药。 脚步停在病床前,他的眼睛向下看就能看到她卷翘的睫毛、扎起的栗棕色卷发。 她一向喜欢散着头发,秀发像柔顺的丝绸,应该是病中不舒服不方便才扎起来。 他轻声启唇,眼中神情难以捉摸,似有若无的笑让她感到无名的心悸,“可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距离,有些过近了。 简厌眉头一皱。 身体不着痕迹的向后微倾,是躲避危险的本能行为。 佟瑞晓捕捉到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眸色微深,不动声色。 简厌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不满,反而问道:“通过监控吗?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看一下那晚的监控就知道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实画面比我跟你讲要准确的多。” “毕竟我只站在自己的视角看事情。我现在都还有点愤懑,说出来的话肯定带着主观色彩,有失公允,像在告状抹黑小慕。” 佟怀慕最嘴角抿紧,他那句话的意思是,虽然自己通过别的途径也能够得到想要的信息,但还是想听她亲自讲出来。 表达的是他对她信任。 结果反倒让两人距离越来越远了。 很多事都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感受到,他知道简厌一直把他陌生人对待。或许是因为两人平时见面不多,沟通太少。 虽然表面上维持一种和善友好,但实际上不过是掩盖客气和疏离。拒他千里之外。 在外边和别的公司合作时,就经常建立半熟不熟的关系。可在自家里也要继续感受这种冷漠,就让人感觉到不快了。 虽然是商业联姻,事事关乎利益。可他这个人在家庭关系上比较平和,只要是对方不生害他之心,他都能与之相安无事过下去。